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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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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恐怕,姬鳳離的罪名便要糊裡糊塗地確定了。 「哦!不在府中?繼續尋找!」皇甫無雙冷然下令道。 「皇上,分明是知悉自己掛墜丟失,怕事情敗露,所以逃走了!」聶遠橋高聲道。 「姬愛卿,你可還有話說?」皇甫無雙一字一頓緩緩問道。 姬鳳離上前兩步,卓然凝立,那種天地一人的風華氣度,似乎這世上獨他一人所有。他的目光,極其冷峻地從聶遠橋的身上移過,再轉到皇甫無雙的身上,眸光收斂,轉為惶恐和悲涼,他躬身道:「微臣既沒有和北朝串通,也沒有謀逆,至於微臣的未婚夫人,雖然她身世不明,但微臣相信,她絕對不會是北朝公主。此事,還請皇上查明,還微臣一個清白!」 皇甫無雙長長歎息一聲,沉聲道:「好,左相大人不必驚惶。此事朕一定會徹查,不過,這段日子恐怕要委屈左相大人了。御林軍何在?」 殿外早有御林軍在恭候,聞言一隊金甲兵士疾奔而入,為首一人正式聶遠橋之子聶寧,他抱拳跪在地上道:「御林軍統領聶寧在此聽令!」 「將左相姬鳳離拿下收監,待事情徹查清楚後,再行判決!」皇甫無雙冷聲命令道。 「末將聽令!」聶寧揚聲說道,站起身來,帶領一眾御林軍便向姬鳳離走去。 「慢!」幾名大臣聞言,快步上線,將姬鳳離團團圍護在中間。還有幾個武將甚至快步上前,擋住了聶寧等人。 一時間,殿前寒光爍目,殺意逼人。雙方皆是怒目相對,殿內氣氛凝滯,猶若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大膽!你們要造反嗎?」聶甯冷聲質問道。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寂靜下來。 花著雨靜靜立在皇甫無雙身側,垂眸望向殿堂下。一殿的寂靜無聲,龍案上的七寶塔漏水聲清澈,一滴一滴,越發顯出大殿內的寂靜來。 「你們都退開,此事,相信皇上一定會徹查清楚,還本想一個清白的!」姬鳳離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內響起,語氣不徐不疾,輕若熏風,卻分明帶了一絲威嚴。 一眾大臣聞言,不甘得退了回去。 姬鳳離抬眸朝著皇甫無雙望了一眼,朝著皇甫無雙跪拜施禮。驀然回身,朝著大殿快步而去,自始自終,再沒有看花著雨一眼。 聶寧帶領御林軍快步跟了上去。 花著雨靜靜地站在殿內,站在皇甫無雙身畔,這裡是殿內最高的位置。不知從哪裡吹進來的風,將衣擺揚起,衣抉清冷如寒霜,在這殿內凝滯的氣氛裡帶出深深淺淺的寒意。 她遙望著姬鳳離那襲選色朝服的身影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眼前。 奇怪地,當看到姬鳳離被帶走時,她心底,竟然沒有一絲欣喜或者快感。相反,一種濃濃的空落落的感覺就好似一把鋒利的彎刀,在胸口一刀一刀剜出了巨大的空洞。那是,悵然若失的空洞。 那空洞如今正一寸寸地將她淹沒。面對這種即將滅頂的空落感,她無力反抗,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反抗。 「退朝!」皇甫無雙的聲音在耳畔靜靜響起,花著雨猛然一驚,抬眸時,看到一殿大的大臣三三兩兩地退走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皇甫無雙和花著雨。兩人一坐,一立。