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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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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宮人摻扶著,款款進了正殿,果然見到幾個人坐等在那裡,見到我,忙起身躬侯,「臣(妾)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微笑著道:「免禮,賜座。」 美目掃過,只見鶯鶯一地的公主、王爺,華衣美服映襯下,眉目清秀,氣宇不凡,端的是天潢貴胄。 待到他時,我便不著痕跡的抽回目光,抱歉的道:「真是失禮了,讓各位久候多時。」 「娘娘近日為忙著母后生辰壽宴累著了,多睡會也是情理之中,相反的,我們倒是失禮了,來早了。」說著便是一笑。 好一副伶牙俐齒,我臉上笑容淡淡的,轉眸看向那人,一身尊貴朝服的昭陽長公主亦笑著看向我,美目中有幾分冷豔。 我輕笑,微微頷了頷首,「昭陽長公主心存體恤,寬容大度,真是當之不愧的天家之女,驕陽之子。」 我說得溫雅平靜,她微微驚訝,笑容裡多了分戒備。 我轉眸輕笑,熱情的與其他人打招呼。 來之前香墨已經一一向我介紹了這幾位的來歷: 平陽長公主,前朝德妃所出,年方三十,下嫁于汴州節度使。 昭陽長公主,韋太后之女,年方二十五,下嫁於當朝年輕有為的大司農陳褰。 華宜長公主,前朝嫻妃所出,年方二十七,下嫁于金陵節度使。 誠王爺,前朝班婕妤所出,年方二十二,食邑武陵郡。 晉王爺,前朝華昭儀所出,年方三十二,食邑秦穀。 睿親王,前朝美人之子,年方二十八,食邑平陽。 同樣的長公主,但平陽長公主與華宜長公主下嫁十幾年,夫家從前是節度使,現在仍是節度使,而昭陽長公主的良人陳褰,結婚前突然被提調當了朝中舉足輕重的大司農,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公,但只因,昭陽公主是韋太后唯一的女兒,所以一切又都順理成章。 晉王爺的母妃因為之前與韋後不和,所以被賜的封地十分貧瘠,從他一身的衣飾就能看出,為人處事又十分小心,連說話都句句透露著怯懦。 睿親王,長得一副溫文爾雅的好相貌,舉止間大方得體。 我儘管與他們坐談言笑,暗暗從細節中觀察著他們,以防日後對我不利。 「娘娘臉色不太好……」突然間,一道熟悉的嗓音打破這份別樣的「祥和」,眾人止了笑,將目光齊齊釘向說話那人。 我微微笑著,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笑著道:「多謝誠王爺關心,本宮只是昨日睡得晚些,不妨事。」 在眾人的目光下,夏候君悅尷尬的垂了眸,笑道:「皇后娘娘連日操勞了。」 我只是輕笑,不再語。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昭陽長公主漫不經心的看看我,再看看他,恍然笑道:「竟忘了,六弟與皇后娘娘都是武陵郡的,娘娘又是太守之女,想必從前也是見過的。」 我心下一沉,隨即便冷靜下來,轉眸看向夏候君悅,與他相視一笑,打破了些尷尬。 「何止認識。「我語出驚人的道,昭陽長公主有些詫異,立刻來了興趣,而其它幾個也都屏息聽著。 我輕笑,「若不是皇上指婚指得早,本宮還有意撮合王爺與舍妹的婚事呢?當年在家時就覺得王爺相貌堂堂,而我家妹妹也是知書達理,本宮自認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沒想到被皇上先搶了去。」 一句話,半是恭維,半是玩笑,說著,我便先笑了,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一起打趣誠王,他的臉微微紅了紅,笑著道:「娘娘怎麼拿臣尋開心呢!」 我只管低頭笑著,心裡,卻是越來越苦澀,而這位昭陽長公主果然不愧是韋太后的女兒,行事作風謹慎又精明,剛剛不過隨隨便便一問,就已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皇上不在場,若深究起來,只怕會牽扯到我的身份。 再坐了一會,便有宮人來請,說上朝的時辰已到。 於是,我與幾位王爺、長公主一起乘輦去了紫金鑾殿。 朝上,無非又是一翻參拜。 待回來時,我已經開始覺得有些頭疼乏力,步子沉而緩。 香墨擔憂的看著我,「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奴婢召太醫來瞧瞧?」 「不用。」我淡淡的道,臉上蒼白,沒有任何表情。 回到中宮,在鸞榻上坐定後,我便吩咐道:「叫陳仲來見本宮。」 香墨領命而去,片刻後,陳仲進來,躬身立在殿下,「娘娘,都已準備妥當,隨時都能出發,您還有別的要交待的嗎?」 我從鸞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遞給他,「這是本宮寫給夫人的信,你親自交給國丈大人,告訴他,是給「夫人」的信,讓他轉交。」 陳仲微微一怔,接過信,「是,奴才一定將信帶到。」 我以手支頤,斜倚在榻上,冷冷的問:「你可「聽清」了本宮的話?」 「奴才明白,將信交給國丈大人,告訴國丈大人這是娘娘給夫人的信,都說女兒是娘的帖身小棉襖,想必娘娘有幾句話是要同夫人說的。」他笑著道,將我言外之音解釋得大方得體,將信用帕子包得嚴嚴實實的,帖身放入懷中。 我滿意的笑了笑,「早去早回,這路上四五個時辰的行程有勞你了。」 「奴才應當的。」 我笑著揮揮手,「去罷,回來後本宮重重有賞。」 他謝了恩退下。 我躺到榻上,只覺得頭疼欲裂,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香墨。」我輕聲喚。 香墨從外殿進來,趨行至半,看到我蜷縮著躺在榻上,立時慌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跟前,「娘娘,您怎麼了?」 我緊緊蹙著眉,額上涔出冷汗,「沒事,給我倒杯水。」 「娘娘,您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她擔憂的道,即刻就要召來宮人。 「不要,去將王良人召來。」我小聲的道,沉沉閉著眸,覺得自己身上棉軟無力。 「娘娘的身子重要,良人娘娘的事可以往後再說。」她勸道,將我扶起來,身後墊了厚厚的錦靠。 我頹然坐著,苦澀的笑了,我又何償不想歇歇,只是這大好的機會,不用豈不是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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