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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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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笑,語聲顯得有些寂寥,「那麼……你也一定見了夏侯君悅對嗎?」 上次他緊急出宮,不知道所謂何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去見夏侯君悅了,我轉身看著他,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 易子昭冷笑道:「怎麼,一說起夏侯家的人,就打算正眼看朕了?」 我不置可否,笑著道:「就算是出於兩國交戰的正確禮儀,皇上也應該告訴我他究竟怎麼樣了,現在戰事如何?」 易子昭看著我,突然大笑起來,眼角淚痕早已幹透,此刻,他臉上只有諷刺的笑意,「一個俘虜不配知道。」 「你……」我氣結,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易子昭臉上有種復仇的快意,仰頭大笑,然而轉身離開。 我將自己泡進水裡,想起剛才易子昭的話,手指不禁撫上小腹。 碧珠在身後幫我擦著身子,毛巾上沾了玫瑰花露,一種淡淡的玫瑰花香彌漫在房間裡,氤氳的水氣中,我看著自己水中若隱若現在的身子道:「碧珠,你見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碧珠愣了一下,複又低下頭去,「沒有啊,娘娘身材還是很好。」 我輕笑,「數你會說話。」 之後,便是沉默,碧珠一改往常的態度,對我恭敬又疏遠,沉默了片刻後,我終於忍不住道:「碧珠,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她搖搖頭道:「沒有,奴婢只是覺得娘娘一個人太辛苦了。」 「除了這個,你還想說什麼?」 「沒有了,娘娘,真的。」她怯懦的低著頭,眼睛不看直視我。 我歎了口氣,還是沒有忍心打破我們之間的默契,手指在小腹上劃著圈,想起易子昭剛才的話,我心中一片岑寂。 或許是心理的作用,晚上我做了個荒唐的夢,半夜,從夢中驚醒,碧珠披著衣服過來道:「娘娘,又做噩夢了嗎?」 我驚魂未定,滿頭大汗坐在那裡。 她倒了杯茶送過來,我喝了幾口,才算平靜下來,「哀家沒事,你回去睡罷。」 我推著她道。 碧珠被我推開幾步,又走回來,「娘娘……不如,明天奴婢去請個太醫來瞧瞧罷,娘娘也……月事幾個月都不來了。」 在這個驚魂未定的夜裡,外頭朗朗的月光,她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我看著她,突然發笑,「碧珠,你知不知道每次看你的眼睛,哀家都有種做了壞事一樣的愧疚感。」 「娘娘,奴婢只是個下人。」 「可是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背叛了先皇。」我語聲沙啞的道,目光顯得有些淒涼,這些日子以來,我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子不的對勁,我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 今晚,她還是將一切都揭穿了。 我笑著,索性大刺刺坐在那裡,「如果是的話,你是不是會更瞧不起哀家?」 「沒有,奴婢怎麼敢?」她惶恐的跪到地上,手中杯子滾落床下,滴遛遛轉著圈,空寂的房子裡,聽著這聲響,讓人覺得有些糝人。 碧珠以額觸地道:「娘娘,奴婢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奴婢只是個下人,沒有說話的資格,只是為了娘娘好,您不知道……現在宮中看待娘娘的目光,天下人看待娘娘的目光……」 「我知道……」我苦笑著道。 我怎麼能不知道呢,自從進了宮,天下人對我就有很多種不同的看法,只是後來敗易子昭所賜,我多了個不忠的蕩婦之名而已。 碧珠搖搖頭,痛苦的看著我道:「不是的娘娘,奴婢不知道天下人的看法,但是宮裡……這個蘭陵宮內,自從皇上親手救下娘娘後,把娘娘囚禁在這宮裡,大家看待娘娘的眼神都變了,都傳皇上與太后娘娘有私情,還說娘娘是專門惑人心智的妖精,所以韋太后才要殺人滅口,奴才不願意聽她們冤枉娘娘,我們讓太醫來看看,還娘娘一個清白。」 我冷笑,「你不是要還本宮清白,而是要求你自己安心,碧珠,你這幾天坐立難安,就是為了這個罷?」 「娘娘……」她看著我說不出話。 我輕輕笑了,拉著她的手輕輕放到小腹上,「碧珠,你摸摸看,能不能感覺到裡面孩子在動,他們說的沒錯,我與皇上是關係不正常。」 「娘娘……」碧珠的聲音接近痛苦。 我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笑著道:「傻孩子,不過是懷孕而已,又不能說明什麼,我們從前不也碰到過這樣的事嗎,封鎖消息,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一副藥就可以拿掉這個污點不是嗎?」 我輕輕笑著,眼淚卻不知不覺落下來。 早在第一次月次沒來的時候我就懷疑了,如今看來是真的了,再也瞞不過。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原始的方法 每天晚上,我都會做同樣一個夢,我夢見我再一次殺了易子昭的孩子,所以他真的起了殺心,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死亡。 他的匕首散發著冰冷的光,狠狠抵在我頸間,我閉著眼,能聽到血水滴到刀刃上的聲音,清脆悅耳,死亡的痛感如浪朝般襲來,我掙扎著,無處可逃。 他瞳孔的顏色是血紅的,瞪得通紅——那才是真正的地獄使者。 碧珠站在旁邊看著我,一語不發…… 或許是這個夜太清靜了,讓我們都不由自主的都有些傷感。 *** 琉璃宮大門由羽林軍蕭衛尉親自把守,閒雜人等一干不准進入,同樣,裡頭的人沒能皇上旨意也休想走出去一步。 我帶了三分笑意,在碧珠的摻扶下款款走到宮門口。 剛剛走過去,就有兩人將手中長矛架起,擋了去路,蕭衛尉道:「太后娘娘請留步,沒有皇上的旨意這裡的人休想走出去。」 「哀家知道,哀家沒想走出去。」我笑著道,臉上絲毫也不介意他冷漠的態度和臉上疏遠的遠情,他是應該恨我的。 「蕭大人,哀家過來只是有幾句話要跟大人說。」 他冷冷的別過臉去,「有什麼話太后娘娘就吩咐罷。」 我苦澀的笑著道:「我知道你恨我。」 蕭衛尉冷冷的站著,不說話。長年的戰爭歲月讓他臉上有種常人所沒有的剛毅和堅強。 我笑了笑,接著道:「我不怪你,你應該恨我的,如果楚楚不是為了給哀家求情,也不會遭遇不測,我也很內疚。」 提到楚楚,他總算有了點反應,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冷哼道:「太后娘娘還會傷心嗎?你不就是想利用她逃出去嗎?那麼卑職告訴你,只要有卑職在一天,你就休想離開這裡半步,更別想回天朝。」 他臉上恨意太過明顯,一點都不掩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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