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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太淵皇朝聖德十八年九月二十三,一場失敗的刺殺後,「燕京之亂」爆發,整個太淵京城陷入一片血火之中,京軍、御林軍、禁衛軍三大拱衛京城和皇城的武裝勢力混戰成了一團,短短數日之內,便為金磚鋪地的禦道天街添了上萬屍體,那些噴灑出的血液,將禦河和太液池染得通紅,那些落入禦河之內的屍體,很多天后還在不斷浮出。

  這是一場奇特的內亂,原本勝券在握的齊王突遭太子反攻,圍住宮城的方明河京軍反而被包了個餃子,太子的禁衛軍圍住京軍一陣大殺,幾乎瞬間便將局勢翻轉,然而眼見太子將要大獲全勝時,京軍突然得到有力指揮,更有一批武功高強人士突然加入,刺翻禁衛軍統領,局勢又再次扳回。

  瞬息掠電,變幻千端,因為有心勢力的參與和某些意外因素的發生,一場本可以很簡單的宮變,竟然由伏擊遭遇戰變成了纏戰,戰場由宮內移向整個燕京,煌煌都城,生靈塗炭。

  因為信息的癱瘓和封鎖,京內的大戰始終沒有能在第一時間傳往燕京附近城市駐紮的地方軍隊,使齊尋意的軍隊在和太子鬥了個旗鼓相當之後,能夠及時向北撤出,太子要拱衛京畿,不敢追擊,齊尋意率軍一路北上,兵鋒直指,連克數省,兩個月後,齊尋意在太淵之北甘州稱帝,建立上淵國,年號長安,治下黔、安、黃、甘、定五州之地,至此,太淵分裂。

  風雲之變驚動七國,七國高層人士齊齊將目光凝聚於血火之中的太淵,在很久以後,慧眼人士史海鉤沉,分析此事得益最大者,不是齊尋意,更不是國土倒黴的被分去一角的齊太子,而是無極國那位做事永遠都令人失聲的無極太子。

  因為齊尋意打下的地盤在無極和太淵交界地帶,那處地盤連緊連軒轅國,如果軒轅國有偷襲無極的打算,必然從這裡借道,如今這塊地盤換了主人,而齊尋意和軒轅國攝政王有過節,這個道,是無論如何借不成了。

  是以有人猜測,太淵一場內戰打得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人有心推動,這般猜測的人,都將目光投向陸地中心,露出震驚並畏懼的神色。

  七國凜栗的目光籠罩向大陸中央那塊富饒的國土,國土之上,那位獨享世人眾多猜測的長孫太子對此事,表現出了合理的淡定和應對,無極政寧十五年冬月,無極太子昭告天下,祝賀上淵新皇齊尋意登基,並格外大方的將兩國交界處,一直沒有確定歸屬的南羌部落贈予新皇。

  齊尋意喜出望外,恭敬拜受,又有慧眼人士背後大罵其傻鳥,理由是:長孫無極給的東西,能要?

  倒黴的太淵老皇於九月二十四淩晨,聽見太子和齊王內亂的消息後,一急之下一命嗚呼,駕崩之後的皇帝屍體留在乾安宮內無人去管,所有的皇子和大臣都在忙著站隊,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在忙著偷盜逃亡,等到兩個月後,塵埃落定之後的太淵朝臣想起老皇,派人去收斂屍體時,屍體早已爛成了腐肉一堆,整個乾安宮內爬滿了蛆蟲,老皇爛成窟窿的雙眼空洞的望著天空,爛出顆顆牙齒的嘴角似在微笑,永恆的笑著這世間的貪欲、爭奪、以及因此帶來的富盛王朝的毀滅。

  事後有人概歎,齊王明明準備充分,把握十足,最後卻沒能一舉奪得天下,反落得僻居一地,最終做了無極國的兒皇帝,有人將之歸結為時運不濟,並振振有詞的尋找例證,「你看,那場火,若不是信宮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和紛亂,太子早已死了,哪裡還有後來的燕京之亂?

