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子血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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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有或無!」 他飛快地垂首,輕輕點頭。 我才覺得心情舒暢了點,他一句話就把我打回原形。他期期艾艾地道:「沒用的,師兄看得出來!」 我吐出一口惡氣。我怎麼忘了,一樣是杜微的弟子,那奸人如何不懂醫術?落霞丸最終還是他給我解的。 蘇堂竹低低道:「我可以讓你好得晚一點,但我覺得,無論什麼情況,你最起碼得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 「所以我還是快點好,快點能殺人的好?」 蘇堂竹無聲一歎。 「蘇世南是你什麼人?」 「家父。」默了一會,他道,「我會跟師兄說……說……」 我盯他半晌,他頭越來越低,到後頭連耳根都紅了,紅得像要滴出水來。 最後蘇堂竹用蚊子一樣大的聲音道:「叫他……叫他少碰你!」 我抓起手邊一隻茶碗,往他頭上擲去。 這次回盛京走的是臨川水路,隨行除了蘇堂竹,就只有一隊侍衛。上官飛鴻留在西秦邊境協同董舒海攻打唐洲,陳風在我前頭先行回去覆命。 我與蘇堂竹走得很慢。沿路他很仔細,前後關照地方官員,日夜看護我。我此次所受內傷比以往的都重,天星七子和葛仲遜的實力都遠勝於我,前傷未愈後傷加劇,按蘇堂竹的話說,我傷於當世最強的武聖之手,能撿回一條命足夠自豪了。 每日我基本不是睡就是吃,睡要睡上很長時間,吃卻吃得極少,偶爾還噁心嘔吐,蘇堂竹無奈只得停了我的藥膳,但一早一晚兩碗奇苦無比的湯藥是斷不了的。而我自離開唐洲後就再未使過照曠,蘇堂竹心知肚明。 下了船後,車行半日,到了泉州。我們一行被泉州知府迎進泉州城外一座莊園。蘇堂竹與我道,收到指令暫停此地。看他言不由衷的模樣,我便知曉奸人要親自過來了。但令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我一到泉州,奸人當晚就趕到了。 是時,我睡得正濃,只覺渾身一陣熱一陣涼,因連日來病體都是這樣,我沒有警覺。當我驚醒時,我已然掛在奸人身上。驟然一身冷汗,我望著漆黑夜幕裡那張俊美的臉,脫口一詞就是「奸人」! 西日昌眼一眯,正欲逞奸,我卻因身子被折,壓迫了胸腹,偏頭就吐了。西日昌怔了怔,隨後放下我雙腿,坐我身側,撫我後背。 我吐的汙物也帶著藥味,吐完後,我躺回床上,扯上被子後,安靜的一動不動。西日昌歎了聲,也睡了下來,扯過一半的被子。 我們二人並排躺著,都睜眼望著床帷。 過了很久,他問:「你叫我奸人?」 我注意到他說的是「我」。 「我奸嗎?」 我沉吟道:「奸。奸我,奸大杲,奸天下。」 西日昌笑了,「說得好!這是你迄今為止,說的實話中最中聽的一句。」 我默了片刻,問:「你還要什麼?」 西日昌轉過身來,赤裸而火熱的肌膚緊貼住我,「是你要,而不是我要。」 「我要什麼?」 他的手在我胸前撫弄,氣息在我耳畔溫癢,「我一直在等你說要,你卻一直吝於啟齒。」 我蹙眉,被他摸得異常難受。 「這幾年你又長進了,分明你有求於我,就是死不鬆口,開口還反過來問我要不要。」西日昌的身體如實地反映了他此刻的心理,一如既往的淫邪齷齪。某物在我腿間上下動了動,他呻吟道:「我一直在等你說要,這樣我才可以說我不要!」 我又泛起一陣噁心,抓住他的手,我探頭往床下幹嘔幾聲。他的動作隨之停止,只是手還不肯鬆開。 「姝黎……」他在我脖後親吻,「你走了幾日我後悔了幾日,我該把你武功全廢了,可我到底捨不得。」 我心一寒。難以想像當日他得到天一訣後轉手廢了我武功,我會落個什麼下場。 他覺出我的身子微顫,便在我脖子後蹭了蹭。我平了下氣息,轉身在他胸前低低道:「抱緊我,我很冷。」 他依言緊緊摟住我。他說的話已經夠透徹了,也許以我的修為可以勉強算一個強者,但我這樣的強者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他要我死心塌地地跟他。 我依偎在他懷裡,緊貼他的胸膛,他強有力的心跳和熾熱的肌膚能溫暖我的身體,卻溫暖不了我的心。我無數次在心底說,我要放輕鬆,再輕鬆一些,但病弱的身體我控制不住。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輕輕戰慄一下。而這個時候,他會輕輕拍一下我的後背。 一夜相擁,仿佛又回到當年月照宮的情形。我睡得很沉,他什麼時候起身什麼時候再回我房間,我都不知道。當我醒來後,他正坐在案前批閱一疊文書。 西日昌頭也不回地道:「醒了?衣服在床上,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你的身體,你自己穿吧!」 我一件件穿上,衣裙不是白的就是紅的,白紅之間各有幾條黑線,道道間隔了色條。這不是侍女服更非宮裝,寬大的衣袖簡潔的服色,很得我心。 穿上衣裳,我雙腳正要落地,卻見地上一雙黑紅相間的靴子。我無聲而歎,這男人確實有叫女人傾心的本事。 西日昌閱完手上文書,起身走到床邊,猶豫了片刻,看著我穿上靴子。我對他淺淺一笑,做戲要做全套,但他彎不下腰來為我穿鞋。 西日昌眸光一閃,從身上解下「細水」,輕柔系於我腰。我張開手臂,寬長的衣袖讓我錯覺,有那麼一點像只蝴蝶,萬千飛舞中被選中的蝴蝶。白色是我的昨日,紅色是我流的鮮血,黑色是我被選中後受到的詛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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