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宮(233)_蓮賦嫵

二三三

　　「不用了，謝謝王爺。」紫楓聲若蚊嚀的道。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對紫楓開始關心起來？難道是因為看到紫楓長得標緻，又反悔了？有心聯姻了？我暫且不出聲，只是望著他。

　　他也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抬起頭，剛才對上我的眸子，「太后娘娘，可以嗎？」

　　我想了想，道：「用了午膳再說罷！」

　　他臉上露出一絲皎潔的光，笑著道：「那……我也在這裡用膳罷？」

　　我不禁厭惡起來，這個人，好沒教養，但他是賢王，我又能怎麼樣呢？從前也不是沒領略過他的放蕩與不拘小節。

　　見我不說話，他又追問道：「可以嗎太后娘娘？」

　　我被他逼得無法，只得道：「好罷！」

　　如果他是因為想跟紫楓聯姻的話，那這些我就不跟他計較了，如果到時不成，再打發他走也不遲，我這樣想著，於是吩咐旁邊宮人下去備膳。又拉著紫楓道：「想吃什麼？我讓她們做去？」

　　「一切聽太后娘娘做主就好。」她恭敬的道。

　　我轉身吩咐道：「就讓廚子做些最拿手的罷，今天還有賢王在，加一味羊肉並辣味的菜。」

　　「多謝太后娘娘周全，本王可以配合太后娘娘的口味吃，沒關係的。」他難得客氣起來，我也不好再冷冰冰對待，笑著道：「應該的，不必拘禮。」

　　第十三章紫楓

　　我與紫楓坐著說話，礙著一個男人在場，紫楓顯得很拘謹，也不敢多說，也不敢多笑，只是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心思。

　　而玉賢王時常插話進來，完全不把自己當成外人，我到最後已有些懶得理他，催著讓他們快擺膳，吃過飯，我以為他就忘了逛園子一事呢？沒想到卻特意提起道：「那本王現在就帶紫楓姑娘去逛逛罷，正好消消食。」

　　我不悅的沉著臉，看看一旁低著頭的紫楓，「你……」

　　我原本想要詢問她的意思，可是看她似乎無意要推拖，於是便不再說什麼，抬頭看著玉賢王一臉的笑意，像是吃了蝨子一樣難受，我冷冷的道：「碧珠，你跟著過去，賢王，就有勞你了，只在御花園裡走走就回來罷，晚上出宮遲了該天黑了。」

　　「是，小女先走了。」

　　「在下告退，太后娘娘。」玉賢王對我拱了拱手，率先在前走著，紫楓垂著眸跟在身後，我對碧珠使了個眼色，她低了低頭，快步跟上去。

　　等他們身子走遠了，我才收回目光，默默轉身往內殿走去，舞雲體帖的過來摻扶我，「娘娘不要太過介意，在宮裡玉賢王吃不了紫楓姑娘。」

　　我輕笑，「他倒敢吃，哀家只是擔心紫楓這孩子真心喜歡上他，而到時他卻推個一乾二淨，不肯聯姻，那時可如何是好？」

　　舞雲扶著我在桌邊坐下，倒了杯茶放到我面前，「紫楓姑娘看著也不像隨便就會受傷的女孩子。」

　　「看著不像，動起情來才要人命。」

　　我幽幽的歎一聲，喝了茶，便到床上躺著，好不容易快要睡著了，外頭就開始通傳紫楓姑娘在外求見的話。

　　我坐起身子道：「讓她進來罷！」

　　我理了理鬢，舞雲幫我整了整衣衫，一切停當後，紫楓和碧珠兩個一前一後進來，紫楓低著頭向我請安，「太后娘娘，紫楓回來了。」

　　「嗯，玩得好嗎？」我笑著問，一邊注意著她的臉色。

　　她臉色紅撲撲的，比來之前更顯得有活力些，笑著道：「很好，御花園的景致很美，賢王的解說也很透徹，優美。」

　　我抬眸看她一眼，笑道：「今天都怪哀家，忽略了他是男子。」

　　「不會的太后娘娘，他是大理國的男子，用不著尊守我們天朝的規矩，再說，跟外邦人在一起，不如就拋卻天朝的禮儀宮規，無憂無慮的玩，多好呀！」她說著話，臉上露出一種純真又喜悅的樣子，神采飛揚的表情讓我一時恍惚。

