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法老的寵妃·終結篇 | 上頁 下頁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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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不知怎的,他總是會很頻繁地來找她一起用膳。幾乎是每日都來,而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鎮靜劑他也沒有再用了。搞不清楚因為分食物太麻煩,還是他逐漸對自己有了信任,總之不用每晚都裝睡覺也不是件壞事。於是她也不十分抗拒他來找自己。 來得多了,她與他聊天就不拘束了,天南海北地聊,聊稅收、聊軍情,她還給他講她當時在代爾麥地那的經歷、在建築方面如何可以更有效率。他只是聽著,琥珀色的眸子裡只映出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她有的時候覺得他或許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但若一停口,他便會立刻問:「然後呢?」 那句淡淡的話仿佛是對她最大的鼓勵,她於是就繼續說下去。抵抗心中不時會蹦出來一下的負面情緒與抵觸,讓自己不去想接下來會怎樣,他要做什麼,也不去想之前的那個侍女、他的妃子或什麼。 只是讓自己沉溺於二人難得的平靜的時光中。 可米托爾去了外地,朵又好些日子沒有來看她了,阿納緋蒂的傷勢也不知是否好了。她擔心這些事,於是就告訴了他。他沉吟一下,隨即說:「要不要去看看阿納緋蒂?」 她一愣,然後開心地用力點頭,面頰也是興奮得一片緋紅。他看著她不由微微挑起嘴角,「那就快去換衣服。」 「現在就可以去嗎?」 他「嗯」了一聲,看著她雀躍地沖出門去,招呼人給她準備出行的衣服。 可這時,突然有一絲奇妙的感覺,在記憶的深處,這一切似乎曾經發生。 他說要帶她出去,她也是如此興奮,叫著、跳躍著、抱著他的手臂、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正午的陽光那樣明媚,她金色的頭髮好像光線一樣照射進他的心裡,烙下深深的痕跡,然後再變得微微痛楚起來。 夢裡未曾有過這一段,可心底的痛楚卻如此真實。 回過神來,她已經站在自己身邊催促自己,「謝謝陛下,我去了!」 他一下拉住她,「你要去哪裡?」 她滿臉的興奮轉化為戒備與失落,「不是說我可以去看阿納緋蒂?」 他忍不住,嘴角掀起一絲笑意,伸手將她一縷落下的頭髮別回耳後,「當然是我和你一起。」 他摘下自己金色的腰帶、護腕、額飾以及刻有王家紋章的寶劍,從門口的侍衛處拿了一把普通樣式的劍。他穿著潔白的亞麻短衣,看起來只像是個年輕的底比斯貴族。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向宮外走去。 侍者、侍女、衛兵以及每個見到他們的人,起初的表情都是十分的訝異,然後便是惶恐的跪拜,他們眼中的難以置信混雜著一絲奇異的愉悅。艾薇很想知道走在自己前面的拉美西斯究竟有著怎樣的表情,讓大家如此好奇。 他卻一直沒有回頭。 剛一出宮門,底比斯節日的氣氛就熱熱鬧鬧地襲來了。人群熙熙攘攘,各國商販的叫賣也異常賣力,但是登基紀念日已經結束了,這樣的繁華又是為了什麼。艾薇抬著頭看向拉美西斯,問題還未出口,他就輕輕地說:「他們是在為了我們而慶祝。」 「為了我們?」 他拉著她的手,修長的手指溫和卻緊密地與她的手指交纏在一起,他微微頷首,琥珀色的眸子裡閃著溫和的弧光,「我們的婚禮。」 心裡猛地一跳,陽光變得格外耀眼與強烈,他的面容變得真實而清晰。那一刻,她實在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竟有了些微微的顫抖。掩藏不住心裡的波動,她作勢看向不遠處的一個攤位。他注意到了她的樣子,以為她想要,就說:「等我下,我去去就來。」 她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點點頭。金色的頭髮如陽光般明媚,蔚藍的雙眼如大海般深邃,她鬆開了他的手,「好。」 他頓了下,又說:「不要隨便離開這裡。」 她點點頭,他便放心地轉身離開,艾薇雙手扣住,站在人群的角落,表情上的興奮卻收斂成了全然的不知所措。她沉默地看著拉美西斯離去的背影。此時,沙啞的聲音驟然在身邊響起,寬大的袍子遮住了陽光,她陷入了一片如夜的黑影,青筋迸出的蒼老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腕,指尖傳來的寒意似乎要將她徹底凍結。 冬將她推進路旁的一個小巷子,低沉而嘶啞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處,「你把火之鑰還給了他?」 艾薇抬起眼,看著他,不知應做何回答。 她的沉默仿佛是對他說法最好的確認,冬不由惋惜道:「你動搖了嗎?你真的相信這是個純粹的婚禮?那是他推行下一步計劃的重要籌碼而已。」 「不要說那些了,他這次不也放心地讓我出來,還讓我自己等他。」 冬冷笑,「你太天真,他最怕的事情就是你逃走。你們身後一直跟著無數侍衛,只是你沒有察覺。」 艾薇繼續反駁道:「畢竟他是法老,出門總要帶人保護。」 冬不由有些焦躁,聲調微微提高,「那你就問問他可米托爾的事情吧。」 「她……她不是有事去了吉薩?」 「她去了吉薩?她自己對你這樣說的?她什麼時候回來?」冬冷笑著,看著艾薇的眼睛漸漸變得空洞,「那些只是法老說出的藉口。可米托爾,已經被挑斷了手腳,關進了下埃及的大獄裡。現在不是死了,也離死不遠了。」 「什麼?為什麼?這不可能。」艾薇緊緊地扣住冬的衣襟,「你是騙我的!她怎麼了?為什麼拉美西斯要把她關起來?」 冬冷哼一聲,隨即將艾薇猛地一推,出了巷子。艾薇竭力站穩,隨即又想沖進巷子裡找冬。步子尚未邁出,就已經被數個穿著白衣的青年圍了起來,幾個人已經快速地沖進了剛才她與冬站立的巷子。但黑黑的細巷,哪裡還有冬的蹤影。 艾薇只覺得頭暈,渾身冰冷,腳步也踏不穩了,為首的青年以為她要去別的地方,恭敬地半跪在她面前,看似禮貌卻擋了她的去路。他輕輕地說:「殿下,在陛下回來之前,請您留在這裡。」 她現在的樣子,別說去哪裡,就連站立著都很辛苦了。 拉美西斯已經回來了,手裡拿著從攤販上買來的用麻繩系著的小陶罐。白衣的侍衛轉眼間隱去了,他頓了一下,然後將手裡的陶罐遞了過來,「下埃及的葡萄做的葡萄汁,你嘗嘗。」那飲料看起來冰涼可口,陶罐外面也是一層細碎的小水珠,在曬得令人發暈的正午,不由顯得格外誘人。 但是卻沒有力氣伸手出去,只是站著不能動,眼睛裡除了能看到地面上漆黑的影子,就什麼都沒有了。他不由有些擔心,「怎麼了。」 喉嚨很幹,好像要燃燒起來了,但是還是開口問了:「可米托爾,在哪裡?」 他一頓,隨即又好言地回答道:「之前不是提過,她去了吉薩自治區。」 「我要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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