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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第三十章 隱憂

  「嗯,臣妾知道。「她低著頭道,顯得十分謙卑。也十分疏遠,我歎了口氣,知道她還是在跟我生氣,於是道:「不管怎麼樣都不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看得出來攝政王妃對我存在很大偏見,中午我留她下來吃午膳,她執意不肯,後來實在推不過,坐在那裡,只是吃很少,筷子都鮮少動,我淡淡看她一眼,也不再強求,擱了筷子起身往裡走去,一旁侍候的宮人也都惶恐的低下頭。

  我把客人扔在那裡,自己離去,顯然已經生氣了。

  攝政王妃站起身,從身後叫住我,「娘娘,臣妾只是吃不下去。」

  我停下腳步,並未回身,笑著道:「你分明是怕下毒。」

  她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最後我要走時,她才忍不住哭起來,大聲說道:「太后娘娘,臣妾是沒有辦法,如果將來做出什麼對不起太后的事,您也一定不要怪我,臣妾真的快被她逼瘋了。」

  我神色一震,轉過走到她身邊,「是誰逼你,為什麼逼你,是流煙嗎?」

  「娘娘不要問了,是臣妾不中用,連一個小丫頭都制服不了。」她懊惱的道,傷心的表情又讓人無從開口,想說兩句,她卻分明已經知錯了,還用得著說什麼呢?

  我歎了口氣,將她按到椅上坐下,「說起來,你也算是姐姐,攝政王的正妃,何必跟她們鬥呢?失了身份。」

  「臣妾是不想,可是她們欺人太甚了。」她憤怒的說著,這時,我才注意到,原來她今天沒戴首飾,平時那些金銀環翠,頭上的,手上的,一樣都沒有,只是幾樣簡單的粗糙的裝飾品,一看便是粗制的貨色。

  我撥下她頭上的檀木釵,苦笑道:「這……你怎麼會落迫到這種地步?」

  她搖搖頭,「臣妾最近吃齋念佛,有心素淡。」

  她低下頭,臉上分明閃過一絲慌亂,我也不再追究,轉身吩咐道:「將前日我新制的那兩套宮裝和首飾拿出來,給王妃帶回去。」

  「娘娘,臣妾不要。」她推拖著,我揚手打斷道:「給你,你接著就是,快吃飯罷,用完膳讓碧珠幫你梳洗一下,看你滿臉的黯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爺與你不和呢?」

  「事實是王爺確實……」

  「算了,哀家不要聽。」我打斷她道,沉著臉出了膳閣,碧珠扶著我進了寢殿,自己去找那些衣服首飾,端過來道:「娘娘,只有這兩套是沒有繡鳳的,只裝以簡單的繡花,但也是上上品,攝政王妃一定會喜歡的?」

  我看著託盤上兩套華麗的宮裝,因是家常宮裝,並沒有繡鳳,這些她還是能穿的,「嗯,先放著罷。」

  碧珠見我情緒不高,於是擱了託盤退下,攝政王妃勉強吃了幾口飯,出來重新梳洗了,我讓碧珠幫她重新化了妝,梳了頭,換了剛賞的宮裝,整個人便鮮亮了起來,真是人靠衣裝,剛才來時只覺得她黯淡了,卻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妝扮。

  她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站在我面前,「太后娘娘的衣服臣妾穿著顯得笨重,可惜了一身好衣服。」

  我但笑不語,只是看著她,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王妃這幾次來說話都躲躲閃閃的,十分拘謹,不時露出惶恐的目光,時時刻刻覺得不安似的。

  「王妃,你要記住你是正室。」我正色道,她抬頭看我一眼,慌忙低下,「臣妾知道,臣妾讓娘娘失望了,娘娘給了臣妾這個正式的身份,只是臣妾卻端不起正室的身份。」

  我歎了口氣,她心裡這麼明白,怎麼還讓自己變得這樣呢?

  「算了,你回去罷,哀家讓太醫給你開了安神的藥,是之前我用的,你試幾天,保管就能睡得著了,回去什麼都別想,靜待臨盆罷,生下一兒半女的,你的地位就再也沒人能搖得動了。」

  「謝太后娘娘,臣妾告退。」

  送走了攝政王妃,我走進寢殿,看著她遺落在這裡的一支檀木簪,交給一旁宮人道:「拿下去收好,改天王妃來時,記得還給她。」

  「是,娘娘。」碧珠捧著簪子下去,陳仲悄沒聲息的從外進來,站在身後,我從鏡子裡看他一眼,笑道:「怎麼了?這麼默默站著跟幽靈一樣。」

  「娘娘,您沒覺得不對勁嗎?」他小聲道。

  我輕笑,「哦?你看出哪裡不對勁了嗎?」我要妝鏡前的椅子上坐下,轉身看著他,陳仲向前走了兩步,「奴才不知道,奴才只是看王妃的神色不對,而且她今天的打扮確實是奇怪了點,連一般的夫人都不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無非可能是想那樣讓哀家看著可憐她,為她做主,只是……哀家就是想不通,她怎麼就不明白呢?連正室的身份都給她了,她還想要什麼?」

  陳仲默默低下頭,顯得有些失落,「或許娘娘說的對罷。」

  「怎麼,你有別的看法嗎?」我看著他道。

  他搖搖頭,「奴才沒有。」

  「那退下罷,去書房看看皇上在幹什麼,順便送一碗今天的禦膳房為哀家準備的銀耳湯過去給皇上當點心吃。」

  「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他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幫我帶上門。

  第三十一章 猝死

  那日清晨,沒有一絲風,我坐在微涼的殿裡也覺得今天的天氣晴朗的讓人心頭發怵,我擱了手上奏摺站起身,走到門口看著外頭絢爛的陽光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只是平常日子,沒有什麼節下。」婉兒想了想道。

  我沉吟著,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今天攝政王沒有上早朝,也沒有派人來說,是不是他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奴婢早先時就派會攝政王家問了,現在還沒有人回來,等回來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娘娘。」她過來扶著我在椅上坐下,「娘娘批了半天的奏摺也累了,先歇歇罷,奴婢給您揉揉肩。」

  我閉著眼睛,享受著發她輕軟適席的揉捏,笑著道:「在寺裡不光學了一身佛性,還學了這身本事。」

  她目光微沉了沉,笑著道:「寺裡常常收留一些受了傷的落了難的人,奴婢也幫著照顧過那些可憐的人,再者,寺裡的僧人老了,難免有些病痛什麼的,奴婢也是跟一位山野醫生學的,他教了奴婢這項手藝,還分文不取。」

  「世上還是好人多的。」我歎了口氣,輕輕閉著眼。

  她若有所思的,也不再接話。

  過了不知多久的功夫,聽到外頭響起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我抬了眸,看到正從外跑進來的陳仲,「大事不好了娘娘。」

  他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跪倒在我面前,「太后娘娘,攝政王府出大事了,流煙公主死了。」

  乍聽這個消息,我竟在愣在那裡,一時不能反應過來,過了好久才笑著道:「開什麼玩笑?」

  「真的娘娘,奴才怎麼敢拿這事來開玩笑,流煙公主確實死了,小郡主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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