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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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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走!」蕭霖衣袂一揚,又一人應聲落下。 其他人在君於遠的弓箭下,亦紛紛墜落。 他策馬上前,手執韁繩,居高臨下地望向地上的刺客屍首。 身後的李唐翻身下馬,掏出瓷瓶,隨意一倒,屍首瞬間只遺下一灘水跡。 化屍散…… 蘇言眼神複雜地瞥了李唐一眼,又轉向了君於遠。 此次棄馬而行,是為今早即興的念頭。這些刺客是如何得知他們回程的路線,君於遠又怎會恰好趕來? 君於遠低下頭,微微笑道:「據聞昨夜先生與蘇采女遇刺,即派御林軍前來護送。正好朕也想前往觀音廟探望,這便兵分兩路,幸好趕上了。」 掃向屍骨無存的刺客,他眼底劃過一絲冷意:「一而再地行刺,是欺我明國無人,還是不將朕放在眼內?」 「傳朕的口諭,三日內鏟平摘星樓,不得有誤。」 聽罷,蘇言遲疑道:「皇上,臣妾擔心摘星樓一除,這指派殺手前來的人再也難尋……」 兩番刺殺,分明是針對她。若果這線索一斷,恐怕再也難揪住那幕後之人。 君于遠瞥向她,緩緩笑了:「愛妃無需擔心……這指使之人是誰,朕心下已有了眉目。」 疼惜 既然君於遠這般篤定,蘇言也不再多說。 馬車遠遠駛來,怕是一行人快馬加鞭地趕路,將其拋在最後。 君于遠扶著蘇言上了馬車,拿出傷藥仔細塗抹在她頸側的傷口上。動作輕柔,低下頭,暖暖的氣息噴灑在蘇言的面上,淺淺的紅暈不由自主地慢慢浮起。 用乾淨的布條包紮好,君於遠柔柔笑道:「讓愛妃受驚了。」 「皇上言重了,」蘇言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想到之前出宮如此隱秘,此刻他卻大肆來尋,不免暴露了蹤跡。 她沉吟片刻,猶豫道:「皇上此番前來,是臣妾離宮的事被人發現了?」 君於遠看著身旁的女子,贊許地點頭:「愛妃想得不錯,朕派替身藏于瓊華殿內室,又命暗衛重重封鎖戒備,卻還是不慎走漏了消息。」 他唇角一揚,淡淡笑道:「今早蘇寶林聽聞愛妃『病重』,不顧自身抱恙,硬是沖入了瓊華殿。宮中侍衛多有忌諱,令其一路暢通無阻。一碰面,很快便發現了端倪。果真是姊妹情深,心有靈犀。」 清早才發現的,那麼蘇賢便不可能是背後指使刺客前來的人了? 只是這所謂的姊妹情深,讓蘇言不禁心裡一抖。 不過蘇家二小姐懂得在君於遠早朝時闖入瓊華殿,實乃明智之舉。不明就裡的御林軍顧忌蘇賢寶林的身份,自是不敢動手阻攔。這便讓她尋了空子,通行無阻。 就是不知,蘇賢是怎麼看出替身的真假? 君于遠派出的替身自是少見的易容高手,若是要裝扮一人,怕是蘇言在跟前,也難分真假。 她側過頭,低聲問起:「皇上,那麼妹妹如今在何處?」 君於遠撫掌一笑:「此事重大,若是被朝中大臣知曉了,朕禦書房木案上的摺子怕是要堆成小山了,倒不如順水推舟……朕微服私訪,有愛妃陪伴在側,此乃人間樂事。」 「至於蘇寶林身子微恙,連日來茶飯不思,譚老御醫只得開出安神的方子,助其入眠。」 說罷,君于遠看向她,雙目隱約掠過一絲笑意。 蘇言抬頭盯著他,雙唇一抿,也禁不住笑了。 這話說得隱晦,分明是怕蘇賢洩露消息,索性讓譚御醫尋了個理由灌下昏睡的湯藥,讓其在芝蘭殿好生呆著直到他們回宮。 至於她對外宣稱是病重,卻突然出現在皇上身畔。以君於遠這番措辭,朝臣也只會往「皇上攜美人出遊」的方面去想,算是圓了謊。 就算有所懷疑,亦無從追究,誰敢質疑帝王的話? 的確是一石二鳥的好法子,既讓蘇言能正大光明地從宮門回去,又事先掩住了悠悠之口。 只是委屈蘇家二小姐,要在寢殿裡躺個一天一夜了…… 「愛妃也倦了,從此處回宮還需幾個時辰,先躺下歇息罷。」君於遠拂了拂她鬢角的碎發,隨口又問道:「觀音廟裡,先生那位故人如今可好?」 蘇言被他輕柔一撫,低下頭臉龐微紅:「聽了臣妾的琴曲,她大哭一場,心結一解,已是漸漸有了起色。」 「果然心病還需心藥醫,此次有勞愛妃了。」君於遠略略頷首,朝她笑道。 「……臣妾理應替皇上分憂,」蘇言躺在馬車的軟墊上,感覺越發困頓,闔上眼很快便沉沉睡去。 君於遠這才俯下身,目光緊緊鎖住旁邊酣睡的女子。 輕輕覆上蘇言頸側的傷,他蹙起眉,心底湧起一分近似於疼惜的情愫。 迅速收回手,君於遠神情頗為複雜。 昨晚收到蕭門急報,有人買通殺手要取蘇采女的性命。他卻沒有接獲蕭霖求援的飛鴿傳書,心想有先生在,定能逢凶化吉,也就頗為不以為然。 可是今早蘇賢大鬧瓊華殿,君於遠驀地有些不安。 當下召集數十名御林軍,帶著李唐便匆忙趕來。 若非如此,這位蘇采女剛剛怕是要殞命在此地了…… 思及此,君於遠暗歎一聲,出了馬車。 不遠處蕭霖正倚著樹幹,衣襟上染了一灘黑血。 果不其然,先前先生的若無其事,只是為了震懾刺客,又對蘇采女有安撫之意。 他抬步上前,無奈道:「先生太過於勉強了,即便能將劇毒用內力逼出體外,也極損自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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