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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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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淚猝然冷笑,轉眸看著我,「你想知道嗎?」 我心下冷冷一哂,她這樣子看來是不會告訴我了。 「本宮只是想弄清楚,上一次誠王爺進宮時對本宮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找緩聲道,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惡。 我記得他說——是。 這「不是」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真得像我猜的那樣? 她微一怔,緊張的問道:「誠王爺進宮對你說了什麼?」 我一陣輕笑,挑眉看著她,「你想知道嗎?」 「你……」她一時氣噎,臉色由白轉紅,氣得揮身輕顫,咬牙切齒的沖我吼:「不想知道,我永遠都不想知道。」說完便摔門離去。 看著她奪門而出的背影,我臉上笑意越來越濃,心中苦澀蔓延,連笑容都變得有點淒涼。 我懷孕了,可是夏侯君曜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他似乎故意將我冷落,鳳鳴宮新主母憑子貴,己被皇上另冊為怡貴妃,喜得龍孕,宮宴不斷,嬪妃們也都紛紛倒戈,改投到貴妃娘娘門下,我這裡,已經鮮少有人來了。 既便深居簡出,既便不打聽,可那些謠言還是陸陸續續傳進了中宮殿這方領土,大家都說皇上夜夜留連鳳鳴宮,不肯走。 我瞌眸睡著,又是冷冷一笑。 近來,我總是嗜睡。 香墨隨侍一旁,見到這樣,便知我還在生氣,並沒睡著,於是小聲說道:「娘娘,宮裡謠言自來就很多,娘娘不必為這點小事煩心,容易傷身。」 這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向來是最懂我心思的。 我緩緩睜開眸,不置可否。 她又接著道:「娘娘晚膳想吃些什麼?奴婢去叫禦膳房給您準備。」 「隨便,反正也沒什麼胃口。」我漫不經心的道,撐身坐起來。 這幾日害喜害得厲害,為了躲避碧月,我總是待在房裡睡著,只讓香墨侍候,連紅淚都瞞著,太醫院每日都有藥送過來,旁人看來,那是治癆疾的良方,實則是安胎藥。 一種酸澀難咽的怪異昧道,每次吃了這藥,我就再不想吃飯。 「那怎麼行呢?娘娘現在正該多吃才是。」香墨勸道,將岸上香爐往旁邊移了移,怕熏著我。 我沉默不語,呆呆得看著陽光下自己的手指。 蒼白修長,沒有血色。 見我不語,香墨笑著道:「娘娘生皇上的氣了嗎?」 我冷笑,不置可否,語聲淡淡的道:「最近鳳鳴宮裡還算安寧嗎?太后那邊呢?」 我現在顧不上生他的氣,宮嬪懷孕,看似喜事一件,太后也十分喜悅,私下、表面都做得面面俱到,完全像是一個正耐心等待孫兒出生的慈祥老人。 別人不懂還尚可,我卻不能不懂,太后為人太過陰險,她是絕不允許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沈美人終歸是心浮氣傲,肚子裡沉不住氣,一朝得寵,太過招搖。 古人有雲,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樂極生悲怕是遲早的事。 現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新封的貴妃娘娘身上,替我擋了所有的峰茫,再加上夏侯君曜有意冷落,我這個曾經叱吒一時的明誠皇后已經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於我來說,不可謂不是一件好事,可我卻高興不起來,夏侯君曜的心太過難懂,我總是在猜,總是猜不到。 「好像沒什麼消息,貴妃娘娘那裡現在熱鬧得很,太后娘娘也沒見有什麼新動態,倒是王良人從留芳殿出來後,也收斂了很多,整天頌經念佛,完全變了人似的。」她笑著道,為我杯子裡續上熱茶。 「這樣也好。」我語聲淡淡的道,端起杯子淺酌了一口,重新放下,再問:「那華淑媛呢?」 她是侍藥妃子,剛剛有了些地位便又被沈美人的風頭給蓋了過去,一定不甘心罷,不過,那樣一個不知算計的人,在後宮吃虧也是遲早的事。 香墨想了想道:「也沒什麼動靜,每逢初一十五皇上也照常傳召用藥,倒是聽說最近常去鳳鳴宮,好像是有意巴結貴妃娘娘呢?」 我輕笑,「她倒是什麼人都容得下,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在她面前尚且還得自稱臣妾,現在反過來去巴結她,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彆扭。」 香墨也跟著笑起來,「誰說不是呢!」 就這樣,閑閑淡淡的跟香墨說了一會話,我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悶在屋裡太久,臨時想要出去透透氣。 香墨連忙過來為我著履,又去櫃子裡找衣服,「娘娘也該出去走走了,這樣老待在屋裡,時間長了也容易生病。」 我淡淡笑著,不置可否,重新換上一套外出的宮裝,淡淡的鵝黃色,裡頭是緋紅色的抹胸長裙,雲髻輕綩,斜簪鳳釵,走出去,儼然是一幅春日麗景。 香墨怕等會起風,又順便帶了一件薄披風。 我並沒有乘轎,香墨帶著幾個宮人,隨侍在後。 緩緩走在寂靜無人的宮牆之間,迎面吹來的風裡夾雜著梅花的香味,我深呼一口氣,突然覺得好愜意,已經好久都沒有這樣舒暢過了。 兩個多月的身孕,我的小腹還依然平坦,看不出任何異樣。 現在,最讓我擔心的是,我懷孕的消息也總不能瞞得了一輩子,再過幾個月,大家終究是要知道的,到時,我要怎麼辦?夏侯君曜又打算怎麼辦?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迎著風,我輕輕歎了一聲,將先才的好心情全都湮去。 只管低著頭,漫不經心的走著。 「真巧呀,這不是皇后娘娘嗎?」前面突然傳來一道女聲,我抬頭看去,見華淑媛正緩緩向這邊走來。 我心下一哂,冷笑,真是狹路相逢,迎上去道:「是啊,真巧,淑媛這是去哪?」 說話間她己來到了我面前,目光如炬般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翻,然後笑著道:「去看看貴妃娘娘,娘娘您這是去哪?要是沒事我們就一道去,您也難得出來一趟,貴妃娘娘還常常念起你呢!」 聽她說話的口氣,仿佛跟怡貴妃已經親如一家,不是外人了,而貴妃還常常念起我,又仿佛我該感激涕零才是。 我輕笑,「還是改日再去罷,本宮今天走得有點乏了。」 鳳鳴宮近來那麼熱鬧,去了肯定免不了一翻應酬,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最近失寵,我才不願意去自討沒趣,讓她們笑話我呢? 她看著我,有些猶豫,遲疑了半天才道:「反正娘娘也投什麼事可做,若是乏了,讓他們去抬轎子來。」 一陣無名怒火沖上心頭,她話裡話外,無一不是在暗示著我已失寵,她與貴妃娘娘此時正得寵,她好意邀我去,我就該去才是,推推拖拖不識好歹。 只是礙於上次經驗,她並沒有將這翻話說出來。 我臉上笑容未褪,愈發深邃,「既然淑媛這麼說,那本宮就去坐坐罷!」 如她所說,最近是無事可做,我倒要看看她們那裡又是怎麼個熱鬧法。 華淑媛笑了笑,揚手招來宮人,「回去備兩乘轎子來,快點。」 宮人領命退去,不一會就將轎子抬了來,我與華淑媛上了轎,緩緩往鳳鳴宮走去。 剛剛下了轎,還未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說笑聲,倒真是熱鬧非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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