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法老的寵妃·終結篇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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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冬別開頭,那一刻聲音仿佛擺脫了控制,逕自從口中跑了出來。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情緒——從決定尋找她的那一刻起,命運的齒輪就仿佛被啟動了,他已經不能再像自己以前那樣了。他深深地吸著氣,胸腔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苦悶都排出一樣用力起伏著。餘光瞥到她擔心的眼神,他用力收斂起情緒,擠出平常的微笑輕輕地解釋了一句:「不是,並不是陛下的命令。」 那一刻,他看著她的心情,明顯在瞬間掉入了穀底。 他看著她勉強地扯出個笑容,「哈,是啊。我也就是隨便問問……那你怎麼會在這裡的呢?」 那一刻,他的心情該如何形容呢? 煩躁、憂慮、憎惡、失望、無助、痛苦、迷茫、自嘲…… 他不該這樣的,這樣的心情是毫無意義的。 於是他慢慢開口,昏暗的燈光在他俊俏的臉上籠罩了一層看不到的朦朧,「二百三十八年。」 「什麼?」艾薇愣了一下。 他微笑一下,然後斜倚在旁邊裝滿了青金石和綠松石首飾的櫃子上,深棕色的髮絲沿著他的額頭落下來,襯托著他白皙的臉帶了幾分邪魅,「我是來找你的,但是荷魯斯之眼將我錯放回了二百三十八年前。」 艾薇搖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我找了你二百三十八年的意思。」 艾薇退了一步,撞在身後裝著木乃伊的箱子上,箱子向側面倒去,發出轟隆的一聲巨響。微小的塵土飛揚在狹小的室內,飄過二人不定的視線。 溫特,或者說冬,笑了,潔白的牙齒整齊而明亮,「別怕。在我初來這裡的時候,什麼都不會,連這裡的語言都不會說,唯一保留的技能,就是殺人。」他伸出自己的手,併攏起結實而修長的四指,向上豎立的指甲仿佛變為了鋒利的兇器。 「冬,你果然……是會武功的。」 看著艾薇驚訝的面孔,他仿佛心情更好了一般地笑著,一晃將手收了起來,繼續說道:「當時莫名其妙地幫助了一個叫喬治的帝王,他便賜封我為男爵。」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說著不相干人的事情,「我一直想用荷魯斯之眼找到你。但是卻始終不能成功,那塊寶石好像壞掉一般,完全沒有反應。沒有地方可去,我只好買了這棟宅子,學習你們的語言,稱自己為溫特·提雅男爵。然而在一切稍微有所穩定的時候,荷魯斯之眼卻在那一刻發揮了效力,將我帶到了三十年後。從那以後,就好像螺旋一樣,我每三十年會出現半年。我只好偽裝自己是自己的後代,聘請了管家來打理這棟宅邸,做古董生意。我繼續幫助皇室做事,條件是,一旦出現了和你相貌類似的名叫艾薇的女孩,立刻通知我。從大約十年前起,我出現的次數變多了,大約每二三年就會出現一次。我想,我應該是要接近你了,就在那段時間皇室幫我找到了你。我第一次見到你是三年前,你來到英國不久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應該還沒有回到過過去。見到你,我欣喜若狂,我正打算……不知為何,荷魯斯之眼卻在那個時候又將我帶到了三年後,就是現在。而這三年,現在的你,已經經歷了一切了……我想我說的,你應該都明白了吧。」 艾薇呆站在那裡,聽他漠然地講著。而他卻微微揚起嘴角,「那是很漫長的二百三十八年,雖然是只需要不到二百秒就可以講完的故事。」 「那,冬不是原本就生活在現代的人嗎?」 「當然不是。」 「所以,一直以來的提雅男爵,就都是冬嗎?」 「嗯。」 「就這樣,一直一個人嗎?」 「嗯。」 「那……」艾薇清了下喉嚨,然後繼續說,「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是啊,怎麼辦呢?」他仿佛認真地若有所思了起來。 於是艾薇又跟著補充了一句:「你要回到埃及嗎?」 他微微垂下頭,然後又抬起來,深胡桃色的眼睛看向她,「艾薇,你現在生活得很好。」 艾薇愣了一下。 但不等她發問,他繼續說了下去,「所以,就生活在這裡,不好嗎?」他頓了頓,然後又轉換了話題,「我先認識了你的哥哥艾弦,他的相貌與赫梯真正的統治者雅裡·阿格諾爾如出一轍。我認定他便是尋找到你的最終線索。於是我從第一次見他,就精心經營我們的關係,斷斷續續的交往間,也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你在這裡,有富足的生活、真心待你的家人、關心你的朋友、自己的學業與追求,那些縹緲的埃及的事情,你何必要在意那麼多。應該說,與你原本就沒有什麼關係吧?」 艾薇微微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話還沒出來,冬卻又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是你對拉美西斯的愛戀,我奉勸你不要抱有幻想了。你不過是這位偉大君主漫漫人生中一個渺小的插曲,不,可能連插曲都算不上。他既然能把你送去古實,又以你為餌打擊拉瑪,就說明他對你的死活絲毫不放在心上。」 「不是這樣的。」 「你對拉美西斯的瞭解太少了。」冬微微側過頭去,白皙而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拿起櫃子裡一枚古老的荷魯斯之眼紋章頸飾,「我在他身邊很多年了,他的性格成就了他的業績。你只看到了他的權力,卻沒有看到成就他權力的殘忍與冷酷;你只看到了他的光輝,卻忽略了光輝背後的黑暗與不堪。你為了保護他而死,然而他卻會以此為契機,繼續他的計劃,一舉收復努比亞。不管你為他付出什麼,為了穩固守舊派貴族勢力,他的王后永遠只會是奈菲爾塔利,而為了保證西曼等一派中堅力量的支持,他又絕對不會冷落了卡蜜羅塔。」 啪的一聲,頸飾被他按到玻璃台櫃上,從荷魯斯之眼的下方,玻璃緩緩破碎開來,形成蛛網一般的裂痕。他走上前兩步,冰冷而堅硬的手指夾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強迫她看著他,「你這個都快哭出來的樣子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嗎?拉美西斯是全西亞最強大國家的君主,你以為他是什麼樣的人?就算他因為你捨棄生命保護了他而一時產生惻隱之心,他依舊是他,不會發生什麼本質性的變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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