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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你還真有心。」胃口都沒了,還吃個屁啊!

  「大嫂……」

  「大什麼大,別大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快點說。」她承認她的涵養還沒到超然境界,面對害她小產的罪魁禍首,能克制住不動手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還要拐彎抹角、噓寒問暖?那簡直就是做夢!

  「我只是想跟大嫂道個歉而已,在長安時都怪我反映太慢,來不及阻攔,才害得你小產……」

  「道歉了我一樣還是恨你。」一條命用一句道歉就抵了?她的孩子就這麼廉價?

  「大嫂是不相信我的誠意嗎?我特地帶著方夫人一起來,就是想把一些誤會一併解開了,畢竟都是一家人……」

  「就算你組團來道歉,我依舊恨你!」夕蘊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她開始不明白越浩為什麼從前會說吳越不適合做生意?他簡直太適合了,那種虛偽不是常人能學得來的。

  「那孩子呢?」聞言後,方明婕伸手按住吳越,挑眉問道,「你恨我沒關係,我也沒要你喜歡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展越浩的,你也恨嗎?」

  這話猶如一陣雷,猛地炸開,讓整桌的人都靜了下來。就連如樂都大氣不敢喘一下,不安地偷喵著她家夫人。

  許久,夕蘊只是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楊釗斜看著她,正在盤算要不要出手攔她,現在這種情況應該就是夕蘊先前說的情緒波動吧,似乎還波動得很大。

  就在他做出決定,想拉著夕蘊走的時候,她忽然說話了,「真的是越浩的嗎?」

  「除了他還會有其他人嗎?」方明婕也不甘示弱,揚了揚頭,唇角攜著一絲涼笑。

  「這很難說,種出個娃娃而已,也不是什麼難事。天下男人這麼多,又不是只有越浩有這功能。」

  看起來夕蘊的情緒像是平靜了不少,楊釗松了口氣,默不作聲地在一旁觀戰。

  倒是吳越耐不住了,口吻有些興味,「大嫂,你跟方夫人也是相處過的,她對大哥有多死心塌地你還不清楚嗎?又怎麼可能懷上別人的孩子?再怎麼說方夫人也畢竟是個女人,怎麼會拿這種事亂開玩笑。」

  「我不覺得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的。」說話的時候,夕蘊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在方明婕身上,神情顯得很淡漠。

  讓人實在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麼,雖然有些慌亂,但方明婕還是努力把自己偽裝得很鎮定,冷笑著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夕蘊輕哼,忽然笑了聲,「我只是覺得對於一個可以親手設計害死自己丈夫的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都敢弄死了,更何況現在不過是隨便找個人製造一條人命而已,相較之下輕鬆了許多吧。是嗎?方夫人。」

  第四十六章

  夕蘊的話讓方明婕猛地一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握著茶盞的手不停地顫抖,氣氛再次凝滯。

  隔了很久,方明婕微微啟了下唇,不自然地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夕蘊蹙眉,若有所思,「越蒙跟我說他姐夫一直堅信自己可以好起來,還跟你約好了說等好了之後,就做些小買賣,多賺點銀子讓你過上好日子。」

  「……那又怎樣?」方明婕頓了頓,臉色更難看了。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他只是得了肺癰而已,也不是什麼治不好的病,至多也就受不起勞累。他應該很清楚該忌口吧,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怎麼會去吃魚鮮的?居然還把自己給吃死了?」

  「這很奇怪嗎?萬漠不也應該忌酒嗎,最後還不是貪杯了。按你的說法,難道你也是布了局害死萬漠的麼?」

  方明婕好不容易穩住的情緒,在夕蘊開口後,又一次亂了。

  「我想你誤會了,這種說法不是我憑空想出來的,是養和堂的大夫親口說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讓如樂去把那大夫找來,或許見了之後你會覺得很臉熟。」

  「你……」方明婕沒有想過,這種陳年往事還會有被人挖出來的一天,若是想到,便絕不會留個活口下來。

  夕蘊長籲出一口氣,舔了下唇,不耐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以為我就真的只會衝動,如果我真想要你死,不愁沒有法子,人孰無過,只要認真查總能查出些什麼。你如果仍然堅持說肚子那孩子是越浩的,我沒意見,只要你有這能耐把它生出來,我會立刻把它接進展府。」

  「那我呢?如果我真有這能耐把孩子生下來,你打算怎麼安置我?」

  「呵,你是想跟我打賭麼?」這反映倒是讓夕蘊覺得有些好笑。

  「是又如何?」

  「奉陪啊。只要越浩願意給你個名分,那我也不會介意。」

  「嘁……」靜了些會,方明婕的鼻間溢出一聲嗤哼,「你倒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呵……也不清楚你和展越浩是怎麼了,倒是他最近又常出入花滿樓了,想要這個男人對你死心塌地,怕是很難。我擔心到時候展府的家事你是不是還有說話的份。把精力花費在你身上,還真有些不值呢。」

  「這不是你該費心的事,展府大夫人的位置就算是輪也輪不到你。」

  「那你等著滿月酒吧。」說完後,方明婕驀地起身,逕自朝著門外走去了。話都講到這份上了,氣勢就一定要保留住了。

  靜默了許久的吳越沖著夕蘊挑唇冷笑了聲,也跟著起身走了出去。興許方明婕的話說對了,以他在展府的那段日子看來,展越浩對錢夕蘊更像是種新鮮感。而今的冷戰,或許是新鮮勁褪去了,似乎的確不該在她身上浪費太多力氣。

  人走,茶也差不多涼了。

  楊釗喚來小二,又添了兩杯新茶,挑了杯不算太燙的遞給夕蘊,戲謔道,「方才做什麼想要走,這要真走了我就看不到這齣戲了。」

  「你特意替他們約我出來,就是想看戲?我說楊禦史,你怎麼就不乾脆去包個戲班子?青衣啊,上回那個青衣不錯,領回去吧,天天都有戲看了。」夕蘊橫了他眼。

  「你說那個琵琶女?」邊說,他看著門外遠目眺望了會,表情惆悵,「嘖嘖,姿色的確不差,體型也很豐腴,不過那琵琶聲……你也是知道的,那副高懸在門楣上頭的畫已經很招搖了,要是再把她給領回去,怕是日日都會有人來我府上奔喪了。」

  「不錯啊,親自接待來奔自己喪的人,奇妙啊,你說不準算是史上第一人了,你會名留千史的,相信我。」她拍了拍楊釗的肩,又伸手從如樂懷裡抽出厚厚的一摞紙,「這個是你讓我幫忙查的東西。」

  「還真快。」他接過,順勢看了幾張,嘴角不禁抽搐了下,打量起夕蘊。一直不知道她怎麼搞來這些亂七八糟消息的,竟然連邱均幾歲第一次偷吻女孩都有,再往下看,第一次夢遺?!

  暫且先不管這些東西的來源,事實證明,找她幫忙查是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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