  是的,那場關鍵性的,決定整個太淵國勢走向的沖天燒宮大火。

  沒有人知道,那場火,以及導致太淵分裂的原因,只是因為一個女子突然生起的一個主意,而她的大膽、無畏、敢作敢為,於聖德十八年九月二十三夜,第一次真正綻放出無限燦爛的光芒,照見了一個國家暗淡的未來。

  正如孟扶搖當時也不知道,雖然她現在還是個小人物,一不小心就覺得會被人碾死,但她的每一步伐,都在走向七國政治漩渦的中心,屬於七國的青史黃卷,最終要空出留白等待她的揮毫,那些註定充滿陰謀、權欲、爭奪、殺伐的傳奇,始終要等待著她來譜寫,沒有別人可以代替。

  聖德十八年冬,孟扶搖逃竄於途,竄入了太淵鄰國無極。

  她進入無極國境之後不久,無極國太傅一行返回國內。

  星輝將升起於五洲大陸中心,屬於他們與她的故事,此刻終於開端。

  而更遠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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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完

  無極之心 第一章 劫財劫色

  無極國政寧十五年,冬。

  無極南境,紅石山。

  山勢從極遠處奔來,在蒼茫大地上綿延奔騰起伏不休,至紅石平原上一個收束,刀鋒般戛然而止。

  那處戛然而止便成了一段嶙峋的絕崖,將風剪得支離破碎,從高崖下望,地平線極遠之處,巍峨城池霍然在望。

  五洲大陸地勢中心,也是隱然的政治中心,無極國都城,中州。

  雖然隔得遠,依然感覺得出城池巍巍,城牆如鐵,占地之廣屋舍之密令人驚歎,便是遠眺也不得不斂了呼吸屏了氣息,近乎膜拜的看著這五洲大陸出名的大城。

  卻有一聲狼般的嚎叫,驚破莊嚴屏息的寂靜。

  「給我給我一個男人吧!讓我歡歡喜喜痛痛快快抱回家……」

  崖頂上某人迎風而立懷抱大張,張嘴大唱滿面神往,神往著「把男人歡歡喜喜抱回家。」

  身後姚迅捂住耳朵滿臉悲慘,再一次萌生背叛這個狼嚎的傢伙的念頭。

  唱歌不可怕,最怕走調嚎,要想活長命,遠離孟扶搖。

  孟扶搖嚎完,拍拍衣服,對自己的第一個小弟道,「哎,中州雖然近在眼前,但是跑起來還挺遠,咱們盤纏都花完了,你去借點來。」

  「這荒山野嶺的,哪兒去借?」姚迅哭喪著臉,「難道你偷我我偷你?」

  「呸!」孟扶搖啐一口,看向下方的眼神突然一亮,「那不來了輛車子?走,打劫去!我劫色,你劫財!」

  她把自己捆捆紮紮,照樣習慣性的薑汁臉,用黑布蒙了,蹭蹭蹭的跳下去。

  「此山是我開……」

  蜿蜒的長路上,孟扶搖雙手叉腰,中氣十足的大喝以吸引注意力,強盜二人組的另一成員姚迅,偷偷摸摸閃向馬車後。

  「這座紅石山,是被開過,先無極神武皇與璿璣國武烈皇征戰與此,遇山阻擋,神武皇下令開山迎戰,八十萬將士一月開山,所以說,此山不是你開的。」

  馬車裡傳出的聲音,沉靜,溫和,帶著點淡淡的疏離。

  孟扶搖嗆了嗆,再次大喝,「此樹是我栽……」

  「紅石平原臨近紅江,年年紅江鬧水患,水土流失嚴重,八年前無極太子下令,遷移城郊百姓到紅石山脈,在紅石平原和山脈上栽樹,所以說,此樹也不是你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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