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凰宮 | 上頁 下頁 |
一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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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抬了頭,仍舊垂著眸,聲音嘶啞的叫了我一聲,「夫人……」 「夫人?你還知道叫我夫人嗎?」我冷笑道,見她把自己折磨成這樣,我又心痛,又無耐,畢竟,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我能責對她什麼呢? 「臣妾……知錯了。」她低著頭道。 看著她,我原本欲責備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歎了口氣道:「算了,坐罷。 「謝夫人。」她謝了恩,在我下首的椅子上坐下,仍舊低著頭。」 「德妃,你知道本宮今天叫你來幹什麼嗎?」我問,挑眉看著她。 她搖搖頭,「杏兒說夫人召臣妾來一起用膳。」 我微微笑了,「是呀,本宮召你來一起用膳。」 她不語,只將頭低得更低些,我笑,接著道:「本宮聽說你已經很多天都不怎麼吃飯了,這是真的嗎?」 「臣妾只是胃口不好。」她小聲辯解。 「既然胃口不好,怎麼不找太醫瞧瞧?」 「臣妾想,也不是什麼大病。」她一昧的狡辯讓我不由的沉下臉色,「德妃,你可知道傅將軍現在就只剩下你麼這一個女兒了,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本宮怎麼向傅將軍交待?」 提到父親,她終於動容了些,咬著唇不語。 我看著她,語重心長的道:「德妃,我知道這樣對你有點殘忍,可是……一但你陷進去,就再也走不出來了,難道你希望傅將軍失望嗎?」 她痛苦的搖頭,硬咽的道:「不是的,臣妾沒有忘記父親交待的事。」 我聽她話裡有話,不覺詫異,問道:「傅將軍交待過你什麼?」 她微一怔,連忙笑著道:「父親交待臣妾要好好聽夫人的話。」 看她臉上真誠,我肆然笑了,「只要你好好善待自己就好。」 她不語,對我笑了笑,笑得很勉強,我長長舒了口氣,站起身道:「走罷,午膳都準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菜,今天你要多吃些……」 「謝謝夫人。」 送走了傅德妃,我有些累,把孩子交給奶媽抱下去哄著,獨自一人偎在榻上小憩,聽到腳步聲,我未睜眸,只問是誰? 「是奴才。」 「福公公?」我有些詫異,睜了眼,坐起身來,他躬身站在殿下,抱歉的道:「奴才該死,打擾夫人清休了。」 我輕笑,端起旁邊的涼茶喝了一口,好讓自己清醒點,「你既然這時候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說罷,什麼事?」 「奴才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我問,神色已凝重起來。 他笑著道:「夫人不必緊張,只是一點小事而已……」 我話至一半,看著我。 我不語,靜等著他把話說完。 他垂眸笑了笑,接著道:「皇上剛才突然下旨讓南靖大將軍出征柔然。」 「什麼?」我霍然坐起身來,氣得渾身顫抖,南靖大將軍是歷代功臣,此時,也已年過花甲,朝中有那麼多年輕有為的將軍,卻偏偏派了南靖大將軍去,這一切,只因,他是誠王妃的父親,而誠王又是夏侯家的王爺。 「夫人不必動怒,南靖大將軍沙經驗十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奴才擔心的是誠王爺會自請出征。」 我頹然歎氣,是呀,只要誠王一上戰場,必定凶多吉少,既便不被敵軍殺掉,勝戰歸來,可誰又能保證路上不會出事呢? 易子昭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除掉誠王爺的方法,他知道他是我唯一的支撐,只要殺了他,憑我一個女人,是怎麼都翻不上天的。 「有什麼辦法可通知誠王嗎?」我問,眉心一跳一跳的疼,忍不住抬手輕輕揉著著發疼的額角。 「從前還好,現在宮裡看得很死。」他歎口氣,接著道:「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奴才也不會來打擾夫人。」 我長歎不語,腦子裡亂急了,易子昭已經很多天都不來廣濪宮,我沒有機會接觸他,也沒有機會試探他。 「皇上現在在哪?」我沉吟著問,顯得疲憊不堪。 「現在在天胤宮,不過……好像已經翻了榮貴人的牌子。」他小心翼翼的道,一邊覷著我的臉色。 我不怒反笑,緩緩睜了眼,「看來皇上真得打算放棄本宮了。」 「皇上可能只是一時迷茫,想在榮貴人那裡清醒清醒。」他小聲開導,擔憂的看著我道:「夫人,既然皇后娘娘說榮貴人是障礙,除掉就是,您不必多慮才是。」 我苦笑著搖搖頭,「本宮是不會動她的,也不會救她。」 她就是那朵剛剛在後宮盛開的花,柔弱嬌美,我倒要等著看看,她還能單純多久,溫柔多久,既然易子昭喜歡她,那就隨他去好了。 內心深處,我極力排斥的,就是將自己變成一個普通的婦人,整日爭風吃醋,惴度君心。 「還有別的事嗎?」我問,已經覺得有些疲憊。 「沒有了,那夫人休息罷,奴才告退。」他恭身退下。 我頹然閉了眸,深深吸了一口氣,殿裡熏著清雅的蘭香,從前,我只要聞到這種味道就會覺得安心,可是現在,無論我怎麼樣,都擺脫不了內心掙扎和無休無止的糾纏。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得找個人,替我去宮外送信。 當我極力在宮中尋找這個人的時候,傅德妃突然與燕淑妃熟絡了起來,就像當初嫿賢妃與虞美人一樣,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我不知道她這麼做的是為什麼,而事實上我也沒時間去考慮,因為……易子昭已經把榮貴人耀升為榮妃,一下子從正六品到二品,她也不再在北宮偏院住,皇上另外把空了許久的怡莘宮撥給她住。 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榮貴人一朝得寵,眼紅嫉妒的大有人在,不需要我再去為她勞神。 放任自流,這枝蓮,也該讓她好好償償宮中的險惡了。 *** 我一連想了兩天,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煩悶的連連歎氣,帶著碧珠,舞雲,在宮裡漫無目的走著,自從那天皇后娘娘告訴我燕脂叫舞雲時,我便恢復了她的本名。 快要下雨了,四下了起了風,迎面吹來,也覺十分愜意,我好久不曾這麼散步,迎面而來的宮女福身請安,側身讓到一旁,她們臉上恭敬與怯意讓我笑了,有些諷刺的問:「本宮真得很可怕嗎?」 碧珠、舞雲對視一眼,都不敢回話。 我苦笑,繼續向前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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