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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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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他的話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我的幸福我自己都找不到了,他居然可以那麼篤定的說在他的身上。 而後又聽紫蘇兒道:「你放棄吧,至少在今天放棄。」 「憑什麼?」蘇炎弦冷笑,我感覺到他的目光直視著我。 我原本以為,今天可能真的要鬧一會兒,卻不想紫蘇兒的下一句話讓我成功的上了轎子。紫蘇兒走到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望向蘇炎弦,道:「今日的放棄,就當是報我四年前的恩情,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接著聽到蘇炎弦說,「多多,以後我們還是會見面的。事情不會就這樣完了。」 然後蘇炎弦從眾人的面前離開,我再次掀起喜帕的一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出了神。紫蘇兒悄悄捏了我的手一下,將一塊玉珮遞到了我手裡。我回神,放下了喜帕。 「多多,自己保重。」紫蘇兒留下這一句話,放開我的手,走到柳彥旁邊,背過身去輕拭掉眼角那沒有人看見的淚水後才又回過身來。 四周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丫鬟們給在場的人們發喜糖和銅錢,在柳彥和紫蘇兒的目光下,那一邊熱鬧聲並沒有因為我入了轎子而稍微減小。 而後是喜娘叫起轎的聲音,轎子被抬起,開始緩緩的移動。我掀開喜帕,低頭看手中的那塊玉珮,玉珮的一面是精緻的龍形紋路,而另一面則篆刻著一個煦字。普天之下,能擁有龍紋玉珮的,就只有皇家的人,這玉珮的主人我也隱約猜到了。只是,為什麼紫蘇會有他的東西呢?他和紫蘇到底是什麼關係? 轎子因為晃動而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我收起玉珮看著自己所坐的華美轎子,不在去想紫蘇和那玉珮主人的關係。 無論多麼精緻華美的轎子,依舊會有那骨子裡透出來的傷。一如我,無論從踏出那片充滿鬥爭的土地開始就多麼的篤定,篤定自己不會嫁人,今日還是坐上了這華美精緻的轎內。 永樂三年三月初八,我一身華美紅豔的嫁衣,坐進了去往杭州的花轎,從北到南,開始一段屬於我的旅程。 雲州城在身後越變越小,我才剛開始離開就已經開始想念。我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冷下心,因為沒有什麼值得自己去那樣在乎。到了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不是那種冷情之人,也無法做到冷情。即使是走出了那一段刺骨寒冷的舊事,又會開始為新的人事物而傷感。雖然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眼淚和情緒,卻無法控制那最原始的情感。 *** 花轎離開雲州城的第二日,雲州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嬌美的花兒顯出最嬌弱的一面,我在雲州城附近小鎮的客棧裡,看著窗外潺潺而下的雨水,笑靨如花,笑到最後,發出近乎哭泣的嗚咽聲。 一路向南,就不能再向北退。我似乎,沒有退路。 下部 雲州卷 出嫁(下) 迎親的隊伍一路到北平,我們在北京城內落轎休息,等待著來迎親的慕家人。我終於又見到了熟悉的地方。雖然我只在這個地方呆過短短的兩年一年,也許還沒有一年,就匆忙的離開。今日再回到這裡,看到的是這兒的春天,一如我想像中的漂亮。 找了個空擋,瞞過了所有的人,找掌櫃的女兒買了一件尋常女子的衣裳換上蒙上面紗,在掌櫃女兒的幫助下,離開了客棧。 沒有想逃婚,只是希望能再次看看這兒,祭奠一下那些遙遠的快樂時光。 一步步的走過當初的曾經走過的那些街道,開始緬懷起那些曾經年幼的時光。想起當時的自己,小小的瘦弱身體,卻有著一顆執拗的心,不甘心那華美的牢籠府邸,每天偷跑出來玩——只是,那些舊事裡曾經一起的人們都已經漸漸走遠,也許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相見了。 耳邊仿佛響起當年的歡笑聲,腳踩之地,頓生悲涼。 不知不覺走到了當年的燕王府面前。當年華麗的府邸如今更是因為作為當今聖上的舊府邸而更加的華美。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門口那塊金閃閃的匾額,膽怯不敢靠近。 此時從燕王府裡走出一道偉岸的身影,身後跟著幾個侍衛。隨著他腳步的移動,越來越靠近我。我在看清楚那張俊美的臉時,下意識的轉身躲到了一堵牆的後方。 悄悄朝那男子窺去,發現他正四周環視,他的眼神瞥向我這邊的時候,我瑟縮了一下,連呼吸也跟著屏住,只有他們說話的聲音或近或遠的飄進我的耳朵裡。 「王爺,怎麼了?」身邊的侍衛不解的問停下腳步的男人。 那男人再看了四周一眼,回了句「沒什麼」後就離開。他漸漸走遠後,我才從牆後方出來。走到大街上,望著他已經消失的方向發呆。 從前認識的那些人,也在開始漸漸改變。那個有著明朗笑容的男人,如今居然也如此的沉穩了。我似乎快要不認識他了。 甩開那些惱人的思緒,回頭再看了燕王府一眼,轉身離開。我應該慶倖的是,他並沒有看到我,而我見到他也沒有尖叫。今日一見,就當是一場偶遇,待我離開北平後,一切有恢復了先前的模樣。 心不在焉的回到客棧,乘著還沒有人發現又在掌櫃女兒的幫助下回到了屋子裡,給了掌櫃女兒一錠銀子後,我換好原先的衣物躺到了床上。 一會兒後,雲雙敲響了我的房門,在得到我的允許後進來。 「小姐,該起身了。」雲雙手裡端著一盆水。 我從床上起來,裝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看了雲雙一眼,任由她為我拭面。雲雙走的時候,我叫住了她,道:「雲雙,今天的晚膳先放著吧,晚些再端來給我。」 雲雙回頭看我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然後退下,並為我關上了房門。我對著那扇已經被合上的房門許久,心中百種思緒,自己竟然說不出任何一種的由來。 *** 第二天代表慕騰騫來迎親的人是慕府的管家,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管家。他來到我的面前自我介紹道:「夫人,我是管家花木然,這次生意上遇到點小麻煩,主子只好讓我這個奴才代他來迎接夫人。」 「花先生客氣了。」我朝眼前的花木然笑開了花。眼前這位怎麼不叫花木蘭? 「來接夫人是應該的。」花木然又道:「小姐讓我代她向夫人問好。小姐問夫人這一路上有沒有人為難夫人,還有那個蘇炎弦還有沒有繼續糾纏夫人。」 我「噗嗤」一聲笑出口,道:「沒。你們家小姐現在還好嗎?」 「回夫人,是的。小姐說她最近胖了,需要減肥。」木然木訥的說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我們各自回房間休息。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在北平多呆了一天。 離開了北平,我們走水路,一路水運朝杭州而去。原本還擔心有些人會不習慣走水路,不過經過兩三天的適應期,基本上大家都適應了。船是慕家的船,所以大家對於我這個即將上任的夫人很是尊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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