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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錦言低首說道,「流蘇是太后賜予的,她如果有什麼過錯,燕瑾難辭其咎,所以還望蘇姑姑保其周全。」

  蘇姑姑冷笑一聲,「也罷,今日就看在你的面上饒了她。」說罷又指著流蘇的額頭喝道,「賤婢,你再敢胡言亂語,丟了小命別怪蘇姑姑沒有警告你。」

  流蘇瑟縮了一下,不再出聲。

  錦言將蘇姑姑送出門的時候,發現遠處一個高挑的身影一閃而過,只是那張板著的臉在夜色下詭異而駭人。

  錦言將門關上,望著流蘇冷冷得笑,心裡洞然清醒過來。這個流蘇年紀雖小,可是卻很會裝瘋賣傻,她以為自己當真可騙?

  錦言將外衣披上,看流蘇身上依舊還是單薄衣物,便將流蘇的罩衣扔給她,斟了一杯茶,說道,「說罷,你受什麼人指使?」

  流蘇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恐慌,還是讓錦言捕捉到了,「姐姐,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流蘇剛才說錯什麼話了?」

  「不要再跟我玩這些小聰明,什麼鬼神之說,什麼語聆姐姐,這都是你的預謀,你如果當真怕,就不可能會與我同榻而睡,蘇姑姑並未交待你在我房裡入睡,你大可以回自己的房間……」

  「姐姐,流蘇自己一個人不敢回去,流蘇怕……」

  「怕?有多麼怕?怕過在這間鬧鬼的屋子睡覺?」

  流蘇吱吱唔唔還要說些什麼,錦言緊跟著出聲,「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姐姐,你相信流蘇,流蘇對你其實沒有惡意的,流蘇只是……」流蘇竭力要讓錦言相信自己,那份迫切卻在錦言眼裡成了一根刺。

  「我不管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但是你們為什麼選擇在我的身上做文章?」這才是錦言最疑惑的事情。

  第三十四章 情難自禁

  流蘇眨眨眼睛,無辜說道,「只是,只是因為你住在這間屋子,住在這間屋子的人都會有不同凡響的遭遇,別人重視了你,自然也會重視語聆姐姐的冤死。」

  錦言無語,這算是什麼道理?她抿抿嘴角,後長舒一口氣說道,「我不清楚內情,我也不想清楚內情,明日我便叫蘇姑姑遣你回去,我這裡容不下你的計較。」

  流蘇猛地跪下來,抓著錦言的裙擺,驚恐出聲,「燕瑾姐姐,流蘇知道自己過分了,可是如果你送我回去,蘇姑姑一定會打死我的。」

  錦言不去拉她起來,只是冷冷說道,「難道這對我就是公平嗎?我沒有必要為你們分擔,去告訴指使你的人,住過這個屋子的人死了便是死了,去爭那些是非,只是再搭上幾條人命罷了,不值得。活著是重要的,活人也是最重要的。」這些事情對年紀尚小的流蘇是說不明白的,錦言只好不再說。

  流蘇還想說什麼,錦言早已掙脫了她的手走開。

  次日,錦言故意忽略流蘇的惴惴不安,梳洗好了從房中出去。

  她找到蘇姑姑,福身行禮,「蘇姑姑,燕瑾為趕繡富貴流雲圖,日以繼夜,雖不敢說辛苦,也有些吃不消的。只是燕瑾不習慣與人同住一屋,所以燕瑾斗膽請蘇姑姑將流蘇帶回去。」

  蘇姑姑是個明白人,宮裡幾十年的歷練,早已對人心洞若觀火,「也罷,你也算是個明白人。也只有這樣,你才能把這些事情撇清,蘇姑姑就幫你一把。」

  「燕瑾不會忘記蘇姑姑的好。」錦言微微頷首。

  回到自己的房間時,遠遠看見流蘇被人拖出了房間,她嘴裡還在嚷著,「我沒有不守規矩,我沒有……」

  錦言松了口氣,在後宮裝神弄鬼的罪名比起來,不守宮規已是輕罪,流蘇的命算是保住了。

  錦言回到房間裡,打開臨湖的窗戶,默默坐在繡架前,拿起手中的繡針,微歎一口氣。臨到中午,有人進來送飯,是宮女煥麗,她板著臉並不言語,可是手裡青筋暴起,看似十分憤怒。

  錦言坐在那裡沒有起身,她並不是個淡然的女子,她也喜歡去爭去奪,只不過不是用命去爭,看見煥麗轉身要出門,錦言出聲叫住她,「煥麗,流蘇已經受到懲罰,這是你的前車之鑒,如果你再執意妄為,你要承擔的罪過便不是這麼簡單了。我不知道這間屋子曾經住過什麼人,也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可是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你不懂,有些事有些人,一輩子也難以忘卻,我活著唯一的希望就是為她平冤。」煥麗的聲音還算是平靜。

  「那流蘇的性命就這麼不值得一提嗎?她差點葬送在你的手裡。」錦言有些動怒,進宮已經見到太多悲劇,流蘇還那麼小,還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要付出的代價,她無辜而純真。

  「我只是想做好這件事,我沒有要害她的意思。」煥麗轉過身子來,板著的臉也有了一絲鬆動,看得出她對流蘇也是極為關心的,不過難道她當真不會想到流蘇會有這一天嗎?

  「這世間有諸多不足,誰也無法強求,逆勢而為,與天相爭,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數來奪了。」錦言看了煥麗一眼,「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

  煥麗身形一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昨夜一直未曾安睡,錦言有些乏了,不想去歇息耽擱刺繡,終夜忍不住困意襲來倚在繡架上睡了。

  睡夢中的錦言安詳自若,長而濃密的睫毛乖巧服帖,繡架,繡品,錦言,白皙的膚色,精緻的五官,臨窗看來是多麼美麗的風景,錦言絲毫沒有發覺,有人正在欣賞風景,享受這風景。

  錦言醒來的時候,睫毛閃動間便看見窗前的男人,面如冠玉,朗目星眸,溫善而深情得看著錦言,錦言慌亂站起身,正想行禮,卻發現隔窗行禮也是不尊,一時局促得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你別怕,朕知道你在母后這裡很是放心,只不過怕別人多心,所以一直未來看你。」皇上淡淡笑著,「朕來了好一會了,看你睡得安好,就沒擾你。」

  錦言臉色微紅,這個男人總是帶著讓人毫無抵抗的氣勢而來,卻做些心細如發溫人心房之事。錦言正想開口應話,卻發現皇上離開了窗前。

  未等錦言鬆口氣,皇上卻已經走進了屋內,他身形偉岸,今日一身紫袍,額前一抹青翠的碧玉更顯風liu倜儻,「幾日不見,你又清減了,讓朕看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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