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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是的,我不用躲她,只要我詔告天下,明正言順得在誠王府住下來,那麼她就算是有心殺害,也得有得顧忌才是,最重要的是,我得給肚子裡的孩子找個父親,不能讓大家以為那是君曜的孩子。

  「王爺……」

  「清塵……」我與他同時開口,又都尷尬得閉了口。

  他尷尬的笑了笑,「你想說什麼?」

  我垂眸笑著,淡淡的道:「也沒什麼,王爺想說什麼?」

  他遲疑了半天,吱吱唔唔就是說不出口,我忍不住輕笑出聲,轉身向裡走去,一邊道:「王爺,不如……就按她說的,你納我做側妃好嗎?」

  聞言,他一時怔愣了,受寵若驚的道:「真的嗎?」

  我轉身對他一笑,「真的,不過……」

  ***

  就這樣,我在誠王府住了下來,當我把真實想法告訴誠王爺後,他顯得十分落寞,難以言明的憂鬱,可他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我們只是表面上的夫妻。

  納側妃,原本不用大肆張揚,可是我們卻在城中放榜詔告百姓,並沒有送旨去帝京,但我想,宮裡也已經得知消息了

  我坐在滿目喜紅的洞房裡,輕輕撫上小腹,忍不住在想,此刻,君曜在幹什麼呢?他知道了我再嫁的捎息嗎?如果知道,他會不會以為我真得要嫁了呢?

  吱呀,門被人推開,如月從外面進來,端著一碗熱粥,「夫人,奴婢去廚房要了碗粥,夫人先吃一點罷!」

  她是夏侯君悅撥給我用的婢女,相處幾天,只覺得這個丫頭天生的好相貌,做丫鬟可惜了。

  我站起身,緩緩走到桌邊坐下。

  「王爺呢?」我漫不經心的道。

  如月將一碗燕窩粥放到我面前,笑著道:「王爺在外面陪著賓客喝酒呢?」

  今天王爺好像十分高興,酒興很好。

  「是嗎?」我淡淡笑著,心裡苦澀蔓延。

  他怎麼會高興呢?他的心應該在滴血才對,我懷孕的消息對他來說是個壞消息,這麼說,並不是因為他嫌我不潔,而是,他心疼我,因為我要保衛孩子,以後的路還很長很長,長得看不到盡頭。

  「是呀……從奴婢進府習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王爺一次喝這麼多酒呢!」

  她笑著說,還投有察覺到我臉色的變化。

  我用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攪著粥,輕問:「你是什麼時候進府的?」

  「四年前。」她道。

  「一直侍候王爺起居嗎?」我接著問,臉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點點頭,「對,奴婢一直是王爺的貼身丫鬟。

  我淡淡的哦了一聲,笑著道:「沒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她躬身退下,洞房裡再次只剩下我一個,房間內,鸞帳上,喜紅色澤漸漸變得森冷,不再那麼火熱,紅通通奪人眼球,映著外面漆黑夜色,化成一種黯沉的絳紅。

  一抹冰冷笑意浮上眸底,怪不得她長得那麼漂亮,原來……是他的貼身丫鬢,多麼暖昧的一個身份,自打進府,就聽到王爺與誠王妃並不和睦的傳聞,而他今天二十二韶華,怎麼會……又怎麼能沒有暖床的妾奴呢?

  放下思緒,還沒來得及清靜一會,吱呀,門便又被人推開了。

  我坐在椅上,並未轉身,只問是誰?

  身後久久的沒有應聲,我心下詫異,回過頭去,看到來人,我倏得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易子昭穿一襲月白袍子,冷笑一聲,慢慢踱步進來,在他的身後,誠王妃帶著婢女秋香也走了進來。

  看到還有人,我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起身迎過去,躬身一福,「臣妾見過易將軍,夫人。」

  這一次,誠王妃對我十分熱情,笑著道:「免禮,今天是你跟王爺大喜的日子,太后娘娘特地賜了禮過來,還讓易將軍親自送了過來,可見太后娘娘仁厚啊,並沒有因為是廢後就……」

  嗯哼……我輕輕咳了一聲,誠王妃才住了話頭,訕訕的道:「真是的,原來是帶易將軍來祝賀的,我卻說個沒完,那你們聊。」

  她推讓的道,卻並不就走,回身在桌旁坐下,淡淡喝著茶,雖未正眼看向這邊,卻時時刻刻都注意著我和易子昭動態,哪怕是一個眼神都逃不過她的目光。

  「請坐。」我禮讓的道,並不看向他。

  他屈身在椅上坐了,半晌不語。

  我也不接話,在離他很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他隔著昏黃的燈光看向我,遙遙的,眸子裡猶帶笑意,幽幽淡淡的道:「沒想到皇后娘娘這麼快就再嫁了,真是讓人遺憾哪! 還以為你會為皇上守潔呢?」

  我冷笑,「皇上還健在,用不著我守潔,再說,我們只是露水夫妻,空有一個夫妻的名份而己。」

  哈……他仰天一笑,無比諷刺的看著我,眸子裡有細茫閃過。

  我的心倏得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笑什麼?」我冷聲問道,咄咄逼人的看著他。

  易子昭無視我眸中鋒銳,仍舊笑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來誠王爺很喜歡娘娘,這裡的佈置跟宮裡的沒什麼兩樣。

  我冷笑,「我已經不是皇后了,請將軍把稱謂改了罷。」

  再聽見娘娘二字,讓我有些排斥,宮裡的腥風血雨太過殘酷,還是忘了的好,再也不要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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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琵琶別抱:指婦女改嫁。

  可能看了這一章,很多人會以為清塵改嫁得太快了,也可能還會質疑,說皇帝的老婆怎麼能再改嫁呢?開始我也質疑,但查查史料,確實有廢後改嫁的先例,所以,不足為奇。

  他臉上笑容一沉,有些落寞,「叫娘娘叫習慣了,一時間,竟不知道叫你什麼好?」

  「就叫側王妃罷。」我冷聲道,抽回目光。

  守潔,指的是為死去的人守身玉如,我不知道他剛才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隱隱己覺得不安,他話峰一轉,對剛才的事避而不談,這更讓我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垂眸輕笑,不語,轉身對誠王妃道:「夫人,能不能讓我與側王妃單獨說幾句。」

  我冷冷的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誠王妃正在喝茶,聞言一怔,笑著道:「好啊!那……你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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