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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八個人,八柄不同的兵刃,從八個角度,八個方向,以及其淩厲的速度,向花著雨刺了過去。

  花著雨靜靜看著幾人逼近,忽然縱身一旋,手中銀槍在她旋身之時,漾開一圈圈銀光,蕩起的勁氣激得幾位校尉幾乎要後退。銀槍在空中耍開,只聽得一聲聲劈啪,八位校尉手中的兵刃先後被花著雨的銀槍格上。

  花著雨再提足一踢,在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八名校尉一一被花著雨賜翻在地上,摔倒在黃土中。

  花著雨提著長槍,卓然而立,唇角勾著瀲灩的笑意:「還有哪個不服氣的?」

  八名枝尉也不是泛泛之輩,不然也做不到校尉一職,如今,八個人齊上,不到一招,便被花著雨擊倒在地,還有哪個敢不服。幾人跟蹌著從地上爬起來,齊聲喝彩道:「服了服了,看不出寶統領真有兩下子!」

  夕即將落未落,將漫天晚霞柒成一片血紅。獵獵秋風中,包括虎嘯營在內的八大營兵士,如同泥塑木雕般肅穆林立,他們手中的兵刃,在夕了下發出慘淡的寒光。

  姬鳳離控馬登上隊伍最前方的點將台,水墨色長眸慢慢環視一圈,朗聲說道:「眾位將士,相信大家都已經聽說了。西涼現在犯我梁州,十萬大軍來犯,而我梁州只有兩萬兵馬,根本不足以抗衡西涼軍隊。如今,我們面對的是西涼和北朝同時來犯,一招不慎,我南朝的大門就會被打開,屆時北朝和西涼如洪流般滾滾南下,我們的父老鄉親,我們的妖妻弱子,都將暴露在北軍和西涼的鐵蹄和刺刀之下,我們能眼睜睜看著親人們被屠戮宰割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慷慨激昂,徐徐傳到每個人耳畔。

  「不能!」八萬兵士齊聲怒吼,聲勢極是驚人。

  「我們是錚錚漢子,能讓這祥的慘劇發生嗎?」

  「不能!」

  「如今之計,我們必須要前去援助梁州,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艱巨的任務,你們有可有會在和敵人戰鬥中,流心最後一滴血。但是,蒼天可以為我們作證,我們不怕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去捍衛我們的家園,去保衛我們的親人!犯我家國者,雖遠必誅!屠我親人者,雖強必殺!」姬鳳離舉起一杆長槍,指向了天空。

  八萬兵士齊齊舉刀高呼:「犯我家國者,雖速必誅!屠我親人者,雖強必殺!」

  犯我家國者,雖遠必誅!屠我親人者,雖強必殺!

  眾位將士舉起手中的兵刃,望空起誓!

  花著雨位於虎嘯營的最前列,她忍不住回首望去,看到的是,一張張堅毅肅殺的面龐,一雙雙呈現著視死如歸的堅忍的黑眸。心底深處,忽然有一股熱血奔流。

  她也做過將軍,知悉在戰場上,軍心是何等重要。

  大軍開拔前,她曾多次站在姬鳳離的那個位置,對著自己的兵士,說一些鼓勵軍心的話。這樣的話,說實話,她早已說的麻木了,而今日,聽到姬鳳離的話,她心中竟然還是激蕩萬分。

  她眯眼瞧著高坡上姬鳳離白衣翩躚的身影,第一次對這個人,產生了欽佩之心。

  誓師完畢,大軍開拔。

  花著雨率領虎嘯營的一萬兵士,和另外七大營一道出發。忽然左側一陣馬蹄得得,姬鳳離縱馬而來,將馬一橫,攔在她的馬前,唇角凝著淡淡的笑意。

  「相爺還有何吩咐?」花著雨見姬鳳離的馬兒攔在了她的馬前,蹙眉問道。

  姬鳳離在馬上俯身,撫摸著馬兒的鬃毛,貼在逐陽耳畔悄悄說了幾句話,然後,他縱身躍下馬兒,道:「寶統領,本相的馬兒先借給你用,記得回來時,要完璧歸還,如果我的馬兒受了一點傷,我可拿你是問。」

  花著雨自然知道一匹好馬在戰場上的用途,但是,這是姬鳳離的馬,何以會給了她用呢?

