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15)_魅冬_學達書庫

一五

　　我在一邊聽他說話越聽臉越黑。他到底是在幹什麼？那樣的話說出來不是明擺著要人家宰了我們嗎？雖然那些人不一定傷得到我們，可也沒必要弄得人家惱羞成怒吧？

　　只聽見他繼續說：「你想要玉珮是不是？嗯，那這塊就給你了。你看看，晶瑩剔透，中間還眨著若有似無的青綠。這可是我們家二少爺給我們家小姐避邪的東西啊！雖然說值不了多少錢，可是絕對不會在一百萬兩之下，如果姑娘缺錢的話還可以拿去賣了。」

　　我見到他拿出玉珮的時候伸手摸了摸腰際，發現身上的玉果然不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上官可憐那傢伙給拿走了。某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看就要爆發的時候，上官可憐還不知死活地繼續刺激。

　　「什麼？這塊玉你也不想要？乖，那就給你一顆糖吧！」上官可憐拿出一顆糖遞給那少女，那少女伸手想揮開他的手，而他則迅速地將手收回來，將糖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給你糖也不要啊？那算了，我自己吃了。姑娘，浪費食物會天打雷劈的，下次麻煩你在做事情前先想想能不能做——」

　　「夠了。」上官可憐話沒說完就被已經處於抓狂狀態的某女給打斷。只見她朝四周那些魁梧的大漢道：「你們給我上，我要那塊蝴蝶形狀的玉珮。」

　　我原本還打算喊救命的，可身邊的小謝卻早一步給叫出來了。她那一叫，街上不少人都側目過來，眼看就要開打，被人阻止了。

　　「碧兒，別鬧了。」

　　出聲的是那個少年，只見他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少女。因為他的一句話，那些大漢又重新站好，不再動彈，而那個少女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對不起，碧兒太胡鬧了。我代她向你們道歉。」他歉然地看著我們。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我問。

　　「可以。」他揮了揮手，原本擋在我們前邊的人馬上讓開。

　　我們順利地走過去。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換上笑臉：「大哥哥，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姚莫。」他看了我一會兒後，終於吐出這兩個字：「你是什麼人？」

　　我驚訝地抬頭看他，隨即想到剛才還給我的那塊玉，它告訴了他我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只是一個小丫鬟。

　　「鳳歌。」我笑得有些假，隨即將視線轉向那個滿臉委屈的少女身上：「姑娘，如果你想搶玉珮的話，歡迎來我們燕王府。」

　　丟下這話，我帶著自己的人朝燕王府的方向走去。原本應該很高興的心情，到了現在已經慢慢地變調了。

　　算了，早點回去吃湯圓吧！

　　第十章進京（1）

　　自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以來，以南京為都。元宵節一過，我便在老爹的安排下，帶了一些人進京去了。從北京到南京，距離不算太遠，可我難得有機會出一趟遠門，當然就要逮住機會好好地玩了。

　　我沒想過朱元璋那老頭會以朱允炆很喜歡我這個妹妹的理由讓我進京。感謝帥哥朱允炆讓我多了一個四處遊蕩的好機會。要知道北京城雖然很大，可呆久了，玩遍了，在我的眼中也就變小了。人的欲望是無窮大的，我可不想一輩子就被困在一個小小的北京城裡。在什麼都發達的那個時空裡，我最大的夢想就是環遊世界。此刻雖然不能實現，可玩遍整個中原也算是小小地彌補了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吧！

　　這次出門，帶上的人除了我身邊的那三個以外，還有老爹親自挑選、二哥審核通過的四個侍衛。原本小謝是不在名單當中的，老爹嫌她會給隊伍添麻煩，在我的努力說服之下，老爹才同意的。會帶上小謝，主要是擔心她一個人在王府裡會被人欺負，再加上她長得夠柔美夠有氣質，我和她站在一起，換換衣服，別人就會當她是真正的郡主了，這樣我就多了些出去玩樂的機會，也可以省下許多的麻煩。再者，我也習慣了她的服侍。

　　走的時候，發現自己很捨不得二哥。鴦金還在生病，藿香在照顧她。我和她們道別的時候都沒有和二哥道別那麼想哭。可憐我從今天起，將要很少看到二哥了。悲啊，我又離一帥哥而去了。

