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鳳舞大清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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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畢了,卻見康熙旁邊的李德全倒吸了一口冷氣,大概是沒見過這麼登鼻子就上臉,順杆兒就往上爬的主吧,康熙笑道:「好個猴崽子,得了好就賣起乖來了,也罷,除了養心殿,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記住,只可閱覽,不能借出,還有,貪多嚼不爛,可別學了猴子掰包穀。」…… 服侍宜妃喝完了藥,又用魚腥草、麻黃、細辛煎水取汁後兌入冰片,倒入有嘴壺中,請宜妃對著壺嘴反復吸其藥氣,這是跟導師學到的經驗方,其止咳平喘消炎作用甚佳,果然,宜妃漸漸感覺好些了,終於沉沉睡去,我幫她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室外,卻見思寧思雲都守在外面呢,「九阿哥讓奴婢等格格出來後轉告格格,到院子裡去找他。」 思寧輕聲告訴我。 找他?他倒好,康熙臨走前不僅准了他留下守夜的請求,還格外開恩,特許了他明日不用去上書房讀書,就留在咸福宮裡陪宜妃說話解悶,康熙走後不久,又遣人送了些古玩字畫過來以獎勵九阿哥的『孝心』,哪像我們這些可憐人,今晚守夜,明日陪讀,卻連加班費都撈不到。 月色溶溶夜,花香滿滿院,九阿哥正愜意的躺在搖搖椅上沐浴月光,享受派!他見我過去便指指旁邊空著的那把搖搖椅,我想了想也學著他的樣兒躺在上面,好舒服呀,夜晚的空氣浸淫著一股子特別的甜,星空如此燦爛,仿佛觸手可及,令人橫生出『盡吸西江,細酌北斗,萬象為賓客,扣舷長嘯,不知今夕何夕』的感慨,不禁深深的呼吸,想把這一刻的陶醉滲透進五臟六腑。 「輕一點兒,當心把滿天的星斗吸進鼻子裡去。」他疏懶的開了口。 「那你可有豔福羅。」我笑答。 「什麼意思?」 「我把星星擄走了,月亮能不跟來嗎?月亮來了,你不就可以見到嫦娥了嗎?」 一時間兩人都笑了起來,這算不算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你——」同時開口。 「你先說。」怎麼又是同時? 「剛才你怎麼知道皇上不會真的懲罰我?」我搶先發問。 「皇阿瑪素來推崇『寬仁』,又非墨守成規的古板之君,即使講錯了,他頂多就是呵斥幾句,再將你送到惠妃娘娘那裡,命其嚴加管教而已。何況你又字字珠璣,句句成理,恐怕他老人家心裡惜才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真的責罰?倒是你,為什麼就那麼篤定額娘的體內是痰熱內伏呢?」 「其實,除了那些表面症狀以外,還有個根本的因素就是飲食習慣,娘娘的口味偏重,又極愛油膩辛辣的食物,倘若一道菜裡沒擱辣椒、胡椒、薑、蔥、蒜等調料,娘娘就碰都不會碰。」我答「而且,娘娘可是個挑食的人呢,她最愛的飲料是牛奶和紅茶,最喜歡的水果是紅棗、桂圓、板栗和荔枝;她愛吃牛肉鵪鶉和黃鱔,卻討厭鴨肉和甲魚,而且還不怎麼喜歡吃蔬菜……由於娘娘青睞的幾乎是清一色的熱性食物,所以漸漸的,體內就淤積了不少濁熱之氣,這些濁熱之氣在平素健康的狀態下被壓制著,可是前幾天娘娘因為十一阿哥而情緒傷感又受了寒,於是正不壓邪,體內的熱毒便爆發出來。其實,我能夠找到正確的病因,並不是因為真的在醫術方面超過了太醫,而是得益於自己就住在咸福宮,對娘娘更為瞭解而已。對了,五阿哥不也是娘娘的親生兒子嗎?為什麼他不常來向娘娘請安呢?」 