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二兩娘子 | 上頁 下頁
一〇四


  當晚,展越浩就乖乖地回府了。

  第二天,夕蘊起了個大早,徹底展現了她賢良淑德的那一面。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展越浩梳洗,換藥,用早膳,還親自為了他煎藥。

  展越浩一臉享受地仰靠在羅漢椅上,衣裳半敞,眼眸輕眯,一臉享受極了的模樣。

  如果受點傷就可以換來這樣的待遇,那也算是值得。

  但是當藥入喉後,他就開始後悔了,「別喂了,這藥好苦。」

  「可是大夫說,按時服用傷口才能好得快點,也不會很苦吧……」說著,夕蘊自己喝了口,雖然味道的確不好,但也頂多至少有些微的澀而已。

  甘味還沒回上來,越浩溫潤的唇就忽然堵了上來。她瞪大眼眨了兩下,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他,在他眼底讀到了一抹玩味。很快,她喝進嘴裡的藥就到了他嘴裡,他還沒捨得離開,故意用舌輕舔了下她的唇沿。

  苦苦的也甜甜的,讓人有些心癢的味道。夕蘊赧然地飄了他一眼,只聽聞他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你如果一直這樣喂我,那我會很愛吃藥。」

  這畫面瞧起來好甜蜜,如樂咬著唇不太忍心打擾了,可是一想到昨天楊禦史告白時的氣勢,她立刻就倒戈了,用力地咳了兩聲。

  不和諧的聲音把屋子裡曖昧的氣息全都沖淡了,兩人全都朝著如樂看了過去。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麼了,有道月牙白的身影出現在了屋子裡。越浩皺眉看了來人一眼,頗覺煩躁地歎了聲,不耐地問:「你來幹嗎?」

  「聽說你受傷了,來看看你。怕是再不來,就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了。」楊釗揚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目光輕輕掃過夕蘊。

  她卻有些慌亂地避開了他的視線,握著藥碗的手輕顫了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動作很細微,仍舊沒能逃過展越浩的眼,他微蹙眉,沒動聲色,繼續若無其事地跟楊釗鬥嘴,「很抱歉,沒能讓你如願。」

  「嘖嘖,沒想到像吳越那種垂死掙扎的人,還有辦法把你傷得那麼重。」

  「這就要問你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一個已經被我逼成那樣的人,到底打哪請來那些高手助陣的。」越浩咧了咧唇,笑得很諷刺,咄咄逼人地看著楊釗。

  「我介紹的。」楊釗回得很坦蕩。

  「楊禦史真是明人不做暗事啊。」越浩開始咬牙切齒,他懷疑這個男人要是繼續待下去,他的傷口隨時有崩裂的危險。

  「我只是介紹而已,要請得動那些高手還是得費不少銀子,我沒想到他從展府帶走的銀子有那麼多的。我還以為,之前的那批布帛已經讓你把府裡拆空了,看來我低估你了。你也真是的,跟我隱藏實力做什麼。」

  「呵,還真是無心之過。」每次看見他一臉無辜的樣子,越浩就想揍人。

  「哦?我這難道不是在幫你麼?你若真把自己保護的無懈可擊,遭殃的還不是你身邊那個女人。即使我不插手,徐瓷也會幫,到時候就更難把握了。你若不是想引吳越把注意力放你身上,何必搬去絲棧又逼得人家無路可退。何況,我只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至於情敵是生是死還是傷,關我什麼事。」楊釗負手在屋裡徘徊了幾步,視線忽地落在了夕蘊身上,「你這丫頭怎麼今天那麼安靜?」

  夕蘊僵了下,不明白這兩人聊得好好的,怎麼這話題突然就轉到她身上來了。她本能地看了眼越浩,見他也正灼灼地注視著自己,便開始覺得周遭氣場好尷尬了。只好硬著頭皮,乾笑著起身,「我去洗碗,你們慢聊。」

  「喂,那藥我還沒喝完。」越浩喚了她聲。

  卻沒能讓夕蘊停住腳步,她繼續往門外走,嘴裡咕噥著:「不要喝了,這藥太苦了。」

  「楊釗。」夕蘊走後,展越浩扯回視線,沒好氣地瞪向面前的男人。

  「嗯?」不用叫得那麼深情吧。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沒什麼。」他頓了頓,輕歎,繼續說,「只是覺得不管結局如何,有些話還是想讓她知道,我不像你。」

  「好可惜,她就是喜歡悶的。」越浩聳肩,攜著笑挑眉。

  話雖這麼說,他也清楚夕蘊的性子,若是真是悶太久,怕是早晚會把她逼走。瞧她剛才那副倉惶落逃的模樣,他倒是真有幾分擔心這小娘子開始嚮往牆外風景了。他似乎應該考慮嚴格自律了,不讓就等著把娘子拱手相讓吧……

  夕蘊一路恍惚地晃到了廚房,一抬眸,正好撞見了灶旁滿臉漆黑的錢小弟。

  「你在這幹嗎?」

  「我跟從涼商量好了,我藏起來,午膳前她要是還找不到我,明天我就可以去找小惠玩。」小弟邊說邊拍著身上的灰,口氣很煩躁。

  「跟你姐夫一個德性,走哪桃花就開到哪。死開點,小心我拿你撒氣。」她這輩子怕是拿那個大的沒轍了,至少能淩虐下小的吧。

  錢小弟很是不屑地嗤哼,「一看你就是個沒品味的,這叫魅力,懂麼?魅力!也就只有我和姐夫這種相貌的男人,才能到這種高度。」

  「你到底在得意什麼?你運氣好,長得像我而已。所以,就你那相貌,還不是我給你的。」

  「……不會吧。」小弟驚恐地瞪大雙眸,「難道……你是我娘?」

  「呸,你個死小子,活膩了是不是!」夕蘊用力地將手中的碗往旁邊一丟,順手拿起砧板上切了一半的萵筍朝著小弟飛了過去。眼前這個血淋淋的例子證明,早期教育是很重要的,她就是因為太放任自流,才讓小弟培養出了厚顏無恥的雛形。

  「剛才還靦腆得很,怎麼一轉眼就捍成這樣了?」

  楊釗的聲音傳來,小弟立刻就一溜煙鑽到了他身後,他記得姐夫說過楊禦史是敵方陣營的。但是現在的他只想保命,壓根沒空理會姐夫的諄諄教誨。

  「我剛才看見從涼往廚房來了,你要不要換個地方躲?」楊釗撫了下小弟的頭,沖他眨了眨眼。他發誓自己不是故意偷聽這姐弟倆談話的,只是這兩人實在吼得太響了,想不聽都很難。

  小弟偏著頭,考慮著楊釗話裡的真實性,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是在幫他解圍吧。不管是不是真的,從涼再怎樣總不會比他姐更可怕。想到這,他就用力點了下頭,迅速地往外面沖去。

  可是顯然他想錯了,楊釗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支開他而已,很快廚房裡就只剩下他和夕蘊了。他哼了聲,緩緩靠近她,「怎麼不說話?」

  「我碗洗好了。」確切地說那碗已經摔碎了,不用洗了,她只想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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