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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九


  我對那個人一輩子的承諾,在生命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在快要被自己溺死之前,我從水中掙扎著抬起頭,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他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怔怔的看著我。

  當看清他是誰時,我有些詫異,「這麼快?」

  我以為他與大理王應該會有一場不小的較量。易子昭冷冷的看著我,不答反問,「你怎麼了?李公公說你不舒服。」

  「我沒事。」我本能的道,答的飛快,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乾淨臉上的水。

  頭髮上濕搭搭的往下落著水滴,我也不管,徑直走到妝鏡前坐下,撥下頭上的釵環道:「我沒事,皇上可以回去了。」

  「你就這麼討厭朕嗎?連大理王那樣的花花公子你都可以對他笑臉相迎,為什麼偏偏對朕這麼殘忍。」

  我冷笑,「他是花花公子嗎?怎麼哀家倒覺得他有情有意,在哀家落難之前,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進宮來看哀家。」

  易子昭在我身後冷哼,「別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大理當初為什麼對天朝起兵,他現在靦子臉過來,朕以為你會以他冷言相向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賤……,難道他真的那麼好嗎?讓天朝覆滅你也不在乎?如果這個罪是朕犯下的話,恐怖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朕罷?」

  聞言,我突然覺得有些尷尬,訕然發笑,「如果你非要這樣想的話,那麼就當是真的罷,哀家與你之間是永遠不可能的,這個我早就說過,只是皇上不願意面對現實,所以才會有今天的局面。」

  「你好狠心哪!」他搖著頭道,難以置信。

  我輕笑著,心中荒蕪一片。

  這些話,他早就不止一次的對我說話,我殘忍,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偏偏要這麼執著,讓彼此痛苦不堪,難道他沒有發現,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嗎?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驚訝,我的臉色竟然這麼蒼白?

  披散下來的頭髮如瀑布一般,湖藍宮狀,冷淡的色調,配著我的長髮,整個人顯得十分詭異,我不禁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有些不能接受。

  易子昭走過來,站在我身後道:「你還說自己沒事,已經快要瘦成人幹了。」

  我苦笑著,開玩笑的道:「那樣更好,不是有句詩說,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嗎。」

  「清塵……」他痛苦的看著我,「你知道朕擔心你,雖然我知道你永遠不可能原諒我,但是……我們能不能做朋友。」

  「朋友?」聞言,我突然冷笑起來,「你覺得我們可能做朋友嗎?除非你把你從君曜手裡奪去的一切都還給他,不然的話,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

  「這些東西朕早就還過了,是你自己沒有保住。」

  想想,我不覺笑了,是呀,他是早就還過一次,可是他後來又把他奪走了,這個關係主過複雜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理解,只好低頭笑著不說話。『易子昭將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清塵,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朕願意把君寶送回去,把一切都物歸原主。」

  「但是君寶會成為一個沒娘的孩子,易子昭,別天真了,這是不可能的,我生是夏侯家的人,死是夏侯家的鬼。」我冷笑著道,起身走到一旁。「我的宮女快要來了,皇上快走罷,最近宮中已經傳出閒話來了,連大理人都知道皇上與太后不倫,皇上以後就別再來了,對你我的聲譽都有好處。」

  「你知道朕不在乎這些的。」他笑著道,跟過來將雙手放到我肩上,「清塵……」

  他溫柔的嗓音帖著耳垂劃過,引著我的戰慄,我閃身躲開,笑著道:「皇上,你醉了。」

  「朕是醉了,但是朕現在清醒的很,清塵,你知道你這次躲不過去,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就會面臨被關一輩子的遭遇,你很聰明,你知道怎麼選擇。」

  他跟過來,不容分說的從背後摟著我。

  我被他箍得喘不過氣,剛剛好了點的肚子突然又疼了起來,劇烈的疼痛讓我我忍不住蹙了蹙眉,怕被他看出來,勉強笑著道:「王爺會來救我的,我一直在等著他,他不會扔下我不管的。」

  「你知道如果朕想做的事是沒人能阻止的,你以為你那性情懦弱的王爺真的可以救你嗎?如果可以的話,他當年就不會輸,清塵,你是不真的哪怕嫁給他都不願意跟朕一起在這裡生活?」他諷刺的道,眼神中絲毫不掩飾對夏侯君悅的藐視。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他就夠了

  我淡淡笑著,「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夏侯君悅,在皇上眼中,那樣的男人不算是個男人,可是你……在我鬱清塵心中也不算是個男人,用這種強迫的方式得到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男人?」

  我用同樣的語氣道,輕蔑的眼神掃過他的臉。

  他突然頓了下來,審視的看著我的臉。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看穿了,低下頭道:「怎麼了?」

  「你……怎麼出汗了?」他看著我道,手掌強迫的摸上我的額頭,我閃身躲開道:「我沒事,謝謝皇上關心,天色不早了,皇上該回宮了。」

  我掙扎著從他懷裡掙脫出來,這一次,易子昭沒有再強留,苦笑著道:「好心當作驢肝肺,算朕自作多情罷。」

  他語聲顯得有些淒涼。

  我低下頭道:「皇上怕是忘了,前幾天你還拼了命的要殺死哀家,到現在傷口還在疼,但是你現在又反過來關心,讓哀家怎麼相信皇上的真心呢?」

  我淡淡笑著,心裡卻思緒萬千。

  小腹不時傳來的疼痛感像是不時在提醒著我,這是他的孩子,是父子間的心靈感應,它死,他知道。

  易子昭剛才看著我時臉上惶然的表情讓我有些不忍看。我極力裝作不在乎,可是卻不有忽略心中那份苦澀感。

  易子昭沒有說話,似乎在想些什麼。

  我轉身看著他,「你還有事嗎?」

  「沒有。」他語聲沙啞的道,低著頭的樣子顯得有些滄桑,落漠的轉身離開。

  我頹敗的跌坐到地上,有些力不從心,「碧珠……」

  過了一會,碧珠才端著茶走進來,看到我坐在地上,她大驚失色,連忙將託盤放到桌子上,走過來扶我,「娘娘,你怎麼了?」

  我臉色蒼白的道:「可能……孩子快要掉了,你扶我到床上。」

  「要不要叫太醫?」

  我擺擺手道:「沒事的,是正常反應,只是肚子疼,沒有別的不舒服,過了今晚應該就會好了,別大驚小怪的,讓人看出來。」

  碧珠點點頭,極力裝作平靜,她四下看看,最後將目光定格到洞開的窗戶上,疑惑的道:「窗戶怎麼開了?娘娘現在不能受風,奴婢去把窗戶關上。」

  她將我扶到床上,過去關窗戶。

  過了一會,她走過來道:「太后娘娘,剛才有誰來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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