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宮女子 | 上頁 下頁
五四


  事實證明,這的推卻是正確的,大君聞言如釋重負,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神情裡蘊著贊許,眼底更是升起一抹首肯,吳尚宮急得直跺腳:「中殿娘娘,這可如何是好?都已妝扮了。」

  正在這時,敬妃就要表態之時,回廊上傳來宮人急促的聲音:「中殿娘娘,請容奴婢稟報,司雍院柳城君大人請求晉見。」

  柳城君急得滿得大汗,匆匆行了大禮:「恕小臣無禮,其實小臣是來尋大君的。」

  他抬首見我盛妝華服,不覺有些癡了,後來,據他跟我說,這一刻見到我,早已酥倒在那裡,魂牽夢繞;他直鉤鉤的望著我,全然不顧忌眾人在場;

  永安大君皺著眉頭,擰成一線:「你尋我是為何故?」

  柳城君始覺失態,竟然臊得滿面通紅,抬了抬濃眉,擠出抹乾澀的笑意:「君夫人來我府上尋你,據君夫人說,你是跟她說到我府上吃酒,見不到你的人,她,嗨,」

  柳城君擺擺手,一幅無奈的表情:「這君夫人懷有王嗣,若有個閃失,我哪裡承提得起,只得四處來尋你,適有你府上的林管家,悄聲告訴了我你的行蹤,我好哄歹哄,總是算穩住她,你還是趕緊隨我家去,把君夫人接走吧!」

  永安大君的神情難堪,像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從袖子中掏出手帕,正要擦汗,推門一陣搖晃,徐氏嬌弱的身影不顧宮人勸阻,闖將進來。

  第一百三十四章恩愛夫妻不到冬

  徐氏先是悽楚的望了我一眼,我連忙低下頭,她走到永安大君跟前,聲音無比幽怨與刺耳:「你這個偽君子,你欺騙我,背著懷孕的妻子,就要摟著新歡顛鸞倒鳳、共赴陽臺,你還有沒有良心。」

  永安大君站起身,一臉冰冷:「住口,多少次了,你真是越來越不知好歹,還不趕快回去,在這裡丟人現眼,」徐氏扯著永安大君的衣袖:「你都要摟著她上熱炕了,你怎麼這麼無恥。」

  「鄭尚宮不是你想的那樣,」永安大君摔開徐氏的手,背對著她下了逐客令;

  徐氏不依不饒,步步緊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明擺著的事,你還再騙我。」

  敬妃不斷搖頭,一擲念珠:「永安,你連媳婦兒都治不住嗎?怪不得,鄭尚宮一再拒絕。」

  永安大君聞言,深覺傷了敬妃的心,他向敬妃行了大禮,架著徐氏就要離開中宮殿,徐氏扭過頭:

  「哼,指不定他們早就苟且在一起了,犯不著這麼裝模作樣的,我沒攔著,大不了,把正房空出來,不必在背後偷雞戲狗的。」

  再也沒有聽過比徐氏更有辱尊嚴的話語,句句剜人之心,我抬起首,眼淚,當即就簌簌掉下來。

  模糊的淚光中,永安大君惱怒了,他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額前青筋暴跳,徐氏非但不知退讓,反而挺起身子,指著腹步:

  「想打我?有種往這裡打,你打呀?你打呀?這成親不過半年,還未到冬天,說什麼恩愛夫妻,真是一個笑話,」她抓過大君的手,絕決的往腹部撞去。

  眾人嚇得一陣低呼,俱不曾想徐氏這樣潑蠻,連吳尚宮都走上前,紛紛勸道:「君夫人,請保重玉體。」

  「不要勸她,她愛怎樣,便怎樣。」永安大君對徐氏徹底失望,將她摞在內殿,自行離開了中宮。

  「你,」徐氏如當一頭一棒,整個身了一軟,就要往後倒去,我手急眼快,連忙上前扶著她,又是令眾人一陣虛驚,她要是跌倒了,這腹中的胎兒,未必能保得住。

  她亦是嚇到了,回過神來,小心的撫著肚子,敬妃提著裙擺沖吳尚宮說道:「夠了,實再是沒眼看下去,把恭嬪叫來,打發她回去,」她歎了口氣:「真是家門不幸,娶了這麼一個潑婦。」

  走出中宮殿,疲憊至極,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柳城君緊跟著我:「我送你回到寢所吧,鄭尚宮。」

  螓首低頭,眉目低垂:「大人今晚也受累了,夜色已深,路不好走,大人還是早些出宮回府吧!」

  孰料,柳城君執意要送我,他甚至從宮人手中接過地火燈,為我照路,這令我十分不安。

  低沉而熟悉的聲音突然想起:「柳城君,讓我來送鄭尚宮一程吧,今晚的事情,」他欲言又止,黑暗中原來是永安大君。

  他居然不曾離開宮廷,柳城君聞言不好推卻:「倒也是,我在宮門口等你吧,咱們一同回去。」

  永安大君徑直接過地火燈:「小心看路,腳底下碎石子的多。」倨傲如他,自是不好輕易開口,他以行動作為道歉。

  他與我並肩而行,越走越近,我有些詫異,黑夜裡,他黑暗分明的眼,靜靜的望著我,這樣近距離的轉變,倒令我不自在起來,匆匆別開臉,低著頭:「恩,其實也沒什麼,奴婢都忘記了。」

  聲音輕輕的,如泣如訴,雖然如是一說,倒底還是帶著些許喑啞,隱隱透著委屈;之後,我二人俱不曾再說一句話,只有我群擺的悉嗦聲,還有滿頭珠翠相碰的清脆聲。

  臨別前,我站在尚宮院的門口,向他微微行禮道別,他抽動著嘴角,露出笑容,這笑容凝結在嘴角,很深:「早些歇著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戚臣的智謀

  層層垂簾,飄浮著忍冬似有若無的香氣,嬪宮金氏卻仍嫌輕浮:「奇尚宮,我怎麼聞不到忍冬的香氣?往水翁裡再擲多一些。」

  奇尚宮從提籃裡抓了一把帶露的忍冬,燦然笑道:「娘娘,大監大人已到殿外了。」

  「父親,」嬪宮掀開垂簾,鳳目垂淚,伏在河城府院君的跟前嚶嚶而泣,河城府院君金佐根,因是從一品官職,又稱為堂上官,可以大監尊稱之,奇尚宮見此情景亦不勝心酸,領著宮人們退到殿外。

  好半晌,金佐根方輕輕拍著嬪宮的肩:「心裡舒坦些沒?」嬪宮方緩緩欠起身,從袖子裡掏出手帕拭淚,

  「人前端莊矜貴的嬪宮娘娘,在為父這裡,永遠是個孩子,」他又望瞭望嬪宮憔悴的容顏:「請娘娘保重玉體。」

  嬪宮親奉上熱茶,溫熱的茶湯洋溢著濃濃的父女之情:「請父親用茶,」金佐根修長的手指接過茶碗,言語淡然:「為父雖在外任,也沒一刻閑著,暗中為你的事情使勁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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