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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征途篇 第50章 那日晚回去,就開始發燒。本來以為是太累了,又受驚受涼,沒想到病來洶湧,度數燒到很高,徘徊不降。 迷糊中察覺桐兒在我床邊唉聲歎氣,我問她雲香呢?她哭著說都三天了還沒放回來。又說我這病怎麼老不好她很擔心。 我安慰她說沒事,又問她外面怎麼樣了。 桐兒說仗又打起來了,王爺說既然情報遺失就應該先下手為強什麼的。她托人轉告王爺說我病了,可是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苦笑,怕是陸穎之又攔下來了。即便她不攔,戰事緊急,蕭暄也沒辦法分身來看我的。 「算了。」我有氣無力道,「我這病沒事,燒過了就好。」 桐兒說:「海棠姐姐給你打了脈,說你脈象怪呢。」 我心一驚,嘴裡說:「海棠那丫頭,懂什麼脈,別聽她瞎說。」 「可是……」 「你連我都不信了?」 桐兒無法,只得不停給我擦身降溫。 次日我溫度稍微退了點,轉成低燒,可是全身乏力,一起床就頭朝地,根本什麼事都做不成。我趕緊口述了方子熬成藥,吃下去,效果似乎也不大,人還暈,反倒吃不下飯了。 這日只聽到前方戰事激烈,王爺坐鎮指揮,各將軍勇猛克敵這樣的官方消息。雲香還是沒回來,宋子敬更是連影子都找不到。 夜半燒得迷糊了,我就會做夢,感覺像真的一樣。 似乎有人就坐在我床邊,我可以感覺得到那人身上鎧甲的冰冷,那帶著血腥味的沉重而疲憊的呼吸。常年握劍的手生著繭,摸著我的臉,粗糙的感覺、疼惜的感覺、不舍的感覺。 有人俯身下來,把灼熱的吻印在我的額頭。 醒來時,身邊只有清冷的月光,額頭卻是滾燙。 到了五日,大早就有人來通知拔營,說是打了勝仗,要攻克京都去了。 我恢得了一點力氣,不顧眾人反對,帶著醫療隊跟隨大軍前進。眾人心血如潮,奮湧澎湃,可是我卻茫然得很。勝利似乎就在眼前,可是我卻看不到曙光,反而覺得有什麼巨大的陰影在前方等待著我。那到底是什麼? 海棠陪我坐車,不住抱怨:「病成這樣都不安分。王爺也是,人來不了,捎個口信也成啊。男人啊,打起仗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擔心的卻是雲香,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到底是為什麼承認自己是奸細? 心裡越來越不安,想著怎麼都要見蕭暄一面,好好商討一下才行。 一時沒注意,想了太多問題,大腦負載過重,轟地當機,一直暈暈沉沉到新的營地。然後半夜似乎溫度又升上去了。 朦朧中聽到桐兒和誰在說話。 「……吃了藥,可是沒用……」 「……什麼時候……這麼嚴重?」 「她不讓說!」桐兒嗓門真大,「說是戰事要緊!」 那人低聲應了幾句,然後一個柔軟冰涼的東西覆蓋在額頭上。我在心裡歎氣,真舒服。 有個人在哄我:「小華,把嘴巴張開。」 那聲音真熟悉,真溫柔。我張開嘴巴,一塊清涼溫潤的東西放了進來。圓圓的,光滑的,帶著芳香的。是什麼? 「含著,含好了。」那人清涼的手撫摩著我滾燙的額頭,然後把住我的脈。 我又沉沉睡過去,突然被一聲茶杯破碎的聲音驚醒。我張開眼,視線裡一片模糊,我只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 「太胡鬧了!」那人在說,很生氣的樣子。 桐兒慌張地忙問怎麼了。那人卻沒說話。因為我扯了扯他的袖子。 「小華?」那人立刻俯下身來。 我嘴裡含著那塊清涼的東西,含混地說:「雲香!」 那人怔了怔,說:「她很好。她關起來反而是安全的。」 我聽了他的保證,知道這個人雖然高深莫測計謀多端,但是也從不騙人,於是放下心來。 「你的病……」 我別過頭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嘴裡的東西似乎真有奇效,那股清涼持續不斷地傳來,持之以恆地,一點一點撲散了我體內的高熱。 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邊有人。並不是桐兒。 我微微笑,「你怎麼來了?」 「你醒了?」是宋子敬的聲音,帶著欣喜。 我愣了一下。 他清涼的手撫上我的額頭,「好很多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張開眼看他,半晌才說:「你……外面怎麼樣了?」 宋子敬輕言細語說:「一切都很好,你放心。」他目光溫柔,帶著微笑,注視著我。 我喝完一大杯,喘了口氣,「讓你擔心了。」 宋子敬的笑容褪去,他臉色陰鬱地看著我,說:「你本身體質不大好,又沒有內力護身,壓制不了毒性,所以身體才會越來越差。」 我耳朵嗡嗡一陣響,被子裡,手緊抓住衣角。我不敢看他。 「你……別告訴他好嗎?」 宋子敬沒吭聲。 我吃力地撐起身子,「至少現在別告訴他!等仗打完了,再告訴他好不好?反正現在說,除了給他增添煩惱,什麼都做不到!」 宋子敬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表情很複雜。 「你真的什麼都為他著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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