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鳳鼓朝凰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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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是活膩了。」殷孝一把將她拎起來,丟回榻上,塞進棉被裡一裹,「醫師說你再受不得寒了,少到處亂跑。」 墨鸞在被褥裡縮了縮,靜了片刻,輕聲道:「殷大哥……多謝你。」 殷孝聞之皺眉,冷道:「我是怕你死了沒了籌碼。」言罷他便出去了。 墨鸞靠在榻上,不禁若有所思。 殷大哥是個好人,她如是以為。 殷孝當真是關心她的病勢,一日早晚兩次,藥從沒耽誤過。藥苦,他還會擔心她喝不進,找店家要來冰糖給她就口。 墨鸞想,這人大約是不善言辭,說出來的話總是又冷又硬,但心腸卻是熱的。 若他能與哥哥盡釋前嫌,該有多好。哥哥一定也如此希望。 她惆悵歎息,她想白弈,多盼著他能來救她,卻又隱隱不希望他回來。她不願他涉險,不願他為難。 故而,當她看見他就這樣孤身一人出現在眼前時,她驚亂得呼出聲來,憂喜摻雜。 白弈一眼便看見坐在榻上的墨鸞,一陣心疼。她瘦得厲害,憔悴的模樣。 他丟下公主一路趕回來,也沒向父親和母親辭行。才到侯府,便得知阿鸞病得厲害,殷忠行帶她回了鳳陽,卻失去了蹤跡。他當下派人從全城的醫館和藥鋪去查,剛查出下落,卻又收到殷孝下來戰書。 殷孝要他獨自前去,換回阿鸞。 葉先生叫他等,等殷孝按捺不住先出手。但若這樣等下去,拖延了阿鸞的病可如何是好?了不起是一場直面相爭,他不想拿阿鸞去換這麼個萬全。 於是,他一意孤行地來了。 「殷兄,許久不見,多謝你代為照顧舍妹。」他輕歎。 「一個二個都是這一套。」殷孝哼道,「謝什麼謝。裝模作樣也要人信。」 白弈歎道:「你我為何總不能坐下來一談?便是真要定罪,好歹也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殷孝冷笑,「你只說你要不要換回她吧。」 白弈靜默一瞬,「兄台的那幾位兄弟已走了,並不曾受半分損傷。」 殷孝冷道:「還有呢?」 白弈道:「殷兄還有什麼條件?」 殷孝問:「你欠我的人命怎麼算?」 白弈又一靜。 殷孝卻道:「留下你項上人頭,就讓她走。」 白弈眸光一寒,旋即卻忽然笑起來。這個人何其固執,此情此景,再多說什麼,恐怕也都是枉然,「小弟的人頭值不當什麼,殷兄若要,來取便是,但先讓她走。」他淡淡地道。 「哥哥!我……我不走!」墨鸞再也忍不住喊了起來,瞬間,淚如泉湧。 白弈看向墨鸞,微笑哄道:「聽話。回府去等我。」 「我不走!」墨鸞流淚倔強,她對殷孝道,「殷大哥,你——」但話還未完,已被打斷。 「出去。男人的事,女人別管!」殷孝看也不看她,冷冷道。 墨鸞咬唇說不出話來,但依舊不走,只站在中間緊緊盯著殷孝,眸光閃爍。 她不走,兩個男人也不動手,局勢瞬間僵持。 忽聽一個聲音怒道:「既然如此,倒是誰先把白姑娘牽扯進來的?」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已閃上前來,長槍橫擺,竟是藺薑。「你不是綏遠將軍殷忠行。」他瞪著殷孝,負氣道,「殷氏的男兒郎才不做這種狗熊事!」 他忽然闖進來,在場諸人俱是一驚。 殷孝聞之忽而大笑,「沒錯,我不是。那反賊不早已死了麼?」他神色瞬間陰鷙,眸光已沸騰成冰,「白弈,我本當你真敢單刀赴會。」他如是冷嗤,忽然迅疾出刀。 藺薑擺槍叫道:「善博你們先走!我來會他!」 「慕卿別胡來!」白弈急呼。 他確實並非獨自前來,這倒不假,旅館裡自有他布下的家將。他早有打算,對殷忠行這樣的人物,能收自然最好,若實在收不下了,那便是一個殺字沒有二話。只要先讓阿鸞離開,他自信全域在握。但藺薑卻是個意外,他沒想到藺薑忽然沖出來,他本以為子恒能守住了藺薑,不叫他衝動莽撞。如今殷孝周身全是殺氣,藺薑要去硬闖,還著實嫩得很。 情勢急迫,他手心裡冷汗也滲出來了,一把拽住藺姜,單手執劍,搶上去截殷孝的大刀。 但這一槍一劍一刀卻全沒撞上。 一個嬌小身影迎著刀風撲上前去。 「阿鸞!」白弈大驚收劍,甩開藺薑便上去攔,卻沒攔住。 殷孝亦震驚,但勢發已不能收。 大刀陡然凝阻,撕裂肌骨的觸感,熟悉又陌生。 墨鸞死死地抱住他手中的刀,刀尖已從起伏的胸口沒了進去。 殷孝不由得驚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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