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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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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敬無無奈,對雲香說:「你也不勸勸她。」 雲香局促不安:「可是……可是我們都不放心。」 「你也想跟著去?」 「姐去哪我就去哪?」雲香忙聲明。 宋子敬拿我們沒辦法,終於退步:「可以是可以,不過一定得接受我們的安排。我會撥侍衛來保護你們。」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宋子敬一聲歎:「你終究不肯開口說話。」 我不耐煩,咳了兩聲表示我聲道正常。宋子敬被我弄得啼笑皆非,只好作罷。 男人真奇怪,成天嫌女人話多囉嗦,猶如三千隻鴨子或是集市,可是當女人不說話的時候,他們又都比誰都急。真是橫豎不是人,左右都不是,難伺候。 次日,我同雲香登上了王府的馬車,隨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了西遙城。 我本呆呆地坐著,可就在車駛過城門的那一瞬間,猛地直起身撩開窗簾,往回望去。 繁華的西遙城,承載我年輕的夢想和愛情,也記載了我的失落與悲傷。我在這裡長大,成熟,也在這裡隨傷痛和離別。如今我走了,那個人則永遠地留在了這裡。我們的故事就像一朵剛剛開放就凋零的花,永遠留在我的心底。 這個坎,我會走過去的吧。多年之後,我也許會回來這裡,抱著緬懷故人的心情,會去看看他。 失去張子越,我如同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糖果;失去蕭暄,我只感覺身體裡就此少了一個部分了。 還找得回來嗎? 我放下簾子,悠長一歎。 離城沒有多久我又開始發燒,雖然只是低燒,可是整個人的精神很差,非常疲憊,可是頭疼欲裂卻怎麼都睡不著。服了藥,可是效果甚微。這個身體,正被意志操縱著,用來發洩情緒。心已經不在了,本來一概由心來承受的痛苦全部轉嫁到肉體上。 我怕耽誤正事,不讓雲香告訴宋子敬,就這樣一路顛簸到了營地,支撐著進了帳篷,終於鬆懈下來,倒頭就睡。 這一睡做了好多個混亂的夢,嘈雜,彷徨,感覺到地動山搖。我艱難地張開眼睛,驚愕地看到孫先生都在我的帳篷裡。 孫先生見我醒來,松了一口氣:「你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把雲香嚇壞了。子敬他們忙不開,只有叫我來看看你。」 雲香擰了冰涼的濕帕子敷在我額頭上。 我仍然很迷糊,現在是什麼時候,外面好吵。 孫先生解釋說:「仗已經打起來了。王爺以『清君側』之名回兵京師。第一仗就告捷。」 啊,終於打起來了。 可是,「燕王以『清君側』之名,揮兵京師」,這又從何說起?都已經大張旗鼓地把葬禮辦了,還怎麼打著蕭暄的名義?找個一模一樣的替身? 孫先生回避我的逼視的目光:「老朽不方便說。姑娘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更是覺得這事蹊蹺,轉問雲香。雲香自己也有點糊塗:「姐,外面的消息是,王爺是假死,就是為了激趙黨放心出手謀反……」 我掙扎著坐起來。 假死?到底是死是假的,還是找人假裝假死?蕭暄死了,我親眼看到,親手摸到。冰冷,僵硬,沒有脈搏。我的手在他的脖子上放了那麼久,一個人難道可以控制心跳?或者當初躺著的人就是假的? 我下床往外走,雲香急忙拉我:「姐你要去哪裡?外面可正亂著呢!」 我開口,聲音嘶啞:「我要親眼看看。」 雲香又驚又喜:「姐你說話了!」 我固執地住外走:「他人在哪裡?我要去看看!」 孫先生反應過來,攔住我道:「才剛收兵呢,外面亂得很!」 我扭頭直視孫先生,一直看到他眼睛裡,厲聲問道:「蕭暄到底死沒死?」 孫先生局促不安地躲開我的目光:「敏姑娘,很多事,我說不清楚。」 他的確說不請楚。我繞過他甩開雲香,掀起簾子沖了出去。守在外面的侍衛嚇一跳,立刻攔住我:「敏姑娘,沒有宋先生的命令,你和雲香姑娘都不可以離開帳蓮。」 孫先生追出來:「外面真的亂啊!」 我問侍衛:「是宋先生的命令,還是王爺的?」 侍衛一怔,面露難色。 我急得已經出了一身汗,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推開他就跑。 侍衛緊張地追過來,可是軍營裡果真正亂著,經歷生死歸來的士兵擠滿了各處,戰勝的喜悅充滿了整個兵營。我聽到他們在說:「太好了,王爺回來了!」 「打得趙狗屁滾尿流啊!」 「好在王爺沒事!當初可嚇死我了!」 「王爺有天神護佑,自然不會輕易被那趙狗謀害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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