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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你上哪裡去,相爺早吩咐過,日後由你照顧他!」藍冰眉頭糾結著,冷冷說道。其實,他大約也不願意讓她來照顧姬鳳離吧,可是,姬鳳離的命令也不能違抗。

  花著雨頓住了腳步,實在想不懂,當日,在宣州姬鳳離得了疫病時,可是拒絕她照顧的。怎麼如今,又這麼願意讓她照顧了。

  「為什麼要讓我照顧?」花著雨眯眼問道。

  「軍中沒有女人,而你……不是做過侍嗎,比較會照顧人。」藍冰眯眼說道。

  花著雨站在原地沒動:「可我已經參軍,現在是軍中一員,不是內侍。」

  「軍中一置,那這就是軍令,難道你要違擾軍令?」藍冰回首淡淡說道。

  花著雨頓住了腳步,軍令她自然不敢違抗,無奈,只好隨著藍冰又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帳篷內,姬以離坐在氈毯上,長眸微眯,渾身上下淩厲鋒芒隱現,周身散發著冷寒鋒銳的氣勢。

  「銅手,以後,這帳篷讓給你住,如何?」姬鳳離一字一句,緩緩說道,語氣淡淡,似乎漫不經心。

  銅手卻臉色一白,撓了撓頭,低聲道:「相爺,銅手以後進來一定先通報。不過……銅手有一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說!」姬鳳離眯眼淡淡說道。

  「相爺,元寶是一個男人,您怎麼……」銅手眉頭跳了跳,不知這話該怎麼說下去。

  「出去!」姬鳳離鳳眸中閃過一絲冷銳,斜躺在氈毯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花著雨沒料到,銅手還真是好統,真的當她和姬鳳離有什麼。這流言雖然說在禹都曾經流傳過,但是,如果在軍中再流傳開的話,她可就是臭名昭著了。

  「銅手大人,你可真會開玩笑。方才我們是不小心摔在一起的,你別誤會了。」花著雨慢慢走了進去,笑吟吟地說道。

  姬鳳離渾沉的眸色一瞬不瞬地凝注在花著雨身上,眸光如刃,犀利的似乎想著到她的心裡去。他鳳眸眯了眯,轉身冷聲道:「銅手,你方才進來,有什麼事要稟告?」

  銅手沒料到姬鳳離忽然轉換了話題,一時腦子沒轉過彎。

  藍冰趨前一步道:「相爺,陽關城池堅固,且糧草又充足,就算我們帶兵在這裡圍困上一年半截的,我們也不好收復。如此拖下去,一定會把垮我軍。我們現在怎麼辦,一直這樣托下去。如若到了冬季,北地嚴寒,我軍不適應這裡的壞境,如此肯定會被拖垮,到時候蕭胤再一路向南,我們失陷的城池就會越來越多。」

  姬鳳離冷冷一笑,慢慢仰躺下去,微微沉吟,淡淡說道:「陽關是一定要收復的,不過,如今,本相受傷,他們若是不攻過來,我們就暫時和他們耗著。至於說他們的糧草充足,那倒沒什麼,我們可以讓他們的糧草不充足。」

  「可是,相爺,陽關城都攻不破,怎麼去毀掉他們的糧草?」銅手不解地問道。

  「本相說過毀他們糧草嗎,除了糧草,總還是可以有什麼不充足的東西。」姬鳳離睫毛微斂,慢慢闔住了眼。

  花著雨心中微微一動。

  其實,她對於西疆的地形比較瞭解,但是北疆這邊,她也曾經涉獵過。記得看過一本書,上面有記裁,說是北地乾旱,陽關又臨山,後來,南朝挖通了臨近的大山,將水引到了陽關內,那便是即關城內的唯一一條暗河道。如若,他們切斷了陽關的河道,此毀掉了他們的糧草還嚴重。飯可以三日不吃,水卻不可以三日不飲的。屆時,蕭胤一定會撒出陽關,如此倒不用一戰,便可以收復陽關。

