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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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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意低頭,想再睹那鞋子一眼。只是長裙拖地,哪裡能夠看見。心中萬般惆悵。 抬頭看季廂,臉上不掛一絲笑,卻粉臉帶紅,一雙俏手交放於衫下,冷豔中又不失嫵媚風流,真是宮中少有這樣的人兒。那雙妙腳藏於裙下,更是叫人引了萬般遐思。 於是乎,季廂伴於皇上跟前,同遊御花園。晌午時候,皇上欲與之同進膳食,季廂辭道:「我只是伴讀侍女,哪裡能伴皇上用膳。還是回去的好。」 皇上點頭。季廂與侍女便回去了。 王公公走至皇上身前,壓著嗓子對皇上說了幾句話。皇上撚須微笑,道:「確是一紅顏知己。」 自此,心中便裝著季廂,至於抹雲那宗子事早拋到了腦後去了。 過了兩日,幾個宮女嬤嬤便過來杏陽館,將季廂接至乾熙宮。沐浴打扮後,送至皇上寢室。 季廂滿面嬌羞,未敢抬頭。 皇上笑道:「如今,姑娘可略拉裙子,讓朕一睹金蓮?」 季廂轉過了頭,一手輕拉褶裙,微露繡鞋,一朵朵臘梅栩栩如生,似傳出了陣陣清香。皇上趨前,握住那金蓮,看得季廂無處可避。皇上卻哈哈大笑。待放下了帷帳,季廂藏了羞臊之念,盡心伺候,與皇上一夜顛鸞倒鳳,倒令皇上更是憐之愛之,視如神女。 季廂功成之時,恰是甘棠受難時候。在床上養了兩天,那成形的孩兒還是下來了。 甘棠躺在床上,臉上卻沒有淚。 一旁抹雲也早跪了地上,泣道:「若不是抹雲給主子找了這事兒出來,這小公主也不會就這樣沒了。都是抹雲的錯。」遂將季廂與自己合計的樁樁事情說了出來。 甘棠扭頭看了她一眼,道:「不必說了,叫謹謖過來。」 奶婆子抱了謹謖過來。甘棠叫了謹謖身邊去,強掙著坐了,摟了謹謖懷裡,半天道:「我還有謹謖。」 抹雲一旁見了,心中哪裡受得了,爬至甘棠身邊,哭道:「主子把抹雲的命拿了去,好過去那邊伺候小公主。」 甘棠看看,苦笑道:「只是她的命好。若不然,就是好好的來了,有什麼好地呢。」 第150章 季廂在乾熙宮是毫不知情。坐於書案前,懸腕寫了一詞: 一縷秋思候風消。山峰上枝搖,閣上簾招。金鳥占了黃花雀巢,花複飄飄,木複蕭蕭。何夜跪迎脫朝袍?卸了手釧,著了絲襖。燭光最是照人俏,瘦了纖腰,紅了面嬌。 皇上看了,道:「誰是金鳥,誰又是黃花雀?」季廂微微一笑,道:「隨手寫了,哪裡就想了那麼多。皇上不喜歡,我再借別人的一首。」 又寫道:午後殘妝胭脂淡,猶待青鳥掠。仍記晨曉撫姣眉,言墨色稍過。聽聞雨後百花重,心焦妍花落。忙喚了丫頭疾去,搖了雨露花爍。 皇上笑道:「這首頗有些意思。是借了何人?」季廂淡笑搖頭,道:「也忘了是何人作的,時日久了。」 皇上看著沉思良久。季廂眼角略瞧了皇上,道:「皇上看季廂這眉色怎樣?」 皇上轉頭看,道:「你是喜歡畫這薄眉的。像你的人。」 季廂低頭笑了,道:「季廂面目醜陋,那裡能夠去畫那些各樣的眼眉。只好淡淡的畫來,有些色兒就是。」 皇上想起一事,道:「該叫人過去知會皇后一聲。」 季廂紅了小臉,半晌才道:「還要說什麼?不是早叫人過去說明白了,我從此在這邊了麼?」 皇上看她嬌面,實在可人疼,攬了她的肩,笑道:「你和她們不同。總要有個名分。你將來過去那邊,也好同她們說話。」 季廂抬眼看著皇上,正色道:「皇上待季廂是風月之情。還是天長地久?」 皇上笑了,道:「有何不同?」 季廂道:「若不過一月半載的就罷了。自然不用什麼名號。若是長久,那也不必了。」 皇上道:「為何不必?」 季廂道:「皇上有心要聽,我便講。只怕說出來,皇上心裡不舒坦了,又怪季廂不會說話。」 皇上道:「你儘管說罷。」 季廂道:「皇上不知道。我和姐姐是有隙了,因著家醜,不好和皇上說明白。雖是這樣,姐姐是不及以前風光了,我這做妹妹的,就不好討了這喜事出來。想皇上能明白。」 皇上思慮片刻,道:「那就過一陣子再說罷了。那邊皇后遣人過來和朕說了一事,倒事關甘棠。」 季廂道:「姐姐怎樣了?」 皇上道:「謹謖少了個妹妹。」 季廂怔住了,喃喃道:「姐姐是命苦的人。」 皇上笑道:「剛說了和姐姐有隙。怎麼又歎她地命苦?」 季廂搖搖頭,道:「說這些也沒有用,皇上還是過去看看那拓本上的字。說說哪裡好,給季廂解一解。」 皇上便和季廂過去談些起承轉合的話。 抹雲在姐妹地口中知道了季廂過去乾熙宮的事。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甘棠一聲。進了裡屋。看甘棠已坐著了。忙道:「主子還是躺著。」 甘棠道:「實在悶得很。你過去把那沒有繡完地小衫拿進來。」抹雲偷眼看看甘棠,低了頭。道:「那個我收了起來了。」 甘棠看看抹雲,道:「既然開了頭了,還是做完了。」轉頭看著窗外,道:「沒有叫我一聲娘,沒有看我一眼,也是我的孩兒。做上幾身衣裳,瞅個時候,給她燒了過去。就算是做娘的心了。」 抹雲抹了一把淚,出去找了過來。兩人就穿針引線,忙活開來。間或抬頭看看甘棠,卻是眼中沒有淚,心中納罕,也不好問。 甘棠知道抹雲瞧著自個兒,問道:「季廂那邊怎樣了?」 抹雲驚了一下,道:「說是過去了乾熙宮。皇后沒有了梳頭的人,想叫束楚回來,她又有了病。皇后正煩惱。」 甘棠沒有說話。抹雲試探道:「我托了人去乾熙宮問問?」 甘棠搖搖頭,道:「再說罷了。」 抹雲看甘棠臉上的寒色,也不敢再說,低下頭,拿著絲線比量顏色深淺亮暗。 至了冬,萬物蕭索。唯乾熙宮是加燃了炭盆,春意盎然。季廂坐擁銀狐褥子,偎身在床上。 皇上進來,看到她這副模樣,笑道:「都這樣了,還嫌冷麼?」 季廂道:「叫皇上看笑話了。我是極害冷地一個了。以前在家裡時,也是不出去了,就坐在屋裡。想看看雪,也就微掀開窗子看一眼,沒有出去踏一回。」 皇上道:「朕記得你姐姐是厭熱的,你卻背道而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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