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扶搖皇后 | 上頁 下頁 |
二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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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正的未經塵世污濁紅塵冷暖,嬌養在溫室裡的珍珠般的小公主。 不是十二歲便各國亂竄的雅蘭珠,不是自幼「潛心佛學」遊走各國外交大使一般的鳳淨梵。 她的人生沒有裂痕,明鏡般鮮妍透亮,照進她人生的,從來都是她父王為她造就的勝景,她一生裡吃過的最大的苦,大抵就是在大瀚統領府門前露天那一晚。 難怪她父王最後跑來參加真武大會,原來就是怕他的小公主受了塵世風霜,要親自領回去。 孟扶搖暗暗歎息,不知道軒轅韻是用什麼辦法認出宗越的,並將這個消息給了她父王,說起來還是她的錯,當初為什麼心軟,讓軒轅韻見宗越呢? 事已至此,歎也無用,軒轅韻既然不是有心害宗越,那還有機會爭取。 她目光停留在軒轅韻身上的時間過久,那孩子畢竟是學武的,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孟扶搖卻已經收回了目光。 她向軒轅韻告退,慢慢回自己屋子,路過內院第三進的時候,突見花園碧波池邊的涼亭裡,有人斜倚亭邊,臨花照水。 從背影和衣飾看,似乎是個纖細的男子,孟扶搖從沒見過男子的腰也可以這麼細的,也沒見過男子一個背影就可以這麼……妖嬈的。 他長長衣袖垂落水面,月白色的雲錦衣袖也似一朵雲般迤邐,在請漪之上淺淺掠過,蕩幾許月輪似的圓潤漣漪,腰身纖纖,含指如花,背對著孟扶搖,面對著一朵似開未開,千絲流曼的深紫皇菊,輕輕唱: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是嫦娥離月宮……」 滿園寂寂!風過摧落繁花幾許,白玉亭碧波池上弱柳一般的男子,柔豔雅致,行腔如酒。 那竟然是一副天生的好嗓,碎玉裂帛,又不失含蓄溫純,每一個咬在齒間含在唇底,字字醉人,更難得的是唱詞裡含羞帶怨亦喜亦嗔的勁兒,端麗中自有內斂的嫵媚,勾魂攝魄風情萬種,卻又芳姿高華神仙中人。 孟扶搖呆在原地不能動彈——她以前沒聽過戲劇,也從來不能理解梅蘭芳等男子為何能反串旦角在梨園獨佔風騷,如今親眼見著那男子流光溢彩的唱腔風姿,才真正明白,原來真的有種美,超越性別,風華絕代。 她手中,元寶大人突然吸了吸口水。 口水聲驚動了纖纖美人,美人唱腔突止,孟扶搖正在可惜,那美人回眸,細長明媚的眼睛一瞥孟扶搖,驀然眼前一亮,盈盈站起,嬌呼著就撲了過來。」 「三郎——」 ========== 戲文《貴妃醉酒》,我懶得自己想了,沒時間啊沒時間,現成的多省事啊,所以如果有親們覺得五洲大陸怎麼也會有《貴妃醉酒》,就當平行交叉時空罷了。 元寶對的對子,隨手胡扯的,平仄詞性對仗什麼來不及推敲,行家莫笑。 軒轅皇嗣 第二章 貴妃醉酒 三郎…… 我還唐明皇哪! 孟扶搖抽搐著嘴角,蹭的後蹦一步——九夫人之類事件,來上一次就可以了,俺可不想再次被關在柴房裡寫「我真傻,真的。」 美人細長明媚的眼睛轉過來,眼波一撩薄唇一撇,滿眼寂寥含嗔帶怨,纖細手指一點孟扶搖臉頰:「聖駕莫非要去西宮麼?」 西宮麼……敢情是和梅妃爭寵?孟扶搖肅然,繼續躬身後退:「娘娘,聖駕轉東宮去也!」 「哎呀……」美人捂臉嬌呼,「昨日聖上命我百花廳設宴。哎,怎麼今日駕轉東宮?哦,諒必是這賤人之意!咳,由他去罷!嚇,高卿看宴,待你娘娘自飲!」 看你個球的宴咧,哪家兔兒爺跑錯門,在這裡半瘋半傻的故作「閨怨」?孟扶搖版「高力士」露出一個猥瑣的微笑,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茶壺,俯身在碧波池中舀了一壺池水,奸笑著奉上去:「啟娘娘:奴婢敬酒。」 茶壺裡「通宵酒」清冽透明,倒影美人烏髮千絲,他以手掩唇,宛轉腰肢眼波流溢,那般似笑非笑瞅了孟扶搖一眼,那一瞬眼神掠過一絲驚異,瞬間湮滅在明媚的眼波裡。 「敬得什麼酒?」 「通宵酒。」孟扶搖暗喜,好歹看過李玉剛版《貴妃醉酒》,當時覺得這個通宵酒很暖昧,記得忒清楚咧。 「呀呀啐!」美人輕喚,微啟芳唇半偏螓首,「哪個與你同什麼宵!」 孟力士撓頭——下一句是啥?忘詞了。 誰知美人根本不介意孟力士忘詞,嬌笑著偎身過來:「既名通宵酒,不如力士與本宮通宵……同飲。」 最後兩字含麝吐芳,輕不可聞,孟扶搖扶額——呀呀啐!篡改情節,這死娘娘忒風流! 「娘娘言重鳥……奴婢怎敢與萬歲戴綠帽也!」 美人下腰飲酒三鬥醉,一個水袖飛甩臥魚姿,已經半臥在孟扶搖身上,將那「通宵酒」十指纖纖擎了,嬌笑著便往孟扶搖口中灌:「綠帽何其多,不少萬歲那一頂,力士,你我且搖駕長生殿,共偕魚水之歡也!」 他倒身孟扶搖懷裡,一邊喂水,一邊手立即開始不老實,直奔某重要地帶,高貴而濃郁的脂粉香氣傳來,熏得孟扶搖火冒三丈,丫的你這兔兒爺,敢調戲你家孟大王!還敢叫你家孟大王喝生水! 她手一伸,一把掐住「娘娘」纖腰,接過那一壺「通宵酒」,笑道:」既如此……奴婢且陪娘娘大戰三百合!」一把拖了他便往拐角樹蔭裡去。 「去也去也,回宮去也,」美人一邊被拖走一邊曼妙的揮舞廣袖,「明皇將奴騙,辜負好良宵,騙得我空歡悅,萬歲!我同力士回宮睡覺去也!」 「……是也,睡覺去也!」孟扶搖抽著嘴角,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她三下兩下將美人拖入牆角後,片刻後,牆角後騰起煙塵,隱約有砰砰乓乓悶聲響起,再片刻,孟扶搖吹著拳頭施施然出來,面不改色神情坦然。 然後她揣著她家「兔子」,繼續在三進院落裡轉悠,將剛才的「戲子」插曲很快忘到了腦後。 而牆角後。 美人伏身一地亂七八糟的殘花敗葉間,長髮散亂衣襟零落,鼻青臉腫額沾泥巴,腦袋上還澆了水,烏髮濕淋淋貼在背上——生生被辣手摧花。 他趴在那裡一動不動,肩膀微微聳動,半晌幾道人影飛射而來,看見他身影先是一喜,道:「找到了!」再一看他那狼狽樣兒,頓時大驚。 「快去報攝政王,有人刺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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