　　我不會騎馬，所以很認命地搭馬車。上官可憐要欣賞外面的風景，所以選擇了騎馬，那四個侍衛當然也不例外。所以此刻在馬車裡的人有三個——我、秋容、小謝。

　　秋容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臥著，小謝在給我捶腿。見秋容一直看著那蝴蝶玉珮發呆，我心下有很多的疑問。

　　秋容的來歷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也從來都沒有好奇過。在和她相處的這些天，我發現了她許多的秘密，例如她武功很高，她知道武林中的一些事情。

　　我沒有忽略昨天她看到那個和我們爭玉珮的少女時，眼裡一閃而過的恨意，也沒有忽略她看著玉珮時眼裡的悲哀。於是我開始好奇起她的來歷了。不過既然她沒說，我也不會去問。如果她想告訴我的話，自然會說。我要的，不是她的秘密，而是她的忠誠。

　　舒服地躺在馬車裡，沒多久就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群人在邊上找了家小客棧借宿。

　　夜裡我睡不著，走出住的房間的時候，看到秋容一個人倚著欄杆看著玉珮發呆。我伸手拿過她手上的玉珮，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秋容非常的在乎它，該不會是電視上演的那樣，是她娘的遺物吧？如果是她娘的遺物的話，和姚莫在一起的那個碧兒為什麼也非要不可呢？

　　我將東西還給她，盯著她看。

　　「小姐很好奇？」秋容終於說出了從昨天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我點點頭：「如果你想說的話，我想我還是願意知道的。」

　　秋容笑得有些哀傷。她低頭看著那塊玉珮，道：「我沒有想過這塊玉會出現在元宵節上。」

　　我安靜地在一邊聽著，而她似乎也想找個人來傾訴，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它是我娘的東西。十八年前，我娘遇到了一個男人。從小生在武林世家的她愛上了那個男人的俊美與才華，不惜背棄家中為她定下的婚事。我外公威脅她如果要跟那個男人走的話，他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我娘太愛那個男人了，愛得義無反顧，所以就跟著他走了。可這一走，就是她噩夢的開始。」秋容的眼角滑下了眼淚：「我娘到了那個男人家後，發現那個男人早就已經有了妻子。他的妻子一直沒有孩子，也就答應了男人的要求，於是我娘成了那個男人的妾。我娘雖然心高氣傲，可是她太愛那個男人了，甘願當一個沒有地位的妾。然後我娘有了我，雖然是個女孩，可畢竟是家裡的第一個孩子，所以我受盡寵愛，連那個男人的妻子也很喜歡我。」

　　秋容擦掉了眼淚：「我娘一直以為可以就這樣和樂地生活下去，可是我們都忽略了人心。過了一年，那個男人的妻子也傳出懷孕的消息，全家上下都很高興。可是四個月後，那個孩子沒了，大家都說是我娘害的，因為孩子沒了的前一天晚上，我娘端了一碗安胎藥去男人的妻子那裡。我相信我娘是清白的，可是每個人都懷疑我娘，甚至連那個男人也懷疑我娘。他不給娘解釋的機會，將娘趕了出去。三天后再找到娘的時候，她已經上吊身亡了。」

　　「唯一留下來的就是這塊玉。娘死後，我也漸漸被遠離了，甚至連府裡的下人都欺負我。那個時候我還很小，只知道這是娘留給我的，要好好地收著。又過了兩年，那個男人的妻子生了龍鳳胎，我更被人遺忘了。有一天，那個男人從我身上拿走了那塊玉，無論我怎麼哭都不還給我。到了七歲的時候，我趁著夜裡偷偷離開了家。我去找我外公，可是他也不要我，因為我娘是他們家的恥辱，所以我開始流浪，後來遇到了師父。我一直跟著他，直到兩年前他去世，我便又開始了一個人流浪的生活。」秋容停了下，又繼續說道：「流浪的時候，我終於知道那塊玉有什麼作用了。那塊玉可以繼承我外公家所有的財富。真可笑，那個男人背棄了我娘，卻想得到我娘家裡的財產。」

　　我歎了口氣，果然和電視裡的八點檔肥皂劇有的拼：「昨天那個女的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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