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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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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滿意地略微頷首,又轉向了地上虛軟無力的蘇言,淡淡道:「蘇采女,可否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蘇言耗盡了心力,此刻額角「突突」的疼,她扶著牆艱難地站起身,已是沒了跟君於遠兜圈子的力氣,坦然道:「皇上被琴弦傷了後,突然抓著臣妾,而後神色呆滯,驚懼慘叫。臣妾猜測,皇上恐怕是被人下了藥。」 「絕不可能!」李唐立刻反駁道,宮中大小事務都經他手,尤其是新帝身邊所有的衣食住行,無一不派心腹一再注意,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還得了手! 蘇言累了,徑直走到床榻前坐下,有氣無力地道:「李大人,平常人家,絕不會有一道百合炒豬肉的菜……」 李唐一怔,他打小確實不曾在家中、茶樓見過這麼一道菜。細細一想,卻是明瞭。 君於遠稍稍思索,亦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正要再多作詢問,轉頭卻見蘇采女閉上了眼,氣息綿長。 居然睡著了? 他湊錢一看,蹙眉道:「李唐,立刻去請譚老御醫!」 李唐往床榻匆匆一瞥,床榻上的女子面色發白,氣息漸弱,轉身喚來心腹,立即將譚司浩叫來。 譚司浩在睡夢中幾乎是被架著沖入瓊華殿的,一把老骨頭顛得險些要散架,喘著粗氣卻又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替蘇采女把脈。 許久,他皺著眉,下意識地睨了眼君於遠身後的李唐。 「皇上,蘇采女是驚嚇過度,風寒又尚未根治,這才會昏睡過去。待會臣下留了方子,煎服兩三天便能痊癒。」 君於遠點點頭,墨眸盯著他問道:「譚太醫見多識廣,可否聽過有什麼藥物能使人陷入夢境,促使其心神崩潰?」 譚司浩嚇得跪在地上,急急道:「回皇上,臣下從未聽過這樣的藥……」 新帝淡淡一笑:「譚太醫這是做什麼?快快平身……李唐,你送譚太醫出去。」 「是,皇上。」李唐朝譚司浩遞了個眼神,後者戰戰兢兢地顫著身隨他離開了。 君於遠端坐在床沿,低頭看著榻上昏睡的女子。面無血色,因為褻衣被汗濕透的緣故,手心透著涼意。 他伸手覆上蘇言的額角,順著臉頰與耳廓,落在了白 皙的脖頸。 剛才的事若果傳了出去,新帝瘋癲的傳聞,足以讓四大家族將他從皇位上拽下來。 即便這個小小的采女未必能成事,卻終究是禍害。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君於遠從不讓自己的身邊留下一絲一毫的破綻。 他半闔著眼,停在蘇言頸上的手掌逐漸收緊。 求親 身下的人,雙眼毫無預兆地睜開了。 君於遠一怔,對上那雙沉靜無痕的眼眸,若無其事地抽回了手:「……蘇采女醒了?」 許久不見回應,他定睛一看,榻上的人早已闔上眼,又緩緩睡去。 君於遠眼底一閃,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讓蘇采女在睡夢中仍舊警覺到任何危險? 他站起身,瞥向不遠處的白玉琴。揮手讓李唐小心翼翼地用綢緞將琴身包好,一併帶離了瓊華殿。 蘇言再度醒來,已經是兩日後的事了。 小月雙眼通紅,跪在榻前泣不成聲。小日子滿臉愁色,見她醒了,這才雙眼一亮,多了幾分喜色。 兩人手忙腳亂地喂了水,又細心扶著蘇言坐起來。 「……怎麼了?」 看他們欲言又止,蘇言虛弱地問起。 小月支支吾吾著大略說了,她不由失笑。 不外乎是那晚君於遠第一次提前離開瓊華殿,面色頗為不悅。見風使舵的宮侍暗地裡議論紛紛,尤其蘇言病了兩日,新帝一次都未曾踏入瓊華殿。 小日子雖呵斥了殿內眾人,卻也是憂心忡忡,不明白那一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月自然是不甚明瞭,只是據聞新帝極為不愉她打斷了興致,命人將其抬了出去——如此,她心下不免自責。 蘇言不以為然,側頭見木案上空空如也,不由蹙眉:「我的白玉琴呢?小月收起來了?」 小日子為難道:「主子,白玉琴被李大人帶走了,說是傷了皇上的手……」 「是麼……」蘇言還想從琴上發現些什麼,不料李唐心下手為強,早早把琴拿走了。 一旁的小日子見自家主子面色蒼白,垂著頭似是有些失望與黯然,連忙轉開話題,扯著嘴角笑道:「主子那晚的琴聲,只得天上聞,比皇上壽宴時更是好聽的不得了。」 小月懊惱,可惜她暈了過去,沒能聽到這難得的琴曲。 聞言,蘇言的臉色卻不好看了。 當初急著救君於遠,也未曾屏退眾人。若是瓊華殿的宮侍聽到便罷了,如果是其他人…… 小日子擅長察言觀色,見蘇言沉默不語,也不敢再吱聲了。 將近五日,蘇言才能下榻。 小月偶然提起御花園新來的奇花異草,蘇言想著在殿內也呆得悶了,便屬意去走走。 卻不想,這才在亭裡坐下,便見謝昊獨自一人迎面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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