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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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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抹雲坐在凳上,看季廂細細給自己梳頭,笑道:「姑娘這一段總沒有到我們那邊去的。不是我們主子言語上冒犯了姑娘了?」 季廂道:「姐姐是待我好的人,就是再冒犯了我,也不過臉紅上一盞茶工夫,就過去了。是我懶了些,也是看姐姐身子重了些了,過去,她便這也招呼,那也用心的,過意不去。」 抹雲道:「原來是這樣。姑娘是多心了。只管去就是了。主子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惦念著姑娘。」 季廂扭頭叫身邊伺候的丫頭出去了,看謹謖去了哪裡,低聲對抹雲道:「姐姐心裡可好?」 抹雲知道她是說禦女之事。遂道:「姑娘還不知道我們主子麼?心裡再不順意,也從不掛在臉上。」 季廂點點頭。道:「姐姐要個會梳頭的人,要做什麼事?」 抹雲知道甘棠前頭說話是不瞞了季廂的,遂把李公公偷往水中放藥拉攏束楚諸事說了。 季廂唬道:「竟然你還去了檻壽堂了,我並沒有聽見。」 抹雲道:「不過幾天地事。只是主子愁著找不到個心靈手巧會梳頭的宮女。我也想不清主子要做什麼,只替主子煩心。」 季廂笑道:「如今你還煩什麼。有我教了你,不比束楚差一些的。」 抹雲笑了,又搖搖頭道:「看我們主子意思,不是單梳得好,還要越了束楚才好。個人有個人地好,有個人的才分。那束楚別地上頭都是沒有什麼冒尖兒的,沒有什麼才學,就是在這個梳頭上,就叫人刮目相看。姑娘教了我這一式。或者我小半天會了,難道要一式式都學了不成。她又能想出新的花樣來。我就是緊趕慢趕地,也攆不上她的。」 季廂嘴裡頭說著話。心裡盤算著,也把甘棠的想法琢磨了差不多。笑道:「姐姐身邊也有幾個人地。說不定哪天就找到了一個。」說著話。已給抹雲梳完了。拿起另個鏡子來,叫抹雲從妝鏡中看髮髻的後頭。 抹雲笑道:「很是精巧呢。梳成了這樣。我都不敢出去了。」 季廂又說了幾處的盤擰之法,抹雲心中記下了,道:「我也明白了八九分,姑娘就給我散開了。若不然,過會子出去,叫人看見,問我是誰梳的,都不好說了。」 季廂知道她是個凡事穩妥的人,便給她放了下來。抹雲仍照原來的樣子梳起了頭髮。 抹雲看時候差不多了,甘棠也快要起了,便向季廂告辭。來到院中,看謹謖正和藏梅掀開院角的石頭瓦塊,找促織呢。快步過去,道:「要找到了不好看的東西,唬到了六皇子,你們就樂意了。夜裡哭起來,你可去抱著睡去。」 幾人便哄著謹謖一路回去了。 甘棠早就起來了,看她們不在,思量著就是去了季廂那裡。待她們回來,也沒有問。 抹雲悄悄對甘棠道:「我給主子找了個會梳頭的人。」 甘棠道:「你以前地姐妹?」 抹雲道:「是主子的一家人呢。」 甘棠知道她說的必是季廂,當下默然不語。 抹雲還當二人有了什麼口角之事,便勸道:「主子是最開得開地人,這是何苦來?就這一個親妹子,什麼事不好商量呢?兩人和和睦睦的,有個能說話地,比過多少金山銀山。」 甘棠還是面上沒有笑地。恰謹謖過來找甘棠,甘棠領了謹謖便要出去,到了門口,還沒有撩簾子,輕聲說道:「以後還是少往那邊跑的好。教外人看見了,也不好。