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子血 | 上頁 下頁
八九


  蘇堂竹來了後,不敢看我臀傷,只看了大腿,二人合計開了藥方。我也沒有看自己的傷勢,單看剪下的褲片上的隱約血跡,就知道這次西日昌是真惱了。

  蘇堂竹無言速制藥膏,並不麻煩,只將三種膏藥調和了。

  我一直趴著,一動不動地聽他動靜,聽他輕歎,聽他告辭。在此過程中,西日昌寡言少語,只一手斷斷續續地摸著我背。

  蘇堂竹離去後,他乾淨俐落地解下我衣裙,拋開褻褲,坐於我背後,看了半晌,帳中便只剩我一人的氣息。

  火辣辣的臀後大腿,和著芒刺的目光,我的氣息也消失了。我屏息等了一會兒,一片清涼覆上臀面,隨之我吐出一口濁氣,他悠長的氣息逸了出來。極輕極柔,無聲地細抹過肌膚,湮滅灼熱流淌涓水。被揉著被護理著,情人的手,帝皇的手,揉捏著被他淩辱被他肆虐被他銷魂被他恩寵的肌膚。我不禁百感交集,單就對我一人的種種,可知他多麼複雜。酸甜苦辣,齊具一身。

  藥膏逐漸都抹完了,那手卻不停休。這人幹什麼呢?打也打了,揉也揉了,還要做什麼?越想我心裡頭越毛,腿早酸腰早軟了,只想擺平了身子好好睡一覺。

  那雙手由上往下,自下而上,撫掌揉指,絲毫不越雷池,卻就不甘休。我被他弄得實在忍不住,回頭相望,他居然在發呆,一雙漂亮的丹鳳沒有焦距地對著一處。

  「昌……」

  我的一聲喚驚醒了他,他嘴角浮起一絲奇異的笑,啟齒道:「能忍嗎?」

  我蹙眉道:「能。」他的種種對我到最後總歸歸為一種:忍。

  他又捏了幾下,酥軟之極,我揚頭挺身半吟半無奈道:「我要……」

  他卻起身勾起我脖頸,無比嫵媚道:「我不要!」

  我頓時嘴角一抽,他在我唇上一啄,側放下我,和衣摟臥我睡了。頭腦一陣空白,我恍然明白,他終於等到了我說要、他說不要的時候。

  心底無限感歎,這個男人意志的堅定,可以違背人情常理,他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卻不是這樣說的。我緊緊抓著他摟過我胸的手臂,歸於平靜。

  次日我在帳篷裡躺了一日,本來找侍女去請蓼花,但蓼花的情況也不比我強。侍女的回稟是,夫人要休養兩日。我心底罵了聲,這兩個野男人,難怪狼狽為奸。

  結果這一日,我只能與侍女閒扯兩句。侍女因我昨日鋒芒,話頭多了起來。

  「我們晟木納還從來沒見識過娘娘如此身手的女子……」

  「那晟木納的女子多半是什麼樣的?」

  一侍女答:「還能什麼樣呢?年輕時嫁不到好夫君,就另謀出路,像我們從軍做侍女的,不少能嫁軍士為妻為妾,不想嫁的就攢一筆錢,自己養老。」

  另一侍女道:「將軍待我們極好,軍士們也不壞,晟木納的男人不會叫女人吃虧。」

  聽二女道來,我才瞭解晟木納的夫妻關係男女情愛。男人不喜新厭舊,最多左擁右抱,但絕不會捨棄跟隨自己的女人。晟木納有句俚語,養不起自己女人的男人是孬種。在晟木納,女性雖然普遍地位不高,卻被視為男性財力物力的一部分,負擔著開枝散葉的使命。

  西日昌忍了兩夜,再不忍耐,小心翼翼地,細嚼慢嚥地吃我個乾乾淨淨。心滿意足後,他摟著我問:「還疼嗎?」

  我軟軟地依偎在他懷中,輕聲道:「不。」

  他撫我背道:「這回打你不是給拓及看,也不是我氣你。」

  我道:「我知道。」身為一位帝皇,若不能賞罰分明,何以威信天下?

  他忽然笑道:「但是拓及呀,他不贊同,晟木納的男人不打女人,據說男人打了女人,手會腫的。」說著還把手遞我眼前,「你看,腫了吧!」

  我看來看去沒覺得腫,他又道:「拿錯了,這只手。」又遞來一手,也不腫。

  我正琢磨著說辭,他的一雙手就抓住了我胸,「嗯,有點腫。」

  我輕咳出聲,扯下那雙爪子,他笑著摟住我腰。

  「壞透了!」罵他一聲,我握住他的雙腕。

  他在我背上以面摩拭,含混不清地道:「我對你死心了。」

  我心一亂。他摸著我的臉道:「絕色我見得多了,那孫文姝也是絕色,後宮無數絕色,但尤物卻只你一人。」他的手順著下滑,撫過脖頸,揉過胸脯,按到腰際,又慢慢往下滑。

  我抓住他的手,屏息道:「夜已深……」

  他又笑了起來,將手放回我腰上,過了一會兒問:「你知道若男子娶了美妻,通常是哪兩種做法?」

  我道:「你說我聽。」

  西日昌悠悠道:「一種男子逢人便誇耀自己的妻子如何美麗,而另一種男子在外一字不提美妻,回家後卻常與妻子及下人道,吾妻醜陋。你以為呢?」

  我思索後道:「前者虛榮,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他有位美妻,而後者私心,只想獨佔。」

  「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一味的褒獎和貶低都不好。」頓了頓後,他換了低調,「姝黎啊,我知道你自出道以來,一直屈居劣勢,碰上我不談,早從你離開西疆開始,你就沒有真正勝過一出。」

  我無語仰頭。

  「武者之心勇者之心,無不求勝,其實你已然勝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他平聲道,「不心灰意懶,不長籲短歎,這就是。」

  我慢慢爬出他的懷抱,扭身坐他身旁,雙手交疊,首次心甘情願地禮他一拜。這一刻,他不再僅是我夫我師,而是我帝。相較于男女情愛,師之期盼,帝皇的勉勵更珍貴。這一刻,我甚至想若我非女兒身,或許我會更明白他。

  西日昌捉起我一手,拉我覆他身。

  一夜溫存,一夜過後,西日昌的秋狩之行到達了尾聲,拓及親率大軍為他送行。廣袤的草原,天地相連的藍綠,各式軍隊排成方陣,披甲枕戈嚴陣以待。鐵騎軍、藤甲軍、弓箭軍,刀、槍之軍,另有我未見過的步武軍,武械營。

  我騎馬列於西日昌和拓及身後,由高坡往下望,浩然澎湃的軍威無聲地渲染晟木納氣息,向天地證言,大杲最堅實的威武之師來自這裡。

  拓及對西日昌道:「陛下,就從常規陣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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