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法老的寵妃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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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事已高的御醫接到消息,提著各種珍貴的草藥,一路小跑,終於到達了大廳。矮小的他抱著藥箱,一邊擦著汗,一邊喘著粗氣,蹣跚地從人群中向殿上擠去。當他的頭一探出人群的時候,就一把被拉美西斯抓了過去,扔在殿上的禮塔赫邊上。 「御醫來了,給我起來,他會治好你!」 御醫看了下禮塔赫的臉,伸手過去試探了一下,「陛下……大人他已經……」 「告訴你,如果你治不好他,我要你全家的命!」拉美西斯陰冷地看著御醫,琥珀色的眼睛中透露出幾分狂亂的殺意。御醫囁嚅著,又回去看向禮塔赫……但是,即使是阿蒙及姆特也救不了一個生命之息不復存在的人啊…… 「拉美西斯,他已經死了,你還要怎麼樣。」馬特浩妮潔茹冷冷地說,語氣竟出乎意料地平靜,「他一輩子都忠於你,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放過他嗎?」 「放肆!誰允許你說話了?沒有我的應允,禮塔赫是不會離我而去的!」拉美西斯狂怒地回答。 比耶,比耶,自十年前見他,他就想把那個睿智的少年歸於麾下。十年來他對自己忠心耿耿,他已經習慣了與他商討自己的意見,他已經習慣了在書房中與他探討自己的野心,他已經習慣了與他共馳在尼羅河畔巡視自己的疆土。如果是禮塔赫,他不會違抗自己的命令的,因為拉美西斯的夢想,就是禮塔赫的夢想!所以……這個死去的人,不是禮塔赫吧! 驟然醒悟,他才發現,禮塔赫已經不是簡單的一枚他想利用的棋子,或者是愚忠的臣下。他是他內心深處,最信任的朋友啊…… 那麼,為什麼他會懷疑他呢。 為什麼會懷疑眼前這個為了自己,連性命都可以捨棄的可憐的人呢? 不、不可能,不是他的錯,不是他懷疑他,是赫梯!是下賤的赫梯人的錯!! 琥珀色的眸子裡漾起了狂暴的殺意,還有一個赫梯使者,定要叫他碎屍萬段!「來人,把赫梯使者給我抓起來!」 廳中的大臣與武士驟然混亂了起來,剛才那震驚的一幕幾乎讓他們忘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但是因為武士已經奉命將大廳圍得水泄不通,那麼料想這個使者必然是插翅難飛。只是,他會在哪裡…… 一個年輕的臣子,眼尖看了過去,「那邊!」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那個使者竟不知何時跑到了殿上去,手裡還劫持著一個人質。定睛一看,那個人質竟然是…… 崩塌的一角 之二 劇情的發展仿佛是一種無奈的必然。拉美西斯方才躲避使者時狂亂的一吼讓所有的人都意識到那個站在王座後面、舉著羽毛扇、不起眼的、瘦弱的黑髮少年就是奈菲爾塔利。而那一刹那的震驚轉眼被當時緊張的氣氛吞併了。當所有混亂、驚恐、悲哀剛剛告一段落,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把冰冷的鐵劍就已經架在了她-拉美西斯最寶貝的寵妃——「奈菲爾塔利」細嫩的脖子上。 這一舉動來的太突然,艾薇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槍,隔著寬大的衣服,指向身後的人。一時的慌亂,讓她不由得難以控制地輕輕顫抖了起來。 「不要動。」冷冷的聲音,貼在艾薇的耳邊,宛若溫柔卻含著令人顫慄的恐怖。那便是剛才語氣略帶嘲諷的使者塔利,聽似輕薄卻隱隱叫人懼怕的語氣,與艾弦更是相去甚遠。「其實除了長相,也並沒有什麼地方相似」,驚恐之余,艾薇心中不自覺地蹦出了這樣的想法。 「把你手裡的東西扔掉。」 什麼?艾薇愣了一下,驟然有種想回頭過去抓住他問個明白的強烈欲望。難道他知道這是槍?怎麼會? 「扔掉。」塔利冷酷地又說了一遍,鐵劍更多幾分地壓迫在她的脖子上,肌膚已經能感到幾分生疼。艾薇心有不甘,不過還是本著明哲保身的心態,自覺地抬起雙手作成投降狀,鬆開右手,手槍就掉落在了青花石的地面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乖。」聲音又變得溫柔了起來,塔利輕輕地在她耳邊說,轉眼又抬起頭,望著廳內看著自己的一干人等,揚聲到,「我要求的不多,一匹馬,放我出城。」 艾薇偷偷地瞄了拉美西斯一眼,如果說眼神能殺人,身後的塔利可能都死掉五百次了。而自己,如果有連帶的話,也見了閻王不下百次。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與大意,怎會落得如此尷尬的場景。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自己不在這裡,說不好那個像極了哥哥的人,現在已經倒地身亡了。想到自己能幫了他,總覺得還是欣慰,在這一刹,對艾弦曾經刻骨銘心的情感,就好像穿越了幾千年被移植到身後這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只那一秒,只有那一秒,這一短短的錯覺就消逝了。應該說,自從禮塔赫生命消逝的那一刹那,對哥哥的執著就不知不覺地淡了,另一個人鮮活的形象仿佛一把利劍,沖入了她的視野,讓她的心臟驟然間疼痛得難以呼吸。 就好像要碎掉一樣的心疼。 想到這裡,她又抬頭看了那個年輕的法老一眼,他琥珀色的眼睛裡正隱隱閃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暗湧。 那是一種恨意嗎?遷怒于這個使者,因他的同伴害死了禮塔赫? 拉美西斯恨著挾持著自己的赫梯人,那麼他會為了殺塔利,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嗎? 艾薇一顫,才驟然發現自己心中已經充滿著難以名述的哀傷,這壞人脾性的情愫,就要湧出胸膛,展露在自己的臉上了。 哀傷?為什麼哀傷。本來她就是一個異時空的闖入者,自以為是地闖入別人的生活,肆意進行自己的揣測,更改了本來順利進行的歷史。她本身就不該存在在這個時代,即使拉美西斯全然不顧及自己,也不該有所抱怨。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不知所謂胡亂選擇的。 那,為什麼哀傷? 「你怕了?」輕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艾薇的思緒。 「笑話。」艾薇同樣輕輕地回話過去。 「呵呵……」透徹的藍色雙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又喊話出去,「怎麼,拉美西斯,你還愣著。」塔利輕輕移動了持劍的右手,艾薇只覺得脖頸閃過一絲涼意,然後火辣辣的痛感就湧了上來。在場的眾臣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塔利冰冷地一笑,「奈菲爾塔利的血,也是紅的。」 這個人,不是開玩笑的吧。艾薇只覺得塔利有種病態的恐怖,那種不屑的態度如同冰碎,順著她的毛孔滲入血液,讓她不由顫慄。他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點,和艾弦還蠻像的,但是,在艾弦的眾多手段裡,絕對不包括艾薇。而塔利,顯然把艾薇當作了最有效的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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