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鳳舞大清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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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男人信奉一句名言:調情是一項基本禮儀,和女人們浪漫的調情,是法國紳士義不容辭的責任……阿拉伯的老爺們兒一邊哀歎著「男人的所有不幸和悲哀,均來自女人」,一邊趨之若騖的去迎接這類不幸和悲哀,並振振有辭道:如果你能對所有的妻子一視同仁的話,那麼,就可以同時擁有四名老婆……中國古代男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三妻四妾不說,還發現了什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定律……可見,沒有最齷齪的,只有更齷齪的……盯著還在瞎琢磨的某人,肚子裡的壞水禁不住氾濫成災…… 也不吭聲,拉起他的手依次親吻每一根手指,再歪著臉在其手背上親密的來回磨蹭…… 「葶兒,你在做什麼?」胤禟的手倏的變得滾燙,呼吸也粗重起來。 不吭聲,仰起腦袋用鼻尖輕輕摩挲他的下巴……! 「糟糕,我出去用雪冰一下。」胤禟捂著滴血的鼻子奪門而出…… 我笑的前仰後合,卻被重返屋內的人咬牙切齒的拽進懷裡,耳朵被吮咬的火辣辣的疼:「臭丫頭,只可對我一人那樣,什麼趙啟桑利達,什麼四哥十二弟,統統都不可以再想,一心一意的對我,知道嗎?」 這話正中下懷,我鄭重的點頭:「您說的對,我也從骨子裡討厭那種搖擺不定的癲狂柳絮,隨波逐流的輕薄桃花……只是,生命和生命是相互成全的,愛情與愛情是彼此忠貞的,如果有朝一日,董鄂發現自己的丈夫是位得隴望蜀,朝秦暮楚的薄辛漢子,她可不會對自己的命運逆來順受,忍氣吞聲……你明白嗎?」 「好,一生一代一雙人,就這麼定了!」 心中的塊壘一下子便化解了一大半,興高采烈的倒了一大杯熱奶子給他:「今天都在忙些什麼?」 胤禟一飲而盡,癱在椅子上舒服的伸長了腿:「今兒可累死我了,還真是事不過手不知難呢……你也知道,京城每年夏季都需要大量冰塊,所以紫禁城裡、各個王府衙門都各自有專門貯冰的冰窖,每年這個時候,都要組織人去什刹海筒子河等處鑿冰入窖……以前都是四哥負責,可這回他外出辦差,這事就落在了我頭上……煩瑣的要命……董鄂,考察黃河的事……皇阿瑪……大婚後就……」他居然睡著了,還真是……往熏爐裡加了塊麝香,又輕手輕腳的往暖籠裡添了幾塊兒炭,屋裡頓時香暖了不少……離下匙還有些時間,讓他多睡會兒吧…… 「不要啊!」我拼命的向後縮,卻被十福晉博爾濟吉特氏牢牢的控制住, 「不許動,咱們當初遭的罪,你今天一樣也逃不了!」八福晉郭絡羅氏獰笑著用絲線一一絞去我臉上手上的、其實一點也不影響美觀的可愛小茸毛……緊接著四福晉烏喇那拉氏和五福晉他塔喇氏粉墨登場,逮著我沐啊浴呀,恨不得搓掉一層皮!沐浴之後,灑上沁人心脾的薔薇露,穿上繁瑣的嫁衣,再用蜂蜜牛乳玫瑰花泥等合成的洗面奶潔面,用江甯織造的高級紙膜輕輕地擦淨;又用羊脂和白色素馨香等煉成的護膚霜,均勻塗抹……第三道工序由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主刀,三福晉董鄂氏協助,施朱敷粉,畫眉以黛,描眼線,塗眼影,點絳唇,還硬是在臉蛋子上,鼓搗出兩塊「頰紅」來……「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銀筍盡標齊……」覺羅老太君喃喃的念著吉祥話,為我精心的打理著髮髻……終於,全副武裝完畢…… 「吉時到,請新娘上轎!」