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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花著雨忍不住搖了搖頭,隨了蕭胤,開始獰獵。

  一時間,後山圍場百獸亂奔,眾人縱馬追逐,真是萬矢齊飛,喊聲撼天圍場內音^綿綿,丘巒層疊,密林眾多,霖霖莽莽。林間野祀仁紅句旬,飄飄絮絮,開滿了山間。花著雨只是馳馬隨在蕭胤左右,觀賞著山間林中的影色。蕭胤一行人,皆是騎射皆精的,倒是不用花著雨出手幫忙。

  蕭胤射了一陣,勒馬回首望著花若雨,勾唇笑道:「寶公公,你也不手癢麼,真能憋得住。來,也過來獵幾隻。」

  花著雨搖了搖頭,她不是不手癢,只是,在這裡,她的一言一行都是要一心萬分的。

  蕭胤皺了皺眉,深邃的紫眸中劃過一絲憐惜。

  三個時辰後,眾人再聚集到了出發點,清點了一下收穫,卻是簫胤居多,其實是皇帝和武將那一隊居次,再是康王皇甫無傷,然後是皇甫無雙,姬鳳離和幾個文臣卻是只獵了兩隻山雞。

  皇帝敗給了蕭胤,原本心中也是不太舒服,看到皇甫無雙竟然敗給了腿疾方好的皇甫元傷,臉色一沉,冷聲斥道:「你看看你,平日裡倒是弄鷹玩狗兒,歡騰的很,真到了要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你也就這點能耐。你看看元傷,這才學騎射幾天,都已經超過了你!」

  皇甫無雙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侍衛們清點了獵物,眼看著日頭偏西,炎帝便吩咐在野外紮營。頓時,半山腰中,山泉一例的空地上,數十座營帳連綿分佈。炎帝的皇帳居於正中,一側便是蕭胤的帳篷,後面是皇甫無雙和皇甫無傷的帳篷,眾位臣子和侍衛的帳篷壞繞著炎帝的帳篷。如同眾星拱月。

  晚膳除了行宮內帶來的禦廚做的美味膳食外,更是將當日獵的山雞糜鹿做了烤肉。用罷晚膳,天色已晚,夜幕之上,皓月當空,夜幕之下,篝火燃燒。

  皇甫無雙一襲勁裝,漫步走到炎帝面前,道:「父皇,孩兒想和傷弟比試箭術,望父皇恩准。」

  皇甫無雙畢竟是少年心性,又有些強脾氣,今日獰獵,原本是要大展身手的,卻先是在蕭胤的海東青手下栽了跟頭,獰獵又幾在了康王皇甫無傷手中。或許,不管敗給誰,他都不會如此氣惱。而皇甫元傷。既是他皇位的爭奪人,而且,最要命的是,人家以前可是個瘸子,這腿疾方好,學騎射還沒幾個月。他接連被父皇訓斥,這讓他這個太子臉面往哪兒擱?想著皇甫無傷的獵物也不過是其手下侍衛獵的,便提出要和他賽一賽,挽回丟失的面子。

  炎帝頷首答應,其實,私心裡,這位皇帝。未嘗不想給皇甫無雙找回面子的。侍衛們看到炎帝允准了,慌忙下去準備。

  以前,群臣眼中,只有一個太寺皇甫無雙,而康王皇甫無傷不僅是被炎帝遺忘的孩子,也是群臣從未意過的。自從他治好了腿疾,被炎帝封為康王,眾臣似乎才讓意到,炎帝還有一個皇子。

  今日,是太子和康王初次交鋒,眾人哪個不感興趣?都聚了過來,全神貫注地觀看。

  不一會兒,一排紅色的紗燈在前方十丈遠處嫋嫋升起,燭火的熱力催動紅燈不斷向上飄起,一共甫三十盞。

  皇甫無雙拉弓搭箭,黑眸微微一眯,便向向半空中的紗燈射去,只聽得噗噗聲響,箭過燈滅,不斷她有紗燈落了下來。

  康王皇甫無傷眼開著皇甫無雙開始射箭,漂亮的小臉蒼白著,神色間透著一比緊張和膽怯,但是,出手卻是一點也不慢。他手一觸到弓箭,便好似完全沉浸到了射箭的世界中去,神色極其專注,每一次,都是三支箭齊發,射向空中。