「五哥在對葛爾丹的戰爭中毀容以後,就變的自閉起來,除去必要的場合,他幾乎都不出自己的府邸,他也有來看額娘的,不過都是挑在咸福宮人最少的時候,其實,額娘表面上在皇宮裡風光的很,但她的心裡又何曾擁有過真正的快樂呢……」 也許是夜色太過醉人,也許是撫面的風太過的清柔,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覺東方已漸白…… 第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混沌的白天總是緊隨在清醒的通宵後,先渾渾後噩噩,整個人就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不拉嘰的,總算熬到下學,正拖著腳往回挪呢,卻見上書房外的空地上呼喇喇的圍著一圈子的人。定睛一瞧,清一色的阿哥和他們的伴讀,奇了,現在可是未時,不正是這群紈絝子弟們騎馬射箭玩布庫的時間嗎?都眼巴巴的瞅什麼熱鬧呢? 嘉彤和我同屬『好奇寶寶』型,立馬就朝那圈子靠攏,鑽進去一看,傻眼了。十、十三和十四三位阿哥佇立在正中央,一個個粗著脖子青筋畢露的,堪比那綠了眼的豺狼、下了場的鬥雞,似乎只要有人喊一嗓子『雄起』,這三兒就會撲攏一堆鬥個死去活來。 怎、怎麼回事?旁邊的十二阿哥湊過來說了一下大概原委:今兒十三阿哥在漢學課上大出風頭,於是一直和十三較勁的十四便大大的不爽起來,漢文師傅湯斌前腳剛離開,他後腳便冷嘲熱諷上了,向來和十四穿一條開襠褲的老十也興致勃勃的推波助瀾,然後,這三個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便杠上了,再然後就演變成了這樣。 怎麼沒人制止呀?往周圍一掃射,明白了,幾位年長的阿哥都已過了到上書房受教的年齡,現在即使要讀書,也是在自己的府邸由專門的侍讀陪伴(注:『侍讀』均為鴻儒飽學之士,有層謀士和幕僚的意思在裡面,與陪阿哥們一同上學的伴讀有本質區別),七阿哥胤佑天生腳有殘疾,在眾兄弟中是最沉默寡言的一個,此時只是冷眼旁觀,一點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八阿哥胤禩正奉旨外出辦差,不在;九阿哥胤禟正在咸福宮做『孝子』呢,不在;十二阿哥胤祹和善儒雅,根本入不了這三個混人的法眼,十五十六兩位阿哥年齡又太小,一言以蔽之,在場的沒有能鎮住這三兒的法寶。 嘉彤眼看著自己的十三哥以一敵二要吃虧,情急之下竟吼了一嗓子:「不許胡鬧!」清脆的呵斥聲將三位『鬥雞』的注意力成功的轉到了我們這邊,老十老十四一瞅見我,登時一個臉黑的賽雷公,一個笑的像黃鼠狼。 「十四弟,既然八格格都發話了,咱們這些做哥哥的,也不能太不給臉不是?這樣吧」十阿哥獰笑著指向我:「只要這個小伴讀跪下來朝咱哥倆叩三響頭,仰脖兒學兩嗓子狗叫,再高喊三聲『我是賴皮狗』,今兒這事就算結了。」 這……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賴皮狗罵誰?」我瞪向十阿哥。 「賴皮狗罵你!」十阿哥惡狠狠的瞪了回來。 「哦,既然是賴皮狗罵奴婢。那奴婢可不能和它一般計較了。」我笑咪咪的回答。 頓時四周一陣爆笑,新仇加舊恨,十阿哥的頭頂都快冒青煙了,他漲紅著臉便沖過來拽我,卻被十二阿哥攔著:「十哥,你別胡鬧。」 十二阿哥話還沒落音呢,卻被『霸王十』狠狠一拳打倒在地上,十三欲沖過來,卻被十四糾纏著,場面頓時火暴起來。 看著十二阿哥出血的嘴角和腫起來的臉,一股無名火熊熊燃燒起來,很好!斃虎者飽餐虎肉,畏虎者葬身虎口,姑奶奶今兒就要看看,這老虎屁股,到底摸不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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