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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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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清楚,一旦服下解藥,和她一夜纏綿,解除了她的痛苦,卻也將自己今夜的計謀自行戳穿。因為,這相思引的解藥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除非是下毒者。 但是,他現在卻顧不得了。 帳篷外已經殺聲震天,他心中明白,定是夜妃父親夜狄率領禁衛軍反叛了,夜狄早就居心莫測,此次他陷害了他們夜家,他如何能心甘情願被擒。 外面喊殺聲不一會兒便到了帳篷外,咫尺之間,他卻端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雙深邃魔魅的紫眸只緊緊望定了花著雨。 他在等。 只待方才服下的解藥藥力開始起作用時,他長身而起,將身上的外袍除下,向花著雨緩緩走去。 男子的氣息一點一點,緩緩向花著雨迫近。 直到離她咫尺之遙,他伸手捂著左胸,對著她神情極其肅穆地說了一串話,那是花著雨所聽不懂的語言。在這漫天廝殺中,這聲音聽上去是那樣溫柔,溫柔的令人難以招架。 是承諾,又似發誓。 「你滾開,滾開!蕭胤,你再過來,我便閹了你!」花著雨嘶啞地說道,她不知道,縱然是說著這樣傷人的話,她的聲音卻低啞、魅惑、綿軟,就算世上再名貴的琴也奏不出這樣誘人的聲線。 「依你,不過,你可以待明日再閹!」他這樣說著,人早已俯下身,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白皙的臉頰,再滑到她的脖頸上,在她精緻的鎖骨處輕輕打著轉。 他的男性氣息,他的挑逗,無疑是最催情的藥,就如同在烈火上再添了一把乾柴,「轟」地一聲,幾乎所有的意識都離開了花著雨的身體。 她仰首,朱紅的唇擦過他微涼的肌膚,她好似離開水的魚,忽而看到了清波潺潺的河水。 她顫抖著去咬他,咬他精緻如雕鑿般的下頜。 她是青澀的,並不知如何去紓解自己滿身的和痛楚。 但青澀的她別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這樣的她,讓蕭胤全身都燃起了火,宛若也中了媚藥一般。 他翻身將她壓倒在已經塌陷在地面的床榻上,用力地吻了下去,如同狂風肆虐般汲取她的美好,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吻得她連連吟哦。 有什麼東西咯到了花著雨的背,讓她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清醒,明白身上壓著一個人。 恥辱和憤怒瞬間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裡鑽了出來,這種感覺竟然暫時壓過了蠱毒的肆虐。 「滾!蕭胤你這個禽獸,你滾開。」她嘶聲喊道,伸手從髮髻上拔下一支簪子,向著蕭胤的後背狠狠紮了下去。蕭胤並未躲閃,一擊而中,簪子上有血花淌下。 蕭胤卻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紫眸一眯,啞聲笑道:「怎麼,將為夫的撩撥起來,你可是要負責到底的!」 「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夫?」花著雨冷然笑道。 「就在剛才,我已經決定娶你了,如今我們就要是夫妻了!」蕭胤聲音低緩地說道。 「笑話,你決定娶,我就一定要嫁嗎?」花著雨冷笑著說道,「你趕快起來,若不然,我這簪子會將你脖頸上的動脈挑破。」 蕭胤勾著唇角,悠然笑道:「就如同那一晚對付達奇一般,是麼?」 原來,他終究是知道,對付達奇的便是自己了。 「既然知道了,你還不退開。」花著雨也不打算廢話,舉起手中的簪子…… 蕭胤卻忽然好似受了驚般,眸光凝注著花著雨胸前,臉上浮起了奇怪的表情。 似驚愣,似疑惑…… 「這是哪裡來的?」 花著雨這才看清,他手中拿著的,是她胸前一直戴著的掛件。 這是錦色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是一個白色的配件,非金非銀非玉,不知是什麼材質雕琢而成,手工很粗糙。形狀也不太規則,上面似乎是雕琢著兩個字,已經磨平了,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字。 她還記得,那一夜,錦色是如何將這件掛件戴到了她的脖頸上。告訴她,這是她自小戴著的東西,是和家裡人團聚的信物。她說她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和家人團聚,這件事,就拜託她為她完成了。 錦色,那時候就已經知道代替她是會死的,她是在交代遺言。 「這是我的,我自小便戴在身上的!」花著雨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心中一陣酸楚。 「你的?」蕭胤慢慢地從她身上跨了下來。 俊美的臉在搖曳的燭火下,流露出豐富的複雜的表情。 §第五十一章 卓雅公主 認識蕭胤這麼久,花著雨還是首次看到他臉上呈現出這麼豐富的表情。 震驚而不信,歡悅也惆悵,高興又悲傷……許多對立的情緒在他一向冷冽漠然的俊臉上糅合交織,輪番變幻,真是……說不出的精彩紛呈。 「真的是你的?」他再次問道,一向冷澈低沉的聲音竟然微微帶著顫意。 「是……是的,你認識這東西?」花著雨心中一震,凝眉問道。 蕭胤深邃的紫瞳疏地一收,手腳顫抖地用床榻上的錦被將花著雨狠狠裹了起來,然後,緘默不語地轉身離去。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踉蹌著幾乎跌倒。他離去的背影,很匆忙,甚至還有些倉惶,似乎是落荒而逃。 蕭胤離去不久,回雪便匆匆走了進來,一直服侍著花著雨直到天明。 這不堪回首的一夜,她終於挺了過來。東方破曉時,她趴在床榻上,沉入到黑暗之中。 這一覺睡得真的很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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