…… 由二舅舅揆敘將我背上喜轎……我蒙著蓋頭,左手握紅蘋果,右手持玉如意,腰間吊著吉祥佩,腕子上戴著七寶佛珠,脖子處還掛著驅邪的麒麟鎖……隨著晃來蕩去的喜轎晃來蕩去,一會兒覺得這轎子怎麼走的這麼慢,一會兒又覺得路還是長些好了……終於,轎子被放了下來,外面鑼鼓喧天,禮樂齊鳴,人聲鼎沸,鞭炮還劈裡啪啦的……就是沒人來搭理我,正納悶呢,一隻皂靴外加半截腿突然冷不防的從轎簾處踢了進來,嚇得我一哆嗦,對了,這是『下馬威』,意思是告誡新婦,不許任性胡鬧,就算未來相公是個惡茬兒,也只能蔫不拉嘰的委曲求全……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三聲喝彩,看來為了趕走那個傳說中的黑煞神,新郎倌在新娘下轎前向其頭頂上方連射三箭的任務已經完成……被人攙扶下轎,手中的紅蘋果和玉如意被取走,一個大寶瓶又被硬塞進了懷裡……在左右牽引下腳踩紅氈,象徵一生永走鴻運;跨過一個大火盆,寓意將來紅紅火火;再跨過一副馬鞍,以示全家平平安安……終於來到一門檻前,大寶瓶被人接了去,大紅稠塞進了手裡,雖然看不見,但一想到大紅稠的那端是老九,心裡便美孜孜的…… 他拉了拉紅稠:「葶兒,跨過這道檻兒就是洞房了。」 我也扯了扯:「我知道。」 他又拉了拉:「我抱你進去好不好?」 我也又扯了扯:「好。」 「新郎新娘不許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旁邊有人急忙出聲提醒,接著便被眾人一哄而上的簇擁了進去。 一把新斧子置於被褥之下,而我被安排坐在上面,寓意坐享其福……好硌屁股啊,也不知這些古人怎麼想的,就不怕新娘子順便取出斧子謀殺親夫? 一杆象徵著稱心如意的喜秤挑開了大紅蓋頭,還沒等我抬起眼睛,寓示著早生貴子的大棗、花生、栗子便像雨點般的砸來……胤禟樂呵呵的撫了撫我的發,再摸摸自己的頭,以示夫婦白頭偕老……行合巹飲交杯酒,同吃子孫餑餑,又進了『長壽麵』……喜娘們將我們的衣擺牢牢地結在了一起,一邊說著祝福的話,一邊輕輕退了出去……我趕緊從斧子上跳了起來,卻被連著的衣襟一帶一扯,險些跌倒,好在老九眼疾手快,將我一把撈進懷裡,四目膠著在一起難分難解,室內的溫度似乎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臉兒發燒心兒狂跳手心冒汗,老九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閉上了眼睛…… 一陣異常響亮興奮的《阿察布密歌》在屋外倏的響起,我和老九像做賊似的倏的分開,屋外似乎來了不少人,老九苦笑起來:「按照習俗,唱完合婚歌,那群狼兄虎弟就要進來鬧洞房了!……董鄂,你要有心理準備,咱們今兒可能會被折騰的很慘……」 「為什麼?」 老九臉紅了:「以前我心理不平衡,鬧他們洞房時有一點點過分……」 靈光一閃,同時向後窗瞄去……推開窗戶,跳出窗外……同時,聽見洞房的門被推開,一乾親貴子弟湧進來鬧洞房了……顧不上再細聽,趕緊手牽著手狂奔起來……我穿著高高的花盆底,跑了一會兒便自動『宣告陣亡』,被老九大笑著背了起來,繼續踏著雪地裡的碎瓊亂玉逶迤而行,月光猶如流動的水銀,在皎潔的大地上漣波蕩漾,把臉埋進老九溫暖的頸窩,一句一句的教唱著『雪中情』:「寒風嘯嘯,飛雪飄零,長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晨,往事如煙雲.尤記別離時,徒留雪中情……唯有與你同行,與你同行,才能把夢追尋。」 突然,聽見老九喃喃的低語:「葶兒,原來這世間真有一種感覺叫妙不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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