我也不是從前了。」出去了。 抹雲暗自搖頭。 季廂在屋裡坐著,想了半天,主意已定,重新梳了頭髮,起身出去喊了宮女進來,道:「往貴妃娘娘那邊一趟。」 貴妃看季廂過來了,心中納罕:自甘棠落了寵,季廂也少往這邊來地,這是大家都樂意的事,今兒是怎麼了?只是人來了,不好往外攆的,便請季廂坐了。季廂坐了椅子上頭,笑道:「看娘娘的妹妹還沒有回去,我在屋裡也是一個人悶坐,索性就出來了。」 貴妃道:「她有些不舒坦,還躺著。姑娘閑了,怎麼不去看看你的外甥去?這麼大了,正好看的很呢。」 季廂輕輕搖頭,道:「這有好幾個月了,娘娘妹妹是知道的,我哪裡去過清袖堂。姐姐人是極好的,就是脾氣兒如今躁了些了。我去了,也好說一些我不愛聽的話。」 貴妃笑了,道:「你年紀輕,你姐姐自然要時常教導你,碰巧你性子硬些,就碰了石頭了。我也常教導我妹子呢。她就低著頭,誰知道聽見一字半句了沒有。」 兩人東拉西扯了幾句,貴妃看著季廂的頭髮道:「看著姑娘的頭髮越發多了。」 季廂笑道:「娘娘看差了,哪裡多了。在家裡生了一場病,不知掉了多少,我都不敢往梳子上看的。這才梳了這樣的頭,倒是看著頭髮多了,其實少了很多呢。」 貴妃笑道:「我這頭髮才是少得很。別看梳了這樣的髻子,添了不少頭髮呢。」 第135章 季廂起身,到貴妃身邊,看了,道:「貴妃娘娘其實不用放上這麼多的頭髮的。尤其是到了天熱的時候,戴上大半天,怪熱的不說,也癢呢。」 貴妃笑道:「你說到底怎樣好呢?不加上這些,就憑了我的那點子頭髮,哪裡能盤起了這兩個髻子。」 季廂道:「貴妃娘娘要是不嫌棄,我給娘娘盤個發可好?」貴妃看看季廂,道:「那就委屈了季姑娘的玉手了,叫你姐姐知道了,我可還怎麼和她說話?她要在心裡怨死了我。叫別人聽了,也要說我看輕了季姑娘了。」 季廂搖搖頭,道:「貴妃娘娘不用想這麼多的。不過就是挽個頭髮。這屋裡的人不說了出去,別人怎麼知道呢。就是知道了也無妨的,我是一介民女,承蒙娘娘看得起,服侍了娘娘,倒是我的福氣。」 貴妃見她這樣說了,便笑著叫季廂給她另挽了頭髮。 挽畢,貴妃對鏡笑道:「這去了那大把子頭髮,這頭上很是清爽呢。」 季廂又伸手將才剛卸下的釵環給娘娘戴好了。 貴妃笑道:「這可怎麼好?看上了你的手了,你又不是我這邊的人。若你是我的妹妹,我也好每天過去請了你過來,給我梳頭。」 季廂低了頭,道:「若姐姐還是賢妃時候,我聽見了娘娘的這話,和娘娘的妹子結拜了,也是好的。如今姐姐成了這樣,我再說別的話,就是遭人嫌了。」 貴妃道:「你倒是個明白人。我是心裡喜歡你的,比我那個妹妹諸事都強些。凡事也說不準的,或者哪天皇上轉了心意,你姐姐就有了出頭的時候了。」 季廂搖搖頭,道:「果真有那天,我就回家去了。」 貴妃言道:「這是怎麼說?」 季廂不語,眼中落下淚來。 貴妃更是疑惑了,道:「這是怎麼了?」 季廂拿絹子拭了淚,道:「不過是些家務事。娘娘不必問了,我也不好說了出來,總是這人心是難測的罷了。」 貴妃歎道:「難得你兩姐妹都進來了,還是好好相處。叫人家看了笑話,就不好了。」 季廂點點頭,道:「我心裡就拿貴妃娘娘做親姐姐的。以後只要有了閑的時候,我就避了人過來,給貴妃娘娘梳頭。」 貴妃道:「我雖是個貴妃,在皇后娘娘心中倒是無足輕重的。姑娘想來的時候,來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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