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孤芳不自賞 | 上頁 下頁 |
一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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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聰明的女人,總有一個地方很笨。心裡打了結,自己怎麼也解不開。」 「她若不喜歡你,你會難過;她若太喜歡你,那你們倆都會難過。」 雲常,且柔城。 「你騙我! 」 「我騙你什麼?」 「你說會幫我送信給師傅的,番麓,你這個騙子!」 番麓輕易抓住醉菊擂打自己胸膛的玉手,皺眉道:「說多少次你才明白?東林現在亂成一鍋粥,到處都是流竄的敗兵和逃亡的百姓,連東林王后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送信的人根本找不到你師傅。還打?你還敢打?喂,我還手啦!」 他最近諸事不順,丞相死後,何俠那邊的官員百般挑剔他們這此猛丞相提拔起來的外官。 一會要糧餉,一會又說送過去的奏報不清楚,明擺著要給他這個城守顏色看。 這一邊,醉菊知道東林戰亂,憂心忡忡,整天吵鬧不休。「騙子!」醉菊被他扼住了雙腕,只好用烏溜溜的大眼睛瞪他。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番麓沒好氣地問。 「你哪次對我說過真話?」 番麓不滿,臉色沉下來:「我當然有對你說過真話。」 醉菊雙腕被他抓得難受,掙又掙不出來,俏臉氣得帶了紅暈,仰起頭質問:「真話?哼,什麼時候?」 番麓認真想了想,答道:「我當初和你說過一句話——傳言都說你長得不美,我看倒也不差嘛。嗯,這句絕對是真的。」 醉菊微愕,臉上氣出來的紅暈迅速蔓延,很快就過了耳後,連脖子都是熱的。她安靜下來,才發現自己幾乎靠進番麓懷裡,咬著下唇,羞道:「喂,快放開我啦。」 「誰是喂?」 醉菊狠狠瞅他一眼,見他嘴角一翹,不知道又要想什麼壞主意,倒有些怕了,只好不甘、心地道:「城守大人,放開我的手啦。」 番麓得意地笑起來,這才松了手勁。醉菊把手縮回來,一看,手腕通紅的,那可恨的男人手勁真不小。含怨瞥他一眼,坐回床邊,想起也許正在難民中蹣跚的師傅,又擔心又心痛,眼睛紅了一圈。 番麓見她低著頭不作聲,完全沒有平日那般潑辣活潑,也覺得無趣,走過來挨著她坐下:「我會派人再送信過去,希望他們可以找到你師傅。」 醉菊挪了挪身子:「別靠那麼近。」聲音像蚊子一樣輕。 「你說什麼?」番麓一邊大聲問,一邊又蹭了過去,這次挨得更緊了。 醉菊猛然站起來,跺腳道:「你這人……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嗎?」 「你這女人,」番麓站起來,比她高了一截,居高臨下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不懂嗎?」 「誰口是心非?」 「你!我靠過來,你心裡挺高興的,怎麼嘴裡就說不喜歡?」 「我……我……」醉菊氣得幾乎哭出來,不斷跺腳:「我什麼時候高興了?人家正擔心師傅,你還來欺負人……早知道就讓你死在松森山脈,讓狼咬你的肚子,吃你的腸子……」 說到一半,龐大的陰影已經覆到眼前,驚得醉菊驀然閉嘴,跟蹈後退一步,不料腰間卻忽然被什麼緊緊摟住了。 紅唇被番麓的舌輕輕劃過,一片火熱,幾乎快燒起來了。 「啊……」醉菊大驚失色,眼睛瞪得比任何時候都圓,直直看著番麓可惡的笑臉。 番麓松了手,笑嘻嘻道:「今晚別想著你的師傅了,想著我吧。」手在僵化的醉菊眼前揚了揚,離開處理公務去了。 陽鳳走進屋裡,床上已經空了,不見則尹的蹤跡。她心中微微一動,拿裡的步子輕輕走到旁邊的小房裡,探頭一看,則尹正彎腰在堆棧得老高的雜物裡翻找東西。 「找什麼呢?」她低聲問。 則尹僵住了,好半天才緩緩伸直了腰,轉過身來。月光下,陽鳳看清楚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充滿神采的眼睛。 當這雙眼睛顯出這般神采時,他的主人一定已經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一個不可更改的決定。 陽鳳記得,那一年則尹作為北漠王的使者拜訪歸樂,就在何肅王子府裡,她隔簾彈了一曲,舉起纖纖玉手,掀開了那麼一點點簾子,在那一瞬間看見的,就是這雙很有神采的眼睛。 陽鳳的心,像被誰撞了一下。 事後,則尹告訴她,就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決定,就算得罪所有歸樂王族,也要把她娶到手。 他長得不英俊,比起常見到的小敬安王來,少了三分風流俊逸。可他黑而亮的眼睛,彷佛什麼都看在眼裡,仿佛天下沒有事能讓他猶豫。 「夫君,在找什麼?」陽鳳再次輕聲地問,心中冒出的一點點假設帶著驚疑萌芽,她小心地靠近,看清楚了則尹的臉色。 「沒找什麼。」則尹堅定的眼神,在面對陽鳳的直視時間躲了一下。 在陽鳳的凝視下,他把粗糙的掌,不引人注意地握成了拳。 陽鳳靜靜瞅著他,似乎已經穿透了他的肺腑,洞悉了他心中一切的秘密。 他們已經做了多年的夫妻,從歸樂王身邊私逃,歸隱,出山,堪布之戰,再歸隱…… 一路一路,漫長走來,現在有了慶兒。他們原以為許下歸隱相守的諾言,真的可以謹守。 一個歸樂雙琴,一個北漠上將軍,昔日榮華,都遙寄了洞簫。 只在今日月下這麼一對瞅,彷佛許多的日子,就濃縮成了短短一瞬,都明白了過來。 「左邊的箱子。」陽鳳幽幽道。 「嗯?」 「你的劍,就放在左邊的箱子裡。」 看著嬌柔的妻子,則尹的眼眶,驟然熱了起來。 「陽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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