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法老的寵妃·終結篇 | 上頁 下頁
四六


  「你答應我了?」

  「噢。」他應了一聲,然後又開始發牢騷,「真是的,我還沒有問你怎麼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就又讓我幫你。算了,我明天想想辦法吧。不過,說好了,不管如何,你都不能盤根問底。」

  「為什麼?」

  「你到底要見還是不要見?」

  話說到此,艾薇幾乎沒有思考就立刻應承了他,戴著黑色假髮的她用力地點著頭,發側天青石的裝飾隨著她的動作叮噹作響。他便揚起嘴唇笑了笑,伸手去摸她的頭髮,把她的假髮搞得一團糟,直到她很不滿意地表示抗議才停手,「好啦,那明天下午的時候,你到底比斯王宮的前花園。法老會在那裡召見所有的使者,你想見的人也會去的。」

  「那薩爾,你也是哪個國家的使者嗎?」

  「是啊,你真笨,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那薩爾毫不留情地諷刺著她,艾薇不由在心裡小嘟囔。直接告訴她不就好了,但那薩爾從來就不是輕易讓人如願的那種性格。果然,他看著艾薇,慢慢地說:「明天就知道了。你要來,不然我不管你了。」

  「但是,被拉美西斯發現可不得了。」艾薇猶豫地說了一句,但是感覺如果說自己是被半軟禁起來了似乎不妥,於是她又補充道,「你也知道,沒有法老的允許,我不能隨便出現在那麼重要的活動上。」

  「哎,說什麼嘛。」那薩爾白了她一眼,「現在還和我裝傻。法老看重你的事情從古實之役之後全西亞的人都知道了。還有人說,之前他對你的百般刁難和委屈都是因為想要掩蓋你的重要性。」他看著艾薇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於是就停了話頭,「話說到底,事情究竟如何,你才是最清楚的。你不告訴我就算了,還裝糊塗問我就不夠意思了。」

  「但是……」艾薇想分辯,但是看到那薩爾不滿的臉,話到了嘴邊就又縮了回去。拉美西斯思考的事情,她或許能猜到一點,但確實是摸不透,那薩爾的八卦讓她實在是無話可說。猶豫的時候,自己煩惱的始作俑者眯著眼看了眼天上太陽的位置,又匆匆垂首,捧起她的臉頰,禮貌地在頰側的位置輕吻了一下,「好,我得回去了。實在不行你可以扮男人,你最擅長的。」

  「你說什麼!」

  「就這樣了——」他快步地轉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人堆裡。艾薇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有些發怔。那幅畫像太過栩栩如生,誰曾經如此地接近她,畫出了她原本的樣子。而這幅真實得令人心驚的圖畫,怎會落到別國的手裡。各種疑問如同細小線頭從四面八方穿插而來,心裡有些期待,但是又有些不安,躊躇著一回頭,卻出乎意料地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側不遠的朵,嚇了她一跳。

  「殿下……對不起讓您驚訝了。」朵連忙道歉,隨即又解釋道,「今天是奴婢進宮的日子,但是到了殿下那裡卻發現……您寢宮裡不是您,奴婢很擔心,又不敢告訴別人,所以出來找……」

  「啊,真對不起。」艾薇連忙向朵道歉,心裡又不免埋怨。因為見到了那薩爾,原本跑去看看暫住在底比斯王城西側的阿納緋蒂,順便考察逃離埃及線路的備用計劃也徹底泡湯。雖然心裡還抱著深深的遺憾,但若不能早點回去,被拉美西斯發現了,估計會被扒層皮。想到這裡,她對朵點點頭,乖乖地跟著她向宮殿返回去。

  第十九章 神秘的使者

  對於艾薇來說,將自己打扮成男生已經是慣用的伎倆。她化妝的技巧越來越純熟,認真起來的時候就連行為舉止——用那薩爾的話說——也是越來越雌雄難辨。除了拉美西斯每次都能莫名其妙地一眼就辨認出她外,於其他人看來,戴上假髮、換上短衣的她,與一個沒發育的十四五歲的少年相比無他。

  早前一天順利地從宮外回到自己的寢宮,進門的時候那個被綁在自己床上的小學徒因為壓力太大,幾乎緊張得都快哭出來了。艾薇剛將她放下來,她就立刻跪在地上,顫抖地表示不管接受怎樣的懲罰,說什麼也請求艾薇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但是艾薇已經答應了那薩爾第二天下午去前花園。

  她就只好不懈努力地懇求朵去幫忙。這位已經被賜予貴族位的老侍女頭疼了許久,實在沒辦法,只好幫她找了一個自己的侍女來充數。

  艾薇雀躍地往前花園進發前,她還戰戰兢兢地又囑咐了一次,「殿下,請您務必早些回來。宮裡想抓您把柄的人太多,如果把陛下惹生氣了,恐怕……」

  朵的忠告沒有說完,艾薇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又怎會不知道呢,拉美西斯將她軟禁起來,從另一個方面講,其實也是將她層層保護了起來——即使如此,她依然感覺自己暴露在種種似遠又近的危機下。時間寶貴,她必須儘快找到冬。在那之前,任何的線索她都不能忽視。

  自己所暫住的宮殿離拉美西斯寢宮很近,大約一百米的距離。而前花園在議事廳的外面,從後宮走過去至少要二十多分鐘。那薩爾只說了是下午去那裡,卻也沒說明到底是什麼時間。她在自己屋裡如坐針氈地等著午飯的時間過去,確信拉美西斯不會突然跑過來找自己後,就快速地向前花園進發。

  她穿著薄底的涼鞋,端著新鮮的水果,宛若一個年少的侍者,匆匆地穿過底比斯後宮青蔥郁木投射下斑駁的影子,向議事廳的方向進發。在途經法老的宮殿時,突然聽到嘈雜的腳步聲,還來不及細想,她就飛速地躲進了宮殿旁的樹叢裡。

  果然是一干臣子、侍者簇擁著拉美西斯走了出來。

  仔細想想,她又有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她小心地從樹叢中探出頭來,看向他。

  他周圍站著埃及最高貴的一群人,他們均穿著上好的禮服,身上佩戴了各式各樣華貴的首飾。紅寶石、天青石、綠松石、黃金、黃銅……他們昂首闊步地跟在法老後面,仿佛要發出光來。在代爾麥地那的日子,他們這種奢華的穿著簡直是在工地上工作的平民無法想像的。

  但即使如此,他卻依然一下子就可以緊緊吸引住她的視線。他只是身著法老在非慶典時常穿的白色亞麻長裙,佩戴了由金、綠松石和藍寶石製成的胸飾,額前佩戴著簡單的尤阿拉斯王冠。他似乎有些疲憊,眼睛下面暈著隱隱的青黑,左手拿著權杖,右手拿著公文,一邊走,一邊默默地讀著。

  那些走在他身側的人看似耀眼,而他卻是賜予他們光芒的人。

  安靜、樸素,卻有著無法被淹沒的王者氣質。

  他終於看完了手裡的莎草紙公文,隨手扔給旁邊顫顫巍巍的老臣西曼,淡淡地吩咐著什麼。他聲音很輕,她只聽到「星相」、「地點」、「塑像」這樣的隻言片語。考慮到沒過幾天就是他的登基紀念日,他應該是在說慶典的相關事宜。埃及的法老真是辛苦,大到邊防國事、小到重要慶典的後勤竟然都要親自過問。如果不是精力極旺盛,還真是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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