四周一片寂靜,花著雨靜靜地凝視著龍案上的七寶塔,那裡面寶塔巍然,淡淡霧氣升騰,一片空蒙。 「小寶兒,朕終於可以除去姬鳳離了,你高興嗎?」肩頭忽然一緊,皇甫無雙伸手拍了拍花著雨的肩頭,唇角噙著一抹志得意滿的笑意。 花著雨淡淡一笑,凝眸道:「奴才是在沒有看出來,皇上手段如此高明。姬鳳離如今聲明正盛,原本不好定罪。卻不想,他的夫人竟是北朝公主,這是他自取滅亡,也怪不得旁人!只是,那女子是北朝公主之事,定是極其機密的,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皇甫無雙勾唇笑道:「小寶兒,你真的很想知道?」 花著雨緩緩笑道:「奴才自然是很想知道,皇上也知,奴才和姬鳳離原是有舊仇的,奴才早就想扳倒姬鳳離了。對於那個相助之人,奴才也是極其感激,很想知道了。不過,皇上若是不想說,奴才就不問了。」皇甫無雙仰首哈哈一笑,「你呀,明明很想知道的。也罷,此時,也沒必要隱瞞你,我這就帶你去見一見這個人!」 月華如水,寒氣如霜。 花著雨尾隨著皇甫無雙沿著結滿了薄冰的太液池湖畔,穿過虹橋,來到了後宮之地。 皇甫無雙登基不久,所納嬪妃並不多,除了丹泓因為花著雨的緣故尚且自由外,其餘幾個沒有身家背景的被皇甫無雙貶到了冷宮,有幾個是朝中官員的千金,已經被遣送回家。而皇甫無雙剛剛登基,還沒有選妃,所以,這後宮基本就是形同虛設。尤其是夜裡,層層屋宇一片黑幽暗沉,但是有一處宮殿,卻是燈火通明,一片輝煌。比之聶太后所居住的慈甯宮還要明亮幾分。 花著雨不明白,皇甫無雙何以要帶她來後宮,難道說,他說的那個人,是女子? 皇甫無雙負手徑直朝著那處宮殿而去,花著雨緊隨其後。 到了宮苑門口,花著雨抬眸朝著宮殿匾額上望瞭望,只見上面書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字:「棲鳳宮。」 看到這三個字,花著雨心中猛然一跳。 棲鳳宮,歷來君王的皇后所居住的宮殿。 那麼,能夠居住在這裡的女子,必是皇甫無雙認為的可以做他的皇后的女子了。而那個女子,就目前花著雨所知,只有一人---溫太傅的千金溫婉。 花著雨心中猶疑不定,看到宮門口有小太監在侍立,她揚著拂塵,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殿門口的小太監立刻跪了一地,皇甫無雙淡淡哼了一聲,負手走了進去。 花著雨尾隨著皇甫無雙,快步道路宮院內。院子裡,一眾隨侍的宮女太監聽到皇上駕到,黑壓壓跪了一地。花著雨倒是未曾料到,這裡會有這麼多隨侍的宮人。 原子彈長廊屋簷下,皆掛滿了琉璃宮燈,將院子裡照的一片明亮。 梅樹下,一個女子正踏著落雪娉婷起舞。 她一檸身,一旋轉,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分外動人,一襲粉色裙抉在風裡飛揚著,衣袖盡情地舒展著。 那一樹的梅花,似乎也及不上她一分風姿。 這個女子,正是溫太傅的千金溫婉。 花著雨怔怔地望著她,心頭有些迷亂。 溫婉應當是才回來不久,不然她不會一點風聲也聽不到。 這麼說,錦色那個掛墜,是溫婉帶回來的了。她將掛墜交到了蕭胤手中,溫婉就在蕭胤身邊,那麼,她知悉蕭胤有個散失的妹妹應該很容易,而得到這個掛墜應該也不難。 但是,溫婉是如何得知錦色是北朝公主的?她明明記得,自己和蕭胤見面時,就連自己尚且以為錦色已經死去,她並沒有告訴蕭胤,錦色便是他的妹妹。 溫婉應該聽到方才她喊的那聲「皇上駕到了」,但是她似乎已經沉浸在舞中,既沒有過來見駕,也沒有停下舞姿。 一個小宮女低低說道:「皇上,奴婢去稟告溫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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