  「怎麼,我的逐陽性子很烈,你是不是怕馴服不?」姬鳳離冷冷挑眉道,唇角勾著瀲灩的笑意。

  花著雨冷冷一笑,當初她的追電也是烈的出了名,還一還是被她馴服了。有好馬花著雨自然不會拒絕,她騎過一次逐陽,早知道此馬神駿,這匹馬會在戰場上幫她不少忙。她即將面對的是,北軍善於野戰的精銳之師,說不定一個不慎,會丟了性命。

  花著雨縱身一躍便躍身到逐陽背上:「多謝相爺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知悉姬鳳離是一番好意。

  她一拉韁繩,烈陽托著她,得得地奔了起來。

  §第103章 瀝血戰神,溫雅公子

  已經到了秋末,白日裡還不算涼,但是夜晚卻有些寒。兼之是邊地,夜風吹在臉上,有一種刀割的感覺。以前花著雨一直是帶著一副銀面,所以征戰幾年,臉上肌肽還是光滑細膩的,若非扮的是太監,估計很難令人相信她是男子。現在倒好了,這些日子隨著軍隊征戰,感覺臉都曬得黑了,尤其被塞北的風沙這一吹,加上她多年來扮男子,一言一行極是灑脫,倒像一個標準的男子了。

  北方的夜空靜沉如海,月光投下淡淡的光影,一匹匹駿馬穿過這輪光影,好似籠了一層霜雪。大軍策馬前行,只見整齊劃一的隊列中刀戟林立,盔甲鮮明。冷風呼嘯,八杆大旗迎風獵獵飄揚。八萬精兵只配備了四天的軍糧,著輕甲配快馬,連夜行軍。但為了保持體力,應對隨時而來的襲擊,隊伍行進速度並不快。

  花著雨控韁疾馳在虎嘯營最前列,身側就是護旗手,虎嘯營的旗幟在風裡呼啦啦作響。這響聲讓花著雨的心一刻也不能平靜。

  她從未料到,有生之日,她還會再次披甲上陣。爹爹戒馬一生落得含冤而亡,孤兒罕為國征戰,落得了遣散驅逐出軍中。

  她曾說過,再不要為南朝昏君賣命。可是,她卻無論如何無法眼睜睜看著,北朝鐵蹄南下,無法想像百姓被屠戮淩虐。這是她這幾年作為一個將軍征戰沙場的信念,保家護國。她的家雖然已經沒有了,但是,還有無數個老百姓的家,而國並非只是南朝皇族的國。

  這一點她心裡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當天夜裡,大軍行了五十裡的路程,到了白日,便安營紮寨歇息。因為北朝的突襲肯定是夜裡,是以大軍都是夜裡行軍,白日歇息以保持體力。如此一路行來,到了第三日夜,大軍已經向西行進了二百多裡。

  這一日的夜,極是黑沉,空中只有一勾新月散發著淡淡的光影。

  「報,寶統領,前方數十裡,有一處峽谷。」虎嘯營的探子向花著雨回報前面的路況。

  花著雨勒住馬,凝眉問道:「峽谷?」

  探子報到:「是!那峽谷裡面黑沉沉的,小的沒敢進去。」

  花著雨頷首問道:「如果我們不從峽谷過,到西疆可還有別的路?」

  「有是有的,不過還要能很遠!從峽谷過去,是最近的路!」探子沉聲道。

  花著雨凝眉沉思,看來,北軍的伏擊,說不定就在此處了。他們應當以為南軍急於到梁州援助,必會從峽谷抄近路經過。

  花著雨命旗于連軍幾下旗,虎嘯營停止了前進,原地休息。其他七大營見狀也停止了前進,八大營的統帥聚到在一處,商議對策。

  這是這兩日來,八位統領首次聚首,唐玉和南宮絕也在統領之中,這兩個人已經從校尉做到了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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