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孤芳不自賞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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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吧?」來客坐下來,用袖子扇著風:「我昨天才從都城過來,小敬安王刺殺大王未遂逃出都城。現在,大王已經下令全國緝捕敬安王府上下人等了。我聽說,賞金還不少呢。」 「可小敬安王不是才平定了邊疆犯軍,剛剛回到都城受賞嗎?」 「嘿,你說奇怪不奇怪,就是回到都城的當天晚上,他就企圖進宮刺殺大王。你們可知道當時他帶的是什麼劍?」見周圍眾人都聚精會神聽著自己說話,客人賣了一個關子。 「一定是什麼寶劍吧。」有人猜。 「別聽他瞎說。」也有人曬道:「我才不信小敬安王會造反。敬安王府世代是歸樂忠心臣子,絕不會造反。」 客人見有人懷疑他的話,鬍子一翹,嚷道:「他就用大王親自賞賜的黑墨寶劍刺殺大王。黑墨寶劍聽說過吧,只要被它劃到,多小的傷口都會漆黑一片,永遠不褪。」 「可……」 爭論不休時,忽聽見錯雜的馬蹄聲漸近。 又一隊馬車到了,極平常的商人車隊,車窗車門都用厚布簾子遮得死死的。趕車的是個男人,一臉橫肉,往桌上扔下兩個小錢,吼道:「老頭,來兩碗茶!」 「來啦!」 「這鬼天,夠熱的!」 「對對,客人在樹下乘乘涼再走吧,這裡正講小敬安王的事呢。」 「呸,老子趕著做買賣,管他什麼這個王那個王。」咕嚕咕嚕昂頭把茶灌下喉嚨,又把腰間的大水囊解下來遞給老頭:「把這裡也裝滿了,老子要上路。」 老頭忙幫他裝滿了。 男人取過水囊,翻身上馬,吆喝一聲,馬車又開始向前去了。 馬車在黃沙道上搖晃前行,娉婷在沒有停頓的顛簸中終於睜開了眼睛。 空氣悶熱,汗延著脖子正往下滑,剛剛睜開的眼睛似乎還不能適應光線,稍微眯了起來。 後腦隱隱發疼,一陣一陣眩暈的感覺撲過來,像浪一波一波要將人湧倒。 這是哪裡?困惑地問著自己,待看清楚周圍,一種潛意識中的警覺讓娉婷清醒起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立即瞪得愣圓。 記憶中,漫天的火光,激烈的廝殺聲都回來了。 「娉婷,你在城外等等,我們再進去把局面攪亂一點,接應父親。」 「那……少爺,黎明時分,我們在城外山崗上會合。」 王爺呢?少爺呢?還有那調皮搗蛋惟恐天下不亂的冬灼又在哪裡? 記得約定後,自己立即朝山崗出發,最後的記憶在剛剛瞧見山崗的時候終止。 當時頭後一疼,眼前發黑…… 「醒了?」簾子忽然被人一把掀開,露出一張男人的臉:「早該醒了,再不醒老子真以為那一棒子把你給敲死了。」 人販子? 娉婷警惕地打量著那人。 難道就在最關鍵的時候,少爺絕對不能少了自己伺候的時候,自己居然會被人販子抓了?真是沒有天理,她白娉婷從小到大單獨離開王府的次數少得可憐,居然一孤身就遇到人販子。 「好了,老子現在要問你話。」男人坐進馬車,扯下塞在娉婷口中以免她呼救的爛布,威嚇道:「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敢不說實話,老子就抓你去喂狼。」 聽見這種嚇唬小孩的話,娉婷差點笑出來。她從小伺候小敬安王何俠,是唯一可以跟隨何俠出征的女子,年紀雖小,卻已見識過不少殺戮場面,區區一句話,怎能將她嚇住? 娉婷不待那男人發問,自己先問了問題:「你是在都城門外兩裡抓到我的?」 男人被她問得一怔,見她悠然自得,淡淡淺笑中不怒自威,居然點頭回答:「是。」 「我睡了幾天?」 「兩天半。」 娉婷一聽回答,臉色稍變,暗叫不好。 如果自己真昏睡了整整兩天,大王的追兵定已開始在都城附近搜捕,那麼,少爺他們將無法繼續停留在與娉婷約定相會的山崗。心中焦急起來,又問:「你要將我賣到什麼地方去?」 「去……」連答了幾個問題的男人忽然覺出不妥,愕然道:「哎?明明該我問你,怎麼反讓你問起我來了?」當即露出凶相,低吼道:「我問你,你是哪家富豪的逃妻?家在什麼地方?」 逃妻? 娉婷一愣,低頭看自己一眼,隨即醒悟過來。 她雖是王府丫頭,但從小深得主人喜愛,使的東西比普通人家的小姐更要精緻幾分。自己一身綢緞在黎明時分獨自奔走在都城郊外,難怪被人販子當成富豪的逃妻。 怪不得這人販子會好心讓自己昏睡兩天而沒有扔掉,原來是把自己當成可以勒索錢財的對象。 娉婷嫣然一笑,搖頭道:「我只是個丫頭,並不是什麼富豪的逃妻。」 「哼,丫頭能穿這麼上好的綢緞?」 娉婷暗忖:大王恐怕已經下令全國通緝敬安王府的人,我可不能暴露身份。眼睛輕輕轉了一圈:「我本想偷偷出城會情郎的,因為愛美,偷了小姐的衣服換上。」歸樂國風氣豪放,女子私會情郎的事倒真是不少。 男人一聽,立即眉頭大皺,掀開車窗上的簾子大喝一聲:「老張,你給我過來!」 「來啦。」似乎人販子不止一個,另一個正在其他的馬車上。 不一會,一張胖圓的臉從簾子外伸了進來:「福二哥,有什麼吩咐?」 原來那男人叫福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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