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扶搖皇后 | 上頁 下頁 |
二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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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學得不太好——人家割臉皮的手法太精妙,她不熟練,於是她畫了個好大的叉叉。 很快,諸國帝王情報專司的案頭都放上了這樣的一個消息——X年X月X日,軒轅國境被侵入,侵入者手段狠毒大膽,吊屍三首於城門,其中一具面皮已失,兩具臉上有叉,疑為軒轅鄰國XX、XX示威所為,軒轅正緹騎四出緊密搜查中……和平多年的五洲大陸或許即將再次掀起戰火……云云。 這封情報,自然也進入了大瀚情報司的視野,可惜諸位正在忙著翻石頭看下面有沒有人的暗探們,最近沒人有空進官署……於是,等到大瀚皇帝看到這封至關重要的情報時,已經很悲催的錯過了第一時間…… *** 軒轅國昆京護國寺,向來是昆京第一熱鬧地兒,其風貌類似現代老北京的天橋,擺攤的賣食的倒賣文物的練把式的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什麼都有,當然都是些下等貨色,比如山牆前的鍋碗瓢盆、笤把掃帚、簸箕筐籮,基本上用上三次就可以回姥姥家了,賣香面的回家就沒了香氣,賣木梳的沒多久就斷齒,賣胡鹽的裡面摻了面,賣棉布的攤子上,都是粗布、藍布,月白、灰、淺藍等顏色,平民百姓用的布料兒,庫房裡悶過,洗兩水就爛邊兒。 簡而言之,奸商聚居地,騙子集中營,不過唯因雜亂,反而有時能淘到新鮮玩意和出乎意料的好東西。 護國寺山牆西邊,一般是散戲攤兒和把式地,誰到誰先搶,早到早占地。 今兒一大早,鑼聲就響的震天。 「大爺大媽大哥大姐諸位父老鄉親……當當當當……」敲鑼者用繩子和白布圍場地,三三兩兩的人群好奇的站定。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當當當當當當當……」敲鑼者額頭上貼塊狗皮膏藥,進進出出的擺板凳,圍觀者稍稍多了點。 「兄弟們初到貴寶她……當當當……」敲鑼者爬上凳子,圍觀者打呵欠。 「投親無著身無分文,大哥尚病在家中無錢醫治……」敲鑼者抹淚,圍觀者繼續呵欠。 「老闆捲舖蓋扔出門……」敲鑼者抹淚,圍觀者漠然。 「出門跌在了陰溝裡……」抹淚的抹淚,漠然的漠然。 「砸到了陰溝裡的一塊骨頭,兩隻爭搶的狗以為俺要搶食,撲上來一邊咬了俺一口……」敲鑼者含淚顫顫要扒褲子展示傷口,圍觀者齊齊「噓——」 「從陰溝裡爬出來,一輛馬車碾了我大哥的手……」敲鑼者嚎啕,展示「大哥」包成粽子的爪子,圍觀者終於動容——這倆死孩子也太倒黴了點吧? 「俺大哥拽住人家不放手討要醫藥費,被人家大姐一腳踢中手孫根……」敲鑼者淚奔,「大哥」默然咬牙顫抖,圍觀者同情——瞧這孩手激憤得。 「到醫館看傷,沒錢買好藥,黑心大夫給的藥不曉得是什麼爛貨,生生都捂臭了,不信你們聞聞……」敲鑼者作勢要去解大哥褲子,眾人伸長脖子興致勃勃,「大哥」捂緊褲襠咬牙切齒:「我說主子你可不可以差不多一點,?」 「……然後又遇上昆京惡霸……」 「得了,掏錢吧。」一大媽含淚解開衣襟,再解開衣襟裡三重紐扣,掏出裡面的小包,打開十三層手絹,露出雙重包裝的錢袋,從裡面顫巍巍拎出……一枚銅錢。 一枚銅錢啊!!! 眾人皆以仰慕的目光望著敲鑼的那丫——神啊,鐵嘴啊,三十年沒施捨過的鐵母雞,今天居然破戒了! 軒轅國昆京鐵角大街柿子胡同的李家大媽,號稱昆京第一鐵母雞,據說要想她多掏一枚非必要的銅錢,比讓軒轅王府家的兔子小郡主閨房裡窩藏個男人還難。 接著眾人的眼珠子又掉了下來。 敲鑼者絲毫不理解這枚破記錄的具有充分歷史意義的銅錢的代表性和重要性,竟然伸手一攔,肅然道:「無功不受祿,我兄弟雖然窮,還不至於空手套白狼,今天是來獻藝的,憑藝術掙錢,高尚,不然就真淪為乞丐鳥。」 「娃有志氣!」大媽慈祥的看著敲鑼的孩子……真是個漂亮小子咧,賣到象姑館最起碼有一兩銀子…… 「盡賣嘴皮子了!」有人不耐煩,「會耍大刀麼?會玩月牙鏟麼?會走絲繩麼?會耍幡麼……」 敲鑼者微笑,豎指,搖頭。 「那算個什麼新鮮的?兄弟初來貴地,自然要給父老鄉親看點有意思的,才不辜負這天子腳下煌煌國都一場。也讓諸位見見世面,看看我這……當當當當!」大力敲鑼,「舉世無雙風華絕代玉樹臨風一樹梨花驚天地泣鬼神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論到哪都難見的——天下第一神兔!「 當當當當! 「神兔」出場。 一身黑毛——易容過的,一件紅袍——自己包袱裡的,四條短腿——元寶大人的。 「神兔」風度翩翩竄上作為舞臺的一個大紅漆箱子,咧開四顆雪亮大門牙的標準笑容,沖看客彬彬有禮的揮爪。 此「兔」的原主人如果在場,大抵要捧心吐血——堂堂百年一出的珍貴神寵,智慧與人等同的稀罕寶鼠,落到孟扶搖這廝手中,竟然淪落到三流鬧市賣藝謀生…… 「神寵」本身卻並沒有高貴血統的自我意識,十分享受被人群眼光包圍的感受,慢條斯理回眸一笑,四顆牙齒媚態橫生…… 「啊!小黑兔子!」 「耗子!」 「狸貓!」 「黃鼠狼!」 元寶大人黑了臉,恨恨瞪孟扶搖——丫的誰讓你給我染黑毛的?破壞我玉樹臨風形象! 「鄉親們看過來啊!」孟扶搖賣力敲鑼,「能認字的絕世神兔啊……」 「能認字?」 「不能吧?吹牛咧。」 「小子胡吹大氣!小心換黑磚頭!「 孟扶搖一擺手,笑嘻嘻道:「真金不怕火煉,是驢子是馬,是兔子是黃鼠狼,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她當當的敲著鑼,將四面的人群都吸引了來,眼見幾個衣著平凡但神色沉穩的男子也湊了過來,目光一閃,笑吟吟道:「說起我這神兔,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是會對對子。」 人群裡轟的一聲——認字已經夠稀奇,何談對對子?立即有人興致勃勃喊:「要是對不出來呢?」 「把我大哥送你們做家奴!」黑心孟扶搖一指可憐「大哥」鐵成,「治好病,好歹是個能幹活的壯實漢子呢!」 「那好,我先出個,紅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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