　　還沒接話，她又說道：「今天謝謝太后娘娘召紫楓入宮，天色不早了，紫楓也該告退了，改天再來看望太后娘娘。」

　　她說著，便對我福了福身，像是急著回去做什麼？我不好阻攔，只得順著她的意，「你父親不在京，以後沒事可以多進宮來陪哀家坐坐。」

　　「艾，知道了。」她小聲應著，我讓碧珠把她送到門外，抬眸與舞雲對視了一眼，她也跟我一樣，莫明奇妙，我們現在像是兩個在宮裡呆久了的老迂腐，完全不懂得年輕人的心思，在我看來活潑可愛的紫楓，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被一個外邦的陌生男子帶著逛御花園，又怎麼……會說出那樣一翻何不跟隨外邦的禮儀做一個瀟灑的女人等的話來。

　　我仰身躺到枕頭上，若有所思。

　　片刻後，碧珠回來，站在床前回道，「太后娘娘，奴婢回來了。」

　　「嗯，下午都發生了什麼事？」我閉著眸問。

　　碧珠小聲道：「賢王對紫楓姑娘規矩的很，並沒有多輕薄，認認真真帶她逛園子，還吟了些詩句，紫楓姑娘當時用一種崇敬的眼神看著王神，奴婢心想，紫楓姑娘從小跟著習武出身的將軍長大，想必對文人有特殊的愛好罷，況且玉賢王長得瀟灑倜儻。」

　　我心裡升起一絲憂慮，再問：「那賢王對她嗎？可有產生好感？」

　　「賢王對紫楓姑娘一直很……規矩，奴婢只能這樣形容，她對太后娘娘都敢……都敢輕薄，但是他對紫楓姑娘卻是很禮貌，禮貌到有些疏遠。」她抬頭小心覷著我的臉色，慢慢低下頭。

　　我在床上冷笑一聲，「難不成是認真喜歡她？所以才禮貌嗎？」

　　碧珠搖搖頭，「又看不出喜歡的樣子，只是單純的規矩和禮貌。」

　　「那這麼說，賢王還是有些教養的，只是怎麼到本宮面前就顯得那麼放浪？」我笑著道，一半是自嘲，一半是鄙夷，碧珠看著我的臉，不敢哼聲。

　　舞雲在旁道：「不防讓攝政王再去說說，反正也有過接觸了，如果賢王真的有意的話，這下也好點頭。」

　　「是啊，娘娘不是一心一意想讓紫楓姑娘聯姻嗎？」碧珠附和著道。

　　我擺擺手指，冷笑道：「不，這一次要讓他來找哀家，省得他高抬了自己。」

　　碧珠與舞雲對視一眼，同時低下頭，我翻了個身向裡睡去，嘴裡兀自歎著，喃喃的道：「隔幾日再找個空把紫楓接進宮來，還有，陳仲的海棠花找來了沒有……

　　第十四章你保我坐江山

　　我喃喃交待著這些的時候，眼睛已經微閉了起來，很快便睡著了。

　　依著我的意思，碧珠每天都會給陳仲派下不輕不重卻是讓他不能好好歇著的活計，於是他這幾天顯得更加憔悴起來，我故意不去看他，坐在那裡批閱奏摺，微微蹙著眉，有宮女從外進來，輕俏的腳步聲，悄悄對一旁碧珠說著什麼。

　　我擱了筆道，「有事嗎？」

　　阿楚驚嚇著，忙陪上笑臉，「奴婢該死，還是吵著娘娘了。」

　　我沒有抬頭，仍埋首在摺子裡，「是太妃娘娘有什麼事嗎？」

　　「不是的，只是太妃娘娘讓奴婢來給娘娘送手抄經文，她說，這些天閑著，就為娘娘抄了本經祈福，還望娘娘收下。」她低著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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