  三十盞紅紗燈,不到盞茶工夫,便被兩人一一射落在地。

  因二人所用的箭不同,侍衛們自去拾了紅紗燈,清點了一番,回來稟告道。皇甫無雙射落十四盞,皇甫無傷射落十六盞。

  聽到侍衛披上來的數目,炎帝眉頭疑了凝,眸光在皇甫無雙臉上飄過,一片幽冷。看來,今夜,炎帝是對皇甫無雙失望至極了。

  花著雨凝立在蕭胤身畔,黛眉微顰,她倒是未曾料到,皇甫無傷的箭術會這般好。

  「這個康王的箭術,沒有兩年的日夜練習,到不了如此地步!」蕭胤回首,對花著雨低低說道,「南朝朝廷表面平靜如水,實則暗流洶湧,你絕不能再待在這裡。」

  花著雨知曉蕭胤對她,是深深的關懷。但是,她還是決絕地說道:「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能離開!」

  蕭胤氣結,深邃鷹眸輕掠過來,俊美的臉上,神色冷峻如冰。轉過身去,他深深地歎息一聲,紫眸中。盡是無奈。

  皇甫無雙算徹底傻眼了,他原本以為,皇甫無傷所獲的獵物,都是他的侍衛射的。萬萬沒有料到。他的射術這麼高。

  今夜,皇甫無雙算是栽到底了。

  那張漂亮的小臉,早已經是烏雲密佈,神色黯淡地幔慢退了下去。

  炎帝這次倒是沒有再斥責他,只是輕輕地擺了擺手,道:「罷了,你下去吧,今晚的比賽到此為止。」

  炎帝言罷,沉著臉不再說話。

  姬鳳離徒步走上前去,施禮道:「聖上,今夜有篝篙火,聽聞,北朝人喜繞,著篝火歌舞。昨個兒,蕭太子學了我們南朝的劍舞,今夜,不如也讓我們見識一番北朝的健兒舞吧!」

  炎帝神色這才緩了緩,笑道:「蕭太子,不知可否跳一曲健舞,讓我等見識見識。」

  蕭胤聞言,也不推辭,回身命回雪取了胡琴過來。他此番來,倒是連胡琴也帶上了。這胡琴還是花著雨在那幕達大會上見到的蕭胤所拉的那一把,暗黑的琴身,親琴體極是光滑,顯見的被他經常拉動。那琴頭上雕著一隻龍頭,看上去極是大氣。回雪度地坐在草地上,一手執琴身,一手拿琴弓,開始拉動。

  低沉暗啞的樂音響了起來。如同草原上吹過的風,帶著狂野。帶著豪放。回雪一邊拉動琴弦,一邊隨著樂音開始歌唱:「總想看看你的笑臉,總想聽聽你的聲音,總想住住你的氈房,總想舉舉你的酒杯……走進了陽光迎來了春,看到你笑臉如此純真,聽到你聲音一如此動人,住要你的氈房如此溫暖……我默默為你祈禱,我深深為你牽魂……」

  這歌聲,是北朝的情歌。

  很是豪放和豁達,樂音也是偏於激動人心的,悠揚而不失震撼。

  蕭胤率領著拿下的三大親衛。到了前方山石地面上,開始舞動。一襲紫色的緊身袍服,本就顯得身材很是矯健,他和三位親衛一起打著拍子,隨著樂音前進往夏。身婆隨著拍子款擺,足下的馬靴將堅硬的石地踏的咚咚響動,漆黑的發從額頭拂落,隨著他轉腰扭胯而幽幽拂動。那矯健的身姿,驕薑如鷹擊長空,如龍遊浩海,那激烈的舞動,更是讓人看得震撼。

  其實,花著雨在西疆,倒是也學過這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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