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第一皇妃 | 上頁 下頁
九八


  管家被他瞪得有點發怵,不禁退了幾步,「我說的是實話嘛,要不是收到女王陛下醒來的消息,您還在山上找托蔓草呢。」

  話說,一月半月前,皇帝陛下抱著昏迷不醒的阿爾緹妮斯回來,群醫束手無策之際,巴魯伊說了關於托蔓草的療效,有助於治療昏迷的病症,心急如焚的路斯比二話不說,帶了幾個侍衛便快馬加鞭的趕往庫魯曼山,哪知道這種草極其難尋,他便下令駐紮在寒冷的山頂,直到找到為止。

  「路斯比爺爺……」她伸出扯住他的鬍鬚,眸中淚光閃現,感動得無以復加,她聽說過,庫魯曼山的山頂即使夏季也有寒雪覆蓋,一入夜,更是氣溫驟降,他一個老者在山上住了那麼久,怎麼受的了?

  「別哭,小東西。」見到她泫然欲泣的小臉,路斯比心裡像是被揪到了似的,疼極了,「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嗎,你別哭!你醒了就好。」他寵溺的抱緊她,見她無恙,他心裡就放心了。

  「我讓卡布斯替您瞧瞧。」這個老人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她決定留下,勢必得放棄爺爺,她選擇了愛情,拋棄了親情,註定了會終生抱憾,但正因為他的存在,她才可以讓心中的遺憾多了份寬慰,她已將他視作了爺爺,覺不容許他有什麼事。

  「我好的很,這算不了什麼,倒是你,瘦得跟小貓似的。」路斯比輕柔的拭去她的眼淚,粗糙的手指刮了一記她的鼻子,「再哭,就要變小花貓了。」

  「哪裡像小花貓了。」她破涕為笑地嬌嗔,小女兒的嬌態盡顯。

  看著路斯比笑聲融融,她的小手拽著他的鬍鬚把玩著,紫色的眸子有著欣慰,或許他真是來代替爺爺的也說不定。

  她在這個時代,也有一個爺爺,不是嗎?

  「要害你,竟然連這麼惡毒的方法都使出來了。」看起來,對方是一心要她的命。

  她也想知道,屢次三番要殺她,到底是居心,「對了,路斯比爺爺,赫梯有蛇神嗎?」貝羅斯說過,要使用召喚術先決條件就是信仰,也只有信仰蛇神的人才能用此術。

  「蛇神在赫梯屬於魔神,即使有人有心信仰,也不會弄得人盡皆知,一般來說只有死刑犯才會被送到蛇神神殿,用作處決地。」

  三千年前的西亞,蛇是一種極為恐怖的生物,它們帶的劇毒是致命的,被咬到話,便是回天乏術,因此埃及人對眼鏡蛇極為崇敬,奉若神明,但赫梯不同,赫梯的蛇神是懺悔之神,是懲罰兇惡之徒的刑場。

  「看起來,這條線索也斷了。」她擰眉道,原以為尋著這條線索,或許能找出些蛛絲馬跡,沒想到全無用處。

  「還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他臉色又凝重了幾分。

  「什麼?」

  「上次暗殺你的那名刺客,在地牢裡消失了。」他特別加重了消失二字,「不是逃跑,而是消失。」

  「消失?」

  「陛下和你去了米埃林的第四天,送食物的侍衛只看到牢裡一件他穿的衣服,以及……沙子!」

  「沙子!!」她驚叫,愕然不已,衣服還在,可是人消失了,只剩下沙子,這意味著什麼?

  「那名刺客不是人類,確切的說是利用某種媒介製造出來的,之後,我察看了那些死了的刺客墳墓,結果沒有屍體,全是沙子,由此可以看出,是同一個人所為,看來這個幕後主使者神力很高,不僅能使用召喚術,還可以製造出有血有肉的幻象,另外,他也很狡猾,讓殺手嘴裡藏著毒藥,讓我們全都白忙活了一場。」路比斯沉思道,臉頰緊繃,這件事看來很棘手。

  聽聞,她不免打了個冷顫,心裡直覺得發怵。

  「你別害怕,我回去好好想想,總會有辦法的。」他走到她身邊,拍撫著她的背,臉上有著濃濃的關切,就算拼了他這條老命,也要把兇手儘快找出來,當務之急,先回去找伊斯商量商量,她的安全與否,就只能靠伊斯了。

  「你累了好多天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他捧起她小臉,輕柔的摩挲著,「你瘦了好多,聽侍女們說,你最近沒什麼胃口。」

