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二兩娘子 | 上頁 下頁
九二


  「那還真的是訛傳了,以徐當家的實力來說,還不需要展某慫恿揚州絲商會一起抵制。至於如意坊……那本就是拙荊去姑蘇散心時玩出來的東西,談什麼聯不聯手。」

  說這話時,展越浩顯得很無辜。徐瓷頓了些會,看著他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等好不容易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後,才開口:「既然如此,那展夫人之事……」

  「我知道與你無關。」

  「是嗎?」徐瓷半信半疑地輕笑,「那為什麼我才剛想要明年推出一批新貨,那些能供徐某所需材質的商家都不願給我供貨了?」

  「你不覺得你去問那些商家會更好嗎?」越浩笑著,並不打算跟他把一切挑得太明。

  「哦?我倒是有聽說,展越蒙之前設了宴,邀了那些商家議事。展當家難道一點都不知情?」

  「這樣嗎?那可能是你和越蒙之間心有靈犀,越蒙做事我從來不會過問太多。」因為從來都是他授意的,自然無需再過問。

  「……我們一定要鬥得你死我活,讓一些有心人得漁翁之利嗎?」徐瓷終於意識到,跟展越浩說話,不適合周旋,那樣可能會饒好幾個時辰都到不了正題,所以不如乾脆說明白了。

  「言重了,你死也好活也好,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又不是賣棺材的,徐瓷的死為他帶不來任何利益。

  「你特意跑去揚州改做絲綢生意,難道不就是處心積慮地想鬥垮我嗎?」

  聞言,越浩笑出了聲,很是坦率地點了下頭,「這話倒是真的。怎麼,徐當家已經要垮了嗎?」

  「我岳丈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讓我夫人的家業毀在我手上。」

  「那又如何,曾經錢塘展家的紙何嘗不是名動一時,難道我就想要祖祖輩輩的百年基業毀在我手中嗎?可是到頭來依舊還是毀於一旦了。技不如人,我認了,從頭再來而已,展家絲棧能在揚州有今時今日的一切,還真是拜你所賜。」越浩冷笑。

  「錢塘展府的那場火與我無關。你不如反省下到底把吳越當成什麼,他連想要認祖歸宗都不行,你娘在世時他甚至都不能路過展府,即使後來住進了展府,地位卻連展越蒙都不如。你可以如此重用展越蒙,卻一直閒置著他,難道就從來想過他的感受嗎?」

  「這話是他跟你說的?」越浩挑眉,有些哭笑不得,「那又如何,我是個商人,自然是唯才是舉而非唯親是舉。」

  「你倒還真個剛正不阿的商人,可惜太多真相沒能看清。所有人都以為吳越是在幫我辦事,事實上是我始終在配合他而已。他或許以為我跟你只是生意之爭,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和夏影的事告訴了他,眼下看來……呵,我也不過是被他犧牲的棋子而已。有人偏偏還甘願做他的刀,來為他剷除異己。」

  「你可能搞錯了,我對你和他之間的事沒有興趣,只是因為你負了夏影。」就因為這個該死的負了夏影,害他和某人錯過了三年,就這個理由足夠讓他們成為敵人了。

  徐瓷咬了咬唇,知道勸他收手是不可能了,只好苦笑著起身,環顧了圈四周後,哼笑了聲:「那個彈琵琶的丫頭在門外徘徊了很久,怕是在等你吧。展當家倒是豔福不淺,不知還記不記得方明婕?被你逐出展府後,吳越領她在我府上暫住了段時日,聽說我要來長安,她也跟了來,說起來那也是個姿色不差的女人,獨守空閨那麼久還真是可惜了,展當家之前將她藏得真好。展夫人既然小產了,那有件事興許對你來說會是個好消息,方明婕有喜了。」

  忽地,正廳裡靜了,只聽聞花園裡時不時傳來兩聲鳥鳴,一切就像凍結住了一樣。

  良久之後,展越浩的怒吼聲突然傳出。

  「你當我給你養孩子養上癮了是不是?!」

  最近長安百姓途徑楊禦史府邸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竊竊私語。漸漸地,在民間就有了一種比較詭異的說法,據說是楊禦史躺棺材去了,起因是他門楣上那副酷似遺像的畫……

  直到今日,風和日麗,正逢大年初一,楊禦史攜一女子驚現長安市集。

  謠言終於被打破。

  「我就跟你說不要那麼張揚,哈哈……好好笑,躺……躺棺材……哈哈哈。」聽了一路的閒言碎語,夕蘊終於憋不住大笑出聲。

  雖然她也覺得幫楊釗畫得那副畫,可以堪稱是她人生中的一個巔峰之作,但是通常可以一畫換千金的人,都會比較低調。

  「你笑得那麼歡快,是很希望我去躺棺材嗎?我要是真躺了,那展越浩忙的時候,恐怕你就找不到人陪你逛長安了。」

  「你們長安真的很熱鬧耶,連賣豬肉的都這麼有范兒,居然都不穿屠夫裝。」

  聽聞這話,楊釗皺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哦,那是因為他賣得是牛肉。」

  「……你這人好無聊,我和越浩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能滿足一下我的無知欲嗎?」

  「如果是其他欲望的話,我可能會比較有興趣滿足你。無知欲……那可能只有展越浩能配合了。」

  「越浩哦……都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天天一大早就出門,大半夜才回來,好奇怪,生意上的事不是都已經忙完了嗎……」

  「喂,小如意。」就在夕蘊自言自語盤算的時候,楊釗忽然喚了她一聲。

  「噯?」

  「如果你發現他在偷腥會怎樣?」他問得很認真。

  她卻回得很假惺惺,「哭啊鬧啊玩上吊啊。」

  在夕蘊的理解中,這是正常女人受傷後必會做的事,她覺得自己偶爾也能正常下。

  「哦,不會想休了他,然後跟我雙宿雙飛嗎?」

  「不會啊……」那比上吊成本還高吧。

  楊釗點頭,若有所思了會,「嗯,那我們回府吧,快要下雨了,你身子才剛好不太適合淋雨。」

  「哪會啊,太陽那麼大。」

  「是嗎?人太多了,我討厭人擠人。」這次,他邊說邊拉起夕蘊往回走。

  「你的喜好關我什麼事,我來長安那麼久第一次逛市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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