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最後的王公 | 上頁 下頁 |
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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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明月沒有驚訝,也沒有動氣,坐在小林對面的椅子上,安靜地問道:「您說話總讓我覺得有點玄。要說什麼就請直說明言吧,小林先生。 小林飲了一口茶:「好。我先要跟您說的是,我肩膀上的傷。幾天之前,有刺客潛入我家,偷襲了我,刀子割在肩膀上,就成了這副樣子。當然他沒有成功,我還活著,才能來到您這兒說話。 這刺客是誰,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見過。但是您曾經幫過他的忙,救過他的命。 年初,修治君被牽連入獄,您托了一層一層的關係進去探望,請他不要指認的,就是這位。 明月低下頭喝了一口自己的茶。 小林緊緊地盯著她的臉。 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面如止水,波瀾不驚。 「這個人為什麼要來刺殺我,還有我又是怎麼知道您在監獄裡面請求修治君的事情,與我接下來要說的關係不大。只是我在東北經營多年,學會你們做事的習慣,哪裡都有我的朋友,什麼消息我都有。朋友之間要互相幫忙照應。明月小姐,您以後也可能成為我這樣的朋友,就像現在的修治君一樣。」 「還是說您要說的話吧。」 「當初您為什麼會請求修治君呢?這是我佩服您的一個重要的地方。您為了朋友劉南一去做了這件事,對不對? 聽到南一的名字,明月猛然抬頭,把手裡的茶杯「當」地一聲放在桌子上,茶水帶著怒意濺出來,小林看看她:「對,我不能白白被人傷成這樣,劉南一現在我手上……您看,我想求您幫我個小忙,咱們能不能商量商量?」 明月看著小林,思考了片刻,冷冷一笑:「您捏著南一的命運,來這裡找我,是要跟小王爺要什麼?」 小林聞言朗聲大笑:「聰明人,好談話。」他咳嗽了一聲,有隨從從外面進來,將一份文件放在小林手裡,小林道,「實際上,我跟顯瑒王爺已經談到一半,要買他手裡的一塊地。明月小姐,您把這份合同給他,簽上名字,同意轉讓土地。我立即放人,連一秒鐘都不耽擱。您看怎麼樣?」 合同被小林從桌面上推過來,明月低頭掃了一眼。 「我要先見修治。」 「話我沒有說清楚嗎?能夠解決你跟我之間這個問題的,不是修治君。是小王爺。」小林道「你要見修治可以啊,他這幾天在工地上加班,所以沒有回去而已。呵呵,也是一個工作狂,前些天受了傷,影響了工程的進度,說什麼也要趕回來呢……明月小姐,照我說的辦吧,再添周折,也是浪費時間而已。 明月愣了一會兒,忽然覺得小林說也有道理。 只是她忽然著急要見修治,並非是要他幫助請求小林開恩放了南一,而是想要確定,小林今日來脅迫她去見顯瑒,這卑鄙的主意有沒有修治的參與。 又有訪客找她。 明月回頭。竟是東一姐姐攙扶著劉太太站在門口。 才多久沒見,劉太太滿臉憔悴,鬢添白髮。 明月立即明白了她們是為何而來……南一真的又丟了。 小林把文書又向前推了推。明月接過來,狠狠地握在手裡,她騰地站起來,咬著牙對小林道:「你等著,等我消息。 §第七十五章 丫鬟荷香慌慌張張地進了彩珠的屋子,袖子一兜,不小心把落地燈給掛倒了,琉璃燈罩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彩珠正坐在梳粧檯前擺弄自己的一副耳環,從鏡子裡面看看她,沒說話——這是個最聰明穩當,手腳利落的丫鬟——她眼下著急了。 「明月姑娘回來了。」 彩珠抬頭看看,立著眼睛:「真的假的?」 「……」丫鬟低著頭,沒敢再應聲。 「什麼意思啊?說話。」 「伯芳先生剛才把她迎進來的,我剛撞見了,問了聲好,雨也不大,我看見她鞋子都濕了,這麼看在門外面可等了好一會兒了呢。」 「現在人呢?」 「在前廳候著王也呢。」 「王爺這兩天不是沒回來嗎?」 「伯芳先生親自去找了。」 彩珠聽著只覺得可恨:她先恨這汪明月陰魂不散,被她打了耳光,房子都燒沒了,還有膽回來;她更恨李伯芳胡亂摻和,她最不想要明月見王爺,李伯芳還去幫她找人,這不是給她添堵嗎? 彩珠把那對耳環「啪」地扔在桌上,袍子都沒披就去前廳,腳步越走越急,越走越快,丫鬟在後面拿著傘卻跟不上她。穿過兩層濕漉漉的庭院,到了前廳門口,她停了下來,在一片被黃昏秋雨裹挾得黏膩的影子裡面,仔細地看了看明月。 她留著齊脖根的頭髮,頭髮很黑,厚厚實實的,巴掌臉孔,肩膀窄窄,永遠如同少女。她轉過臉來,看見彩珠,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彩珠咬著牙笑了:就是這張臉,這般彎彎長長,婉轉多情的眉目,跟小王爺那麼像,想得讓人的心嫉妒得發瘋發狂。 「夫人。」 「啊你又回來了?」彩珠邁步進來,用帕子印了印有點濕潤的額頭,「……怎麼,」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忽然抬頭,咬牙切齒,「怎麼能有回來?!」 明月看著她,沒有話說。 兩人相對而立,中間隔著丈把距離,兩排會客的椅子旁擺著應季的扶桑花,即將開放,枚紅色的骨朵外面有青色的刺。 「我的話說得很清楚了。你要麼就是忘性大,要麼就是明目張膽的害人,對不對?你明擺著就是要給王爺找麻煩,要讓王爺倒黴,要讓他完蛋,對不對?」彩珠越說越憤怒,越說聲音越大,「要不現在跟我說說吧,也不是外人了,要什麼,看看我能不能幫忙,當妻子的,關鍵時候能給丈夫擋煞,我就替他擋一道!」 「這忙,您幫不了。我的見王爺。」明月想了一下,繼而回答道,她垂著肩膀和雙手,很平和也很鎮定。她的態度跟從前不太一樣了,每每面對彩珠時候的愧意和膽怯全然不見,並不反駁彩珠的辱駡,認真地回答她的話,只是態度堅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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