  「天氣太熱的關係,沒什麼。」她佯裝無礙的笑了笑,讓他寬心,最近都在為貝羅斯的警告而煩心,哪還有心情吃東西,現在又加上這件事,她更是吃不下飯了,不過所謂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凡事都是相生相剋的,她相信一定能找出方法來對付的。

  「不吃東西可不行,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他小心翼翼的撫上她已經七個月的肚子,「你不吃,孩子可是要吃的。」

  「嗯,我明白。」

  「讓卡布斯多熬點強身健體的湯藥,你瘦成這樣,到時怎麼生孩子。」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再瘦下去,到時可能連生孩子的力氣都沒有。

  「不要說我了,您也是,卡布斯開的藥您要按時吃。」最近他要暫代朝政,辛苦自是不用說了,再加上他從庫魯曼山回來,疲乏未消,她真怕他會累出病來。

  「你放心,我的身體那可是比年輕人還要棒,你先管好自己再說。」

  「知道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走,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是,是!」她推著他走出宮殿,直道他依依不捨的身影消失,她才又轉身回到殿內,剛才的輕鬆一下子從她臉上消失,取而代之是愁思幽幽的臉孔。

  她歎了口氣,走進內殿,見薩魯還未醒,便伏在床邊,靜靜守候著,不一會兒,她覺得有些困了,趴伏在床邊,沉入夢鄉。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燭火搖曳,她才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而原本該躺在那得薩魯卻不見了,心一慌,她赤著腳下床尋找。

  隔著外殿的紗幔突兀傳來鏗鏘有力的男聲,她止步朝向聲源。

  「卡魯伊,寫封信給拉姆塞斯一世,告訴他關於這次行刺的事情。」

  「陛下!」卡魯伊有些吃驚,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做,埃及行派人行刺是不爭的事實,陛下沒有派兵駐紮埃及邊境,反而寫信告知,這不妥啊,像是赫梯怕了他們似的。

  「照我的話去做。」薩魯命令道,可能是太語氣太激動了,扯痛了傷口,他抽了一口氣。

  站在紗幔後的阿爾緹妮斯急忙掀開紗幔,疾步到他身邊,「我不是要你好好躺著嗎?」她慍怒的瞪著他,小手拉開他身上的披風,審視著傷口。

  「你醒了。」他的口氣不似剛才的冷硬,柔和萬分,覆住她溫暖的小手,臉上有著濃濃的眷戀。

  「女王陛下。」卡魯伊俯首,對她的敬意一如皇帝,她治理米特的豐功偉績足以使他敬佩萬分,而且她懷有皇嗣,將來的地位必是高貴無比。

  「皇帝陛下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卡魯伊將軍,你就按照陛下說的去做吧。」她抽不回被他握住的小手,只好轉首向卡魯伊下逐客令。

  卡魯伊點了一下頭,儘管疑惑重重,但皇帝的命令不能違抗,他也只有按令辦事了,他安靜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寢殿突兀的安靜了下來,坐在椅榻上的薩魯將她擁入懷中,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親密。

  從醒來之後,他就明顯感覺到她變了,她不再給他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這讓他欣喜若狂,只是偶爾會從她臉上瞧出一些異樣,不是拒絕,而是,她似乎在煩惱著什麼,他不敢問,也不敢去想,只要她活生生呆在他身邊就好,她昏迷的時候,他悲痛至極,他知道這輩子,他是無法放開了,他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灑脫,曾經,他以為能放開她,可是現在,他明白,沒有她在身邊,一切都是枉然,他絕不能讓她離開自己。

  「你不覺得我剛才下的命令,有不妥的地方嗎?」

  她柔順地靠在他暖和的懷裡,靠著本能去回應他,嗅著他麝陽的味道,她搖了搖頭,「你認為不是埃及人做的?」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她肯定他的想法和自己的一樣。

  他輕笑,「聰明的女人。」他讚歎著,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摩挲著,「說說看,我為何要這麼做。」

  「我想,你一定是在信上告訴埃及法老,你抓到了刺客,而且不相信是他所為,然後……」她笑了笑,抬起首,「你想看他是什麼反應。」

  他露出比剛才更大的笑容,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痛得臉色一白,她趕忙扶他躺下,好讓傷口展開,減輕他的疼痛,紫眸裡有著心疼和內疚,「別說太多話,雖然你傷口好的差不多了,但腰上的這個傷口,卡布斯說還要些日子。」

  他依言躺下,緊抓住她的手卻始終沒放開,等疼痛好些了,他才開口道,「如果真是埃及做得,他們必然會派殺手滅口。」

  她坐上榻沿,跟著說道,「如果不是他們做的,埃及法老一定會派和使來。」這用意她清楚,只不過為什麼他似乎篤定不是埃及人做得呢,「你確定不是他們做得嗎?」

  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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