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扶搖皇后 | 上頁 下頁 |
二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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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頭來自北方地色狼——」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吱吱吱吱吱吱吱——」 夜色降臨,兩人一鼠合唱團自大道盡頭,互相攙扶著跌趺撞撞自地平線上出現,護衛們不遠不近的跟著,不敢接近那兩個酒瘋子——一個會抱住人哭,一個會抓住人打,誰也碰不得。 好容易到了統領府,長孫無極和鐵成迎出來,鐵成架走了雅蘭珠,長孫無極一手拎著酒鬼一手拎著醉鼠,把自己的兩隻沉迷酒鄉的醉寵拽回房。 酒鬼瞟瞟是他,伸出一半的拳頭立即很識相的縮了回去——揍天揍地揍皇帝,就是不要揍太子,太子有毒。 上次害他受一點點傷,瞧她做了多久的廚娘換藥師和按摩師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太子的身材還是很好滴……還是粉養眼滴……被她看了個痛快滴…… 某人呵呵呵的笑,不經意笑出了幾點口水…… 長孫無極親自把她忙齊整了,用被子裹好了,坐在床邊有點愁的看她,道:「你這個酒性不改的,地位越來越高,越來越沒有人能管你,我要不在,喝醉了誰來拾掇呢?」 孟扶搖呵呵笑,伸爪去摸眼前晃來晃去的美人臉,又覺得眼花,兩隻爪子一起上,將之定住,色迷迷道:「美人……本王……拾掇得了一個朝廷,還拾掇不了……呃……自己?」 長孫無極笑笑,取下她的狼爪,捏在掌心,用自己的指尖去一個個慢慢對她的指尖,微微仰起頭,似要通過這般的十指相扣,讀懂她此刻迷蒙湧動的內心一般。 他半仰的容顏沐浴在月色清輝中,沉靜中別有種荼靡般的濃烈,微蹙的眉間攏遍紅塵心事,綺麗如煙。 半晌他道:「你一懷心事,半生掙扎,你路在前方,心在彼岸,你……竟不肯為誰停留。」 孟扶搖就著他掌心呼呼大睡,粗魯的,滴著口水的。 長孫無極慢慢縮回指尖,遙遙望向遠方某個方向,半晌道:「扶搖,我接到我師尊傳信,我得回師門一趟。」 孟扶搖翻了個身,「唔」了一聲。 「有段日子內我可能得不到你的消息。」長孫無極皺起眉,輕輕拍她的肩,「你要小心。」 孟扶搖打了個酒嗝,抓過元寶大人晃了晃。 「元寶還是留給你吧。」長孫無極猶豫了一下,「只是你儘量保護好自己,少用到它的能力。」 孟扶搖嗤地一聲——我要靠耗子救?省省吧。 長孫無極不說話了,倚在床頭,將她攬在懷裡,孟扶搖枕在他腿上,懶洋洋的不想動,她被他獨有的氤氳異香淺淺包裹,半懸半浮裡仿若陷身迷離夢境,夢中浮雲迤邐不絕如縷,孤城華美媚若明花,九天之上俯瞰十萬里煙塵,無數雪色花朵悠悠降落,將三千玉階覆了一地亂玉碎瓊,不知道哪裡的桐花,紫雲般飄過,絮雲深處,一人回眸一笑,玉貌綺年,姿容傾城。 她在那樣的夢境裡沉醉,於那人懷中,屬於他的香氣和體溫的溫柔包裹裡,做了一生裡最為華美不可方物的夢。 一夢如斯。 天光照亮那一方床榻時,溫度漸冷,淡香終散。 孟扶搖沒有起身,閉著眼臉朝下趴著,那樣趴著,溫度似乎還在,香氣似乎還在,那香可真奇異,一直覺得是暖香,如今靠著床褥仔細聞來,卻又似帶著雪氣一般冷香,或者只是因為,那能帶來溫暖的人,已經離開? 昨夜那醉,其實未醉。 只是心裡知道他終究是要離開的,不想面對而已。 她一生裡總在拼命逃離,卻又畏懼離別,尤其當那般熱鬧繁華的相聚後的離別,越發的淒清冷落如華筵終散,獨自一人收拾空空碗盞,指間裡瀉過那些寫著燈火和溫暖氣味的殘羹。 可是有些事不是畏懼便要退卻,如果她現在學不會適應離別,日後她會更寂寞,蒼白如雪。 願時間鋒利如剪,剪去心上有意無意印下的折痕。 孟扶搖起身,坐在床上,床單上有著印子,是他抱著她安坐一夜留下的,她伸手要去拂平床單,最終停了手。 在輕絮浮沉的日光裡沉默半晌,她起身洗漱,今天是她正式受封的日子,賴了這多麼天,好歹該給新帝一個面子上上朝。 吃完早飯她將鐵成叫來,命他帶著一部分護衛去長瀚封地,姚迅已經先期一步帶著戰北野的豐厚賞賜去了長瀚,鐵成卻不同意,很簡單的回答她:「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孟扶搖只好道:「那你今天先呆在家裡,雅公主宿醉未醒得有人安排照應,宗先生又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我這裡一直為了安全沒請管家,現在姚迅不在,你就不用跟我上朝了。」 鐵成想了想,終於同意,孟扶搖換了王袍,對著銅鏡搔首弄姿很久,才坐了轎子上朝——她現在名氣太大了,一出門便被圍觀,她為此特地給自己打造了一副黑水晶墨鏡,相當良好的找到了前世明星般的感覺。 春宵苦短日高起,瀚王難得上早朝,孟扶搖一大早出現在侯班房內時,大大小小的官兒呼啦啦跪了一地,有些新貴不認識她,悄悄扯了人問,然後恍然大悟——哦,那個城頭上公然說要做貳臣的孟大王。 孟扶搖很低調的坐在角落裡,喝茶,應付著沒完沒了的請安。 「王爺安康……「 「好說好說,病得快死了。」 「……」 「王爺吉祥……」 「好說好說,今天天氣不錯。」 「……」 「王爺。」 「好說好——」 這聲音熟悉,孟扶搖抬起頭來。 「陛下請您散朝後去行宮一趟,有要事相商。」 孟扶搖狐疑的盯著小七,戰北野有什麼要事不在朝中說不在宮中說,要專門找她去行宮說?只是眾目睽睽之下也無法疑問,只好點了點頭。 小七施了禮,一本正經的出去,孟扶搖看著他背影,雖覺得奇怪,但想這傢伙素來是個不會撒謊的,也便釋然,八成是戰北野自己搞的花樣。 此時金鐘數響,眾人雁列進殿站班,高穹大殿,煌煌天威,眾人連咳嗽聲都不聞,大殿中設金案,陳放金冊金印,孟扶搖站在中間,一邊等一邊百無聊賴的數格子,順便估量那金印的份量大抵有幾斤金子,忽聽太監一聲傳呼,「陛下駕到——」 百官們呼啦一下又跪下去,孟扶搖這才想起這個嚴重的問題,她要對見鬼的戰北野折腰! 此時滿殿都跪著,唯獨孟扶搖站著,越發顯得她杵在那裡礙眼,孟扶搖摸摸鼻子,慢騰騰的打算跪。忽聽上面戰北野沉聲道:「聽聞孟卿最近膝蓋著了風寒,不知痊可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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