  「你可有良策?」花著雨正在沉吟,便聽到姬鳳離的聲音淡淡響起。

  她抬眸看去,這才發觀,他的畔光正凝在她臉上。

  花著雨定了定神,緩緩道:「我聽說,陽關城內有一條暗河,是唯一一條暗河道。」如若,能夠不戰而收復陽關,這是最好的。

  藍冰一拍手,道:「怎麼差點忘了這個。如此甚妙!蕭胤是北朝人,肯定還知暗河的重要性,我們行動也容易。」

  姬鳳離卻不說話,他薄唇微微抿著,長大地凝視著花著雨,眼底暗潮湧動。

  §第102章 戰場謀,鋒芒露

  姬鳳離卻不說話,他薄唇微微抿著,長久地凝視著花著雨,眼底暗潮湧動。

  花著面猜不出姬鳳離在想什麼,但是,這樣的他,分外讓她心慌,似乎是他看穿了她什麼。

  花著雨心中有些沉重,莫非姬鳳離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

  那一日,她出城去見蕭胤,原沒打算出手的。但沒料到蕭胤忘記了她。她不得已出手抵抗。而那時,姬鳳離就站在城樓上,肯定是看到了她和蕭胤的廝殺。

  她當時用的是長槍,江湖人是不會用長搶這種馬上兵刃的,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會用。但是,這世上上過戰場的人何其多,並非只有贏疏邪會,而泰小四如今還在假扮贏疏邪,他不應該懷疑的。何況當日劫法場時,她用的是劍,所使用得武功招式也是劍招。姬鳳離就算是聽說過贏疏邪,也沒有親見過贏疏邪用長槍廝殺。

  花著雨定了定心神,感覺自己或許是多疑了。

  贏疏邪現在還是南朝逃犯,姬鳳離但凡有一點懷疑,恐怕早就將她抓住了。哪裡還會到北朝去救她?

  這一點就說不通!

  「元寶,你讀的書倒是不少啊,對這裡的地形這麼熟悉!」藍冰看了花著雨一眼,眸中隱隱暗含著詫異。

  「讀書多而已。」花著雨回望一眼藍冰,目光沉靜如水,淡漠寧和。

  「無寶,你上過戰場吧?長槍舞得不錯,真是令人出乎意料啊,平日還真沒看出來!」藍冰淡淡說道。

  花著雨防中微微一凜,拈眸看藍冰,但是,這廝也是一個會掩藏情緒的高手,從他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來什麼。他身後的銅手,倒是聞言挑了挑眉,一臉好奇地望著花著雨,似乎極是疑惑,如若他們懷疑她是贏疏邪,銅手恐怕就不會是一臉好奇和疑惑了。

  花著雨眼光余光瞥向躺在氈毯上的姬鳳離,卻見他枕著胳膊靜靜闔目,像是已經睡著了,對藍冰和她的話根本不在意一般。

  花著雨微微松了一口乞,抬眸平靜地望著藍冰,唇角勾起一絲苦澀,有些淒然地說道:「是啊,我確戰上過娥場,像我們選樣的江湖浪子,什麼沒有做過。可歎還是報國無門,最後淪藩到入宮做了太監,原以為能施展才華,誰知道到如今還是一事無成!」

  銅手微有動容,這世上有誰是甘心情願做太監的。

  藍冰低低歎息了一聲:「夜元定這樣的人,做太監確安可惜。你晚上要照顧相爺,我命人在隔壁帳篷搭了一個小帳篷,你過去歇著吧。」

  花著雨正求之不得,微微一笑便從妅鳳離的帳篷中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黑沉,溫暖明亮的火把光照映在營地周圍。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將士們的帳篷,排列整齊,場面宏偉。兵士們輪番歇息,那些站崗的兵士迎風肅立,整齊劃一的隊到刀戟林立,盔甲鮮明。

  南朝已經停止了攻城,北軍那邊也沒有動靜,戰場上靜悄悄的,除了巡邏兵士的腳步聲,便是旗幟被夜風吹動的聲音。

  姬鳳離的帳篷一側,果然己經搭起了一個簡易帳篷,花著雨曼步走到帳內。帳篷內東西簡易,都是一些日常所有之物。

  從南朝到肅州。一路北行,走了上千里,花著雨都是和其他兵士擠在一個帳篷內。今夜,是她首次有了自己的小帳篷。將足下的鞋子褪下,她緩步走到鋪在地面的氈毯上,慢慢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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