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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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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知把我們都急壞了。」皓月哭著說道。 我扶起她喃喃說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 皓月看了看我的神色,「小姐,我們沒有怪您的意思啊。只是,這太危險,您身邊又什麼人都沒有……」 她的話被我一個手勢打斷,「很累了呢,我想睡了。」皓月止住話,連忙扶我進了東暖閣。 東暖閣裡早已焚起淡淡的百合香。皓月為我脫下衣服皺著眉頭說:「這材質很是粗陋,小姐竟穿了這麼久,看看,皮膚都擦紅了呢。」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小姐,以後可不要再這樣了,皓月很擔心啊。」 我點點頭,走到窗邊坐下。 皓月走到我身邊,「小姐餓不餓呢?我熬了紫玉百合粥,正用文火煒著,您用點麼?」 我搖搖頭,「先打些熱水來,我要沐浴。」 皓月下去準備了,我披上一件蜀錦的淺粉外袍,坐到窗前。皎潔的月光灑在前庭一株合歡樹上,我凝視著它,眼前掠過許多人的面容——父親在我進宮前夜,語重心長地說著要我明白自己為何進宮;母親戀戀不捨地笑著,卻直說著我的福氣,可是我分明曾聽到她哭著對父親說幹什麼要讓我去那種地方;還有大哥、二哥,那歡喜中卻隱隱含著怨怨的神情;雖然我沒有見到三哥,可是我能想到三哥會是什麼樣子。還有他……我不由浮上笑容,卻在同時落下淚來。 最後,當我以為所有在我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容顏都已掠過時,一張威嚴卻不失溫和的臉出現在腦海中——「一直蹲著不累麼?」他笑著對我說……我笑了笑,今日看得出他的文才也是極好的。 正想著,皓月推門進來朝我一笑,「準備好了,小姐。」 我點點頭,微笑著站起來。 皓月一邊幫我按著身上已勞累過度的肌膚,一邊跟我說著閒話,說著一些宮裡最近的新鮮事。此時,蕙菊和玉梅抬水進來,「娘娘,再加些熱水吧。」在我點頭後,蕙菊端起一隻銅盆倒進熱水,身體感到溫暖起來。 我突然想起了今日查宮之事,忙扭頭看著在為我洗頭髮的皓月,「今日是不是有人來這裡查什麼了?」 皓月將我的頭髮盤起來,然後伸手拿起一些花瓣在我身上擦著,不在意地說:「是有人來查,不過沒有什麼,都過去了。」 「怎麼叫沒有什麼呢?」 「小姐,真的是沒有什麼的。之前皇帝見到的那個女子不是要在後宮裡找麼,可是我們這裡沒有啊,那張總管自然是查查就走了。」 蕙菊拿來新的花瓣,接著說:「還別說,開始我們可是嚇壞了呢。娘娘您又不在,只好讓紫櫻穿了娘娘一套便服給應付過去了。」 「那張德海可有說什麼?」 皓月和蕙菊都搖搖頭,「本來像是要問什麼,可是他們前腳進來沒多久,柳妃娘娘的人後腳就來找張總管,說柳妃娘娘有事找他。他也就匆匆地看了看帶人走了。」 我起身穿上紗衣,蕙菊給我擦著頭髮,我朝大鏡裡看了一眼自己,微笑回頭對她們說:「過去了就好了,該給你們些賞的。」 是夜,躺在錦被裡久久不能入眠。蕙菊依我的吩咐留了一盞燈不熄,窗外忽有人影晃動,我披衣坐起,「誰呀?」皓月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我看著她,「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 皓月笑著,「想著小姐今日累了,可是看這燈還亮著,我就備了些解乏的東西拿過來,還有一壺水,怕您晚上渴了。」說著,放下盤子走到我身邊,「沒想到小姐你還真沒睡呢。」 我拉過皓月的手,「跟我說說,今天都是怎麼應對過去的?」 皓月不以為然的笑了,「真的沒有什麼大事。開始我發現小姐不見了,可是把蕙菊他們斥責了一頓。後來張總管帶人來了,大家都驚慌失措,還是蕙菊想到找紫櫻扮一下您,反正那張德海也沒有見過。」 我伸手讓皓月遞給我一塊點心,有些餓了。 皓月接著說:「開始紫櫻見到張德海差點給他請了安,還好蕙菊一把扶住說我家娘娘近日身體不好。張德海斯有些生疑,可是柳妃娘娘的人此時來了,他自是趕緊地走了,也沒有說什麼。」 「這樣看來,柳妃可是幫了我們個大忙呢。」 皓月朝裡坐了坐,離我近了些,「小姐,今日出去沒有什麼事吧?我見您回來總是一個人在想事情的樣子呢。」 我淡淡地說:「沒有什麼,就是找大哥費了些時。」 皓月「哦」了一聲,停了停看了看我,欲說不說地猶豫著。「小姐,」她終於開了口,「今日出去是……」她又止住了。 我咬了口點心,等著她說完。 「小姐今日出去,是為了送裕王爺吧?」皓月終是鼓起勇氣說完。 我嚼著如意酥,半晌點了點頭。皓月沒有再說什麼,我抬頭目光緊盯著她,「皓月,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為了淩家,也為了我自己。」 「小姐……」皓月看著我,眼神清亮,然後露出溫柔的笑,「小姐,你累了一天了,快睡吧。」我點點頭,她起身要吹熄那盞燈,「皓月,留著它吧。」 皓月回頭看我,「嗯,您快休息吧。」 等她關上門,我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筆,今日發生的種種歷歷在目。我閉上眼睛定了定心神,在紙上細細描繪起來,之後小心地吹幹,捧著那紙四處看看想找一個存放的地方。目光所及之處都嫌不夠隱蔽,最後目光落到牆角立著的花梨木五斗櫃,心裡說就是這裡了。用鑰匙打開五斗櫃最下面的那層,裡面有一個小小的木匣,普通至極,裝著的卻都是我最珍貴的物件。我將那紙折成小小的一片,收在木匣中所有物件的下面,再小心地鎖好。看了看,走回床邊,和衣而臥。 第二天,皓月來喚我起床,服侍我穿衣打扮。這是一件淡藍色的襇裙,最簡單的樣式,只有裙輻外有一層白色的薄紗。頭髮全部盤起來,定以一柄白玉長簪。穿戴好後,感覺很是飄灑清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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