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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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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弈趕緊把衣服掩上,代她作出回答:「是千秋紅。」 謝懷瑉恍然大悟,想了起來,「就是千秋紅!陛下你怎麼樣中的這個毒?」說著湊過去儼然一副還打算把衣服扒開看個究竟的架勢。 宇文弈是經歷過大風雨的人,可是這個時候也不禁十分緊張,兩手緊抓住衣襟,笑得很是勉強。 謝懷瑉一本正經地分析:「陛下,看那傷疤,你中這毒絕對不超過十年。」 宇文弈往床裡面縮了縮,啼笑皆非,「你真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謝懷瑉問,「我現在記性壞得很,才吃的飯轉頭就忘。陛下問的是什麼?」 宇文奕歎了一口氣,終於提點道:「六年前,齊國京都郊外,破廟。」 謝懷瑉眨了眨眼。 宇文奕耐心等她想起來。 謝懷瑉終於啊了一聲,抽了一口氣,「原來……原來……」 「難得你還記得。」 謝懷瑉一臉驚喜,「我記得!這事我還記得!我逃婚跑出來,躲在廟裡。後來你們來了,我還記得你是給抬進來的,還有一個人熊大叔。」 「那是赫叔。」宇文弈說,「他在護送我回來的路上,為了保護我,重傷不治。」 謝懷瑉聽了不由覺得遺憾,那位大叔雖然反應遲鈍了點,可是人應該非常好。 「你那時怎麼在齊國。」 宇文弈簡單地說:「也是為了國事。我並沒有公開身份。」 「誰要害你?」 宇文弈苦笑道:「也許是我大姐,也許是我小妹,甚至有可能是我母親。」 謝懷瑉知道又觸了他的禁。 「你救了我。」宇文弈抓著她的手一直沒有鬆開,深邃雙目牢牢注視著她。 謝懷瑉有點不自在地低下頭,「義不容辭的。您……一直知道?」 「我記得你的模樣。」 「可是那個時候,你……」 「我那時改變了容貌。」 「像十三一樣?」 宇文弈微笑,「我同他曾師從同一個師傅,學到不少東西。」 「這麼說,你一直知道我的身份的。」謝懷瑉覺得有點受傷。 宇文弈承認道:「我回去後就派人調查,查出你是謝家四小姐。後面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之前……」 「之前,你把自己當作一名普通大夫,我尊重你自己的選擇。」 謝懷瑉感激而笑,「謝謝你。」 「謝我什麼?」 「信任我。」 宇文弈把緊握著她的手的手慢慢放開,他的聲音平靜中帶著深沉的力量,「這份恩情,我不會忘的。」 「陛下能感激就已經很好了。」謝懷瑉難得地謙虛道,「如果您想回報,我想您已經做到了。在您手下,我得以盡情施展我的才華,做我喜愛做的事。我終於看到了我想看的書,寫完了我想寫的醫籍。這半年過得,比以往三年都要快樂。」 「你亦救了我國無數百姓。」 謝懷瑉說:「應該的。」 宇文弈還想說什麼,常喜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陛下,燕公子求見。」 「啊,他來了。」謝懷瑉轉身望過去,「我就知道。」 蕭暄帶著一身水氣,邁著大步走進宮殿裡。他看到了謝懷瑉,眼裡的擔憂這才消褪了一點。 謝懷瑉沖他愉快地微笑著,站起身來。不料起身太急,頭猛地一陣暈,身子往下倒去。 宇文弈一驚,立即伸手將她扶住。 幾乎就是同時,蕭暄疾步趕到。謝懷瑉還未倒進宇文弈的懷中,就被他一把搶了過去,抱進自己懷裡。 謝懷瑉忙說:「我沒事,起來太急了。」 蕭暄只把她摟得更緊,顯然是很不高興。 謝懷瑉只得同宇文弈告辭,「陛下身上的針,再過一柱香就可起了。劉太醫會照顧好您的。」 「今天謝謝你。」宇文弈默默收回了手,神色已恢復了原來的冷漠,仿佛方才的一幕根本就沒有發生一般。 蕭暄沖宇文弈點了點頭,一言不發,抱著謝懷瑉走了出去。 宇文弈一直靜靜注視著。 程笑生終於在那天過後的第三天傍晚到達離國京都。 然後眾人的眉頭並沒有因此而有所舒展。因為謝懷瑉自前一天中午睡下,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脈搏和呼吸都很微弱,身體溫涼。不論是輕聲叫她,還是搖她吼她,她都沒有醒的跡象。 蕭暄慌了,面對亡命追殺,面對敵軍千軍萬馬時都沒有過的恐慌,此刻籠罩著他。 小程滿面風塵地趕到行宮,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拉到謝懷瑉的床前。小程哎喲喲地叫,一肚子怨氣,可是看到謝懷瑉那一臉青白,也不由咦了一聲,急忙給她把脈。 「怎麼樣?」蕭暄追著問。宇文弈坐在一旁不說話,視線卻是一直望著窗外一株開始發黃的楓樹。 小程收回後,猛地灌了一整壺茶,才用沙啞的聲音說:「她這是積勞成疾,所以毒一發,身體根本就無力抵抗,才會惡化地這麼迅速。」 蕭暄立刻就把箭一般的目光投向宇文弈。 宇文弈依舊神色凝重卻不為所動,倒是吳十三看不下去,在旁邊哼了哼。 蕭暄問:「你有把握給她解毒嗎?」 小程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樣子,簡直是自己說半個不字,就要給當場拖下去活剜了。他把嘴巴裡的茶吞下肚,底氣不是很足地保證道:「能。不過……」 領子又給拽緊了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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