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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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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須直截了當,目光掃至尉遲紫身上,牢牢罩住她,「來找人。」 尉遲決眸色暗了一下,「兒,隨我過來一下。」說完便轉身朝內廳走去。 尉遲紫踟躇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秦須,便跟著尉遲決進去了。 秦須目光隨著尉遲紫的背影一直繞過去,直等她進了里間屋子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眼睛垂了一瞬,才抬起頭,看著安可洛,苦笑了一下,「真是讓安姑娘看笑話了,我不知你也在此。」 安可洛這才起身,款款行了個禮,笑道:「秦大人哪裡的話。我……現在已經搬入將軍府了。」 秦須眸子略動,神色卻未變,片刻後道:「也應如此。」 安可洛之前怕秦須對她還存了心思,但此時見秦須神情,並非她所想的那樣,又見他同尉遲紫之間的情勢,心裡微微有些了然了。 秦須上前一步,對她道:「當初,若非你的那封信,我是不會娶她的。」 安可洛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那一日尉遲翎因尉遲紫離家隨秦須而走一病不起,尉遲決心急 也無法。她手書一封命人送與秦須,請他好好待尉不能,還請將尉遲紫送回帝京…… 秦須當日帶走尉遲紫,本是順勢罷了,又因心存對尉遲決不滿之情,想借機為難尉遲一府。 剛到梓州便收到安可洛的信,措辭委婉柔順,謙遜卑微地乞求他,好好對待尉遲紫……他知道她為什麼寫這信,因為她愛那個男人,她見不得那男人身邊的人受委屈。 自己心儀地女人如此低三下四地乞求,卻是要他娶別的女子。 秦須自嘲地一笑,對安可洛道:「最初,是賭那口氣。你既然要我娶她,我便娶了!……可誰知到後來,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抬眼看看她,「那一日清晨,發現她不告而別,我恨不能立馬動身追她來帝京……可偏偏不能任性,還得管梓州那堆爛攤子。」 說到這裡已經足夠,安可洛聽得明明白白。 這秦須,是對尉遲紫動了真情了。 安可洛抿唇而笑,「女子的心思我最明白。秦大人,她對你如何,想必你自己心中自有思量,可一個女人的付出,也是求回報的,你,給過她多少?」 秦須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然後才慢慢道:「我這次來找她,就是要告訴她,從前我欠她的,以後會一點一點全部加倍補償她……」 安可洛依然是笑,「秦大人可要記住自己說的話。」 秦須看著她,眉頭展開,笑了笑,點了點頭。 *** 內廳里間和外牆相連的一條木板被抽掉,尉遲紫背倚著牆,聽著外面那個男人的聲音,那個男人說的話,眼圈一點一點地紅透了。 尉遲決在她身旁微歎,「兒,當初嫁他,你是不管不顧地任性;後來自己跑回帝京來,還是不管不顧的任性;這一回,你自己當真要想好了,若是跟著他走了,將來你再任性,我一定不會在爹面前護著你了……你若是不願意跟他走,我自去同他說,諒他也沒有膽子敢從尉遲府上搶人。」 尉遲紫拿帕子沾沾眼角,看了一眼尉遲決,不說任何話,只是自己出了屋子,走到外面。 慢慢移到秦須前面,卻不抬眼看他,只是盯著他腰間地銀魚袋,小聲道:「這些日子吃得不好罷?待明日,我給你做你愛吃的魚……」 秦須聞得此言,眼裡亮光乍現,滿面欣喜之情,開口道:「你……」卻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尉遲決負手出來,看著秦須,「秦大人真是好手段,人一來,便攪得我兄妹二人連頓飯也吃不好了。」對著秦須咧嘴一笑,「改天我一定要去秦府上吃回這頓飯。」 秦須使勁抿抿唇,「恭候大駕。」 *** 秦府上的下人見到尉遲紫,俱是吃驚萬分,哪裡想到老爺獨自出門,卻能將夫人帶回來。 當下手忙腳亂地去收拾屋子,因秦須才回帝京,秦府上下潦草萬分,下人們忙著把秦須以前住的屋子打掃出來,擺了雙份寢臥用具,應急一晚,明日再細作打算。 房內,尉遲紫小臉泛紅,「我當日……就這麼自己回了帝京,對不起。」 秦須細眸微眯,「是我對不住你。在梓州府時你是如何對我的,府中上下人人都看得清,偏偏我自己就……」 尉遲紫聽了這話,眼睛登時又紅了。 秦須見狀,忙上前輕輕扳過她的肩膀,手撫過她的發,口中輕聲道:「我不說了,你別哭。」 尉遲紫忍不住,貼進他懷裡,哽咽道:「我以為你一直都放不下安姑娘。」 秦須攬過她的腰,「以前是,現在不了。」他拉起尉遲紫的手,擱在自己的胸膛上,低頭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從今往後,這裡就只有你一人。」 感覺得到懷裡地尉遲紫淺淺抽泣,他又開口道:「當日草草結婚,連喜宴都未辦,婚後讓你獨守空房多月,圓房之夜我又是因為酒醉……統統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以後,以後的以後,再不讓你委屈絲毫!」 尉遲紫淚越湧越多,小手攥著秦須的外袍,心裡潰敗得一塌糊塗。 他的這句話,她等得太久了,久到她以為此生她都聽不到。 小臉在他胸前蹭了蹭,抱緊了他,她小聲道:「以後,以後地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第一一一章 京燕王府西院,漢白玉搭成的戲臺子上正紅綢彩旗熱著名本。 請來的都是紅角兒,檯子對面水榭雕欄,位上坐著的都是當朝重臣。 邢若紫坐在衛靖身邊,周遭聲色鼎沸,卻絲毫讓她笑不出來。 衛靖在椅下握了握她的手,不留痕跡地動了動嘴唇,「別想那麼多了,看戲。」 邢若紫眉頭淺皺,看戲?她哪裡能有心情看戲? 皇上病重,朝中人人自危,衛靖卻在這種時候公然拉攏朝堂諸位公卿,她替他擔心,卻勸也無用。 邢若紫看著衛靖這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心裡實在琢磨不出這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尉遲一府,除了尉遲決外他全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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