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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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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於遠搖頭失笑:「瓊華殿失火,愛妃何罪之有?只是此次累愛妃受驚了。」 「皇上言重了,」蘇言一臉受寵若驚,沒有刺客被抓獲的消息,謝昊定然是安全逃逸,她的心裡並沒有多少驚訝。 縱然未有任何準備,若謝昊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又如何能統領謝家? 「瓊華殿需修繕,愛妃近日便安心在承永殿內養傷罷。」君于遠看向身前的蘇采女,那晚夜闖皇宮的人,分明在瓊華殿附近失去了蹤影。 如今寢殿被毀,蛛絲馬跡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不管是那夜闖之人的手段,還是蘇采女的主意,足以將此事盡數抹去。 「皇上,承永殿乃歷代帝王的寢宮,臣妾在這養傷於禮不合。」兩人貼得極近,君於遠的氣息縈繞,蘇言感覺面上漸漸發燙,支吾著婉拒道。 「愛妃身子弱,又受了驚嚇,譚御醫說是得好生調理,手腳的傷亦不宜下榻走動。」君於遠一錘定音,不待蘇言再說,起身命李唐派了四名宮婢近身照顧蘇采女。 不得已,蘇言只能在承永殿住下,與皇帝比鄰而居。 下獄 那夜謝昊的話猶在耳邊,蘇言細細一想,立馬否定了此事為君於遠謀劃的念頭。 若是他的手段,謝當家又如何能這般輕易脫身? 即便能安然離開,不死也得蛻層皮。 君於遠,向來不是這樣好相與的人…… 封鎖消息,以及派遣心腹的確是有他作為監視與保護之意。至於其它,卻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這後宮之中,屢次想要取她性命的人,又有多少? 可是能夠無聲無息地將信函送到謝府,又能模仿出她的筆跡……單憑那人,未必能做到。 思及此,蘇言不免傷神。 這宮裡,看怕有了個權力不小,卻又視她為敵的內應,實在防不勝防…… 井水不犯河水,蘇言素來行事沉穩,絕不輕易起殺機。 只是,此次那人惹怒了自己,她卻不願再忍耐下去。 恰好君於遠將其安排在承永殿,那人必定坐不住,親身前來。 蘇言要做的,僅需原地靜候便可。 果不其然,兩日後,芝蘭殿派人前來探望,贈與了一支千年人參和數顆百年靈芝。 來人正是蘇修容的貼身宮婢,紫兒。 蘇言第一次見到此女,一眼就看出這宮婢並不普通。 不卑不亢,進退有度,謙和恭順,宮禮令人無法挑剔,卻沒有半點奴才的嘴臉。 她笑了笑,倒是個人才。可惜在蘇賢身邊,卻是浪費了…… 蘇言坐在軟榻上,一手胡亂撥弄起白玉琴的琴弦,一面吩咐道:「小日子去內務府弄些熏香,小月泡一壺上好的毛尖送來。」 「是,主子。」 兩人答應一聲,立刻躬身退下。 蘇言轉過頭,微微笑道:「紫兒不必拘謹,坐罷。」 紫兒一臉惶恐,連道不敢,她也不勉強。 等了一會,見蘇言沒有開口的意思,紫兒心內不免忐忑。 主母秦顏曾說,一入宮門深似海,這位蘇家大小姐自從封了嬪,性情劇變。 紫兒一直在秦顏身邊伺候,與蘇言碰面的次數並不多。相貌美豔,膽小如鼠,性子懦弱,這便是她對蘇家大小姐全部的印象。 只是經過了綠兒的事,她絕不會覺得眼前的人,還如同當初那般弱小可欺。 「紫兒以為,我這一曲與蘇修容相比如何?」蘇言指尖一撥,流水般清脆的琴音響起,她抬眸低低一問。 「奴婢愚鈍,音律造詣不精,不敢妄下定論。」紫兒低頭盯著腳尖,拘謹地答道。 聽罷,蘇言笑了:「蘇修容一首古曲『傾情』虜獲了皇上的心,這也是紫兒入宮後的事,如何能跟你脫得了關係?」 她不清楚在蘇府中,蘇家大小姐是否跟眼前這宮婢有所往來。只是紫兒進宮後,蘇賢就突然有了一手好琴曲。 稍微聯想,便能明白其中的貓膩。 紫兒臉色微變,越發恭謹道:「主子日夜勤加苦練,才練就了一曲『傾情』,奴婢不明白蘇采女的意思。」 「明白也好,不明白亦好,我並不打算跟紫兒深談此事。」蘇言指下微動,零散的琴音逐漸成一曲:「此時春光明媚,怎能埋首於俗事,倒不如靜靜聽琴……紫兒以為呢?」 「是,蘇采女。」紫兒慢慢跪坐在地上,靜心聆聽,不再多言。 待小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壓箱底的毛尖尋了出來。匆匆泡好,飛快地前去偏殿時,悠揚的琴聲驟然停下,這才見紫兒緩步走出。 她腳步一頓,這位蘇修容的貼身宮婢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小月也不願上前打招呼,躲在柱子後,等紫兒走遠,她才抬步往偏殿走去。 就不知,自家主子為何如此禮遇紫兒,莫不是想跟蘇修容打好關係? 只是,那位心高氣傲的蘇修容即便再寵倖這位貼身宮婢,對於自家主子的討好怕是除了鄙夷,根本不會放在眼內…… 朝臣接連上書,明言國不能一日無後。皇帝終是鬆口,妥協地退一步,下令禮部籌備冊立四妃之事。 後宮四人,八品采女一名,九品奉儀兩位,皆品級低微。而今立妃,這人選明眼人一瞧就知。 蘇修容不論出身,品行都不遜,又有謝家撐腰,以及皇上的恩寵,朝臣即便有異議,亦不敢明言。 瓊華殿失火一事,皇上震怒,刑部尚書加緊徹查。 刺客在瓊華殿附近失去了蹤跡,御前侍衛也曾目睹有人自殿內而出,失火之事立馬被定義為蓄意針對蘇采女的一場刺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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