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第一皇妃 | 上頁 下頁
八八


  他煩躁的扒了扒濃密的頭髮,知道她不可能那麼簡單就原諒他,可懊惱和悔恨也無濟於事了,「那時我氣極了。」

  她哼了一聲,那種事對女人來說很難能忘記,心裡總會有那麼一小塊疙瘩存在,無關乎對他的感覺,而是尊嚴問題。

  「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他坦然地望著她,眸中含著濃烈的深情,像似漲潮海水,幾乎能溺斃她。

  這麼火熱的凝望,讓她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如同小鹿般撞擊著,垂下眼睛不敢直視他,每當獨處的時候,他偶爾都會露出這種神情,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時間拖得越久,她越覺得無力解開這把禁錮自己的鎖,逃避是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不下了。」她慌然的扔下棋子,不再搭理他,逃也似的步入殿內的寢室。

  薩魯坐在原地,望著下了一半的棋局,笑意湧現,無奈而悵然。

  他又給她逃了!!

  ***

  米埃林位於哈圖沙什城南部,是一座沒有華貴的宮殿,也沒有林立的莊嚴神殿,以山為牆,峭為門的山谷。

  這裡並沒有什麼可遊玩的地方,甚至不能算是一個城市,只不過這裡有一座非常特別的洞穴,說它是洞穴,也不儘然,它其實是一座在地下五十米深處的神殿。

  黑暗的深處,天然的洞府仿佛鬼斧神工,造就了一座莊嚴而雄偉的地下建築,令人歎為觀止,長長的甬道,油燈閃爍,宛如白晝,金漆彩繪的圖騰描畫著神的世界,巨大的石像在兩邊佇立,正殿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雕像,不是人類的模樣,而是一隻碩大的巨犬,張牙舞爪的騰飛於一片火雲之上,目露凶光,銳利的犬牙如同如鐮刀,似乎瞬間就能把獵物撕成碎片。

  阿爾緹妮斯瞠目看著眼前這座可以算是恐怖的雕像,竟然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親昵感,她知道在古代西亞神話中,有兩位犬神,一只是埃及的犬神阿努比斯,也就是死神。

  另外就是源於希臘神話中腳踏火焰,擁有一雙暗紅色雙眼的地獄三頭犬——凱洛貝羅斯。

  從薩魯口中,她得知這裡是侍奉凱洛貝羅斯的的神殿,因為古赫梯人認為它是可以避除邪魔的保護神,所以一旦帝王發生災難,都會到此避禍,所以這裡是只有皇家才能進入的聖地。

  她出生在希臘,對它也非常熟悉,只不過她覺得很奇怪,那麼猙獰的雕像,她全然不覺得驚悚,反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曾親手撫觸過它。

  想到此,她才驚覺自己的手已然撫摸著它中間那只最為兇狠的頭顱,一下又一下,迷茫中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肉軟的毛皮所帶來的溫暖。

  但這是黃金打造的雕像,哪裡來的皮毛,可是她真的很清楚的感覺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

  卷六 皇帝女王篇 魔神鬥

  在米埃林避暑,轉眼已過了半個月,阿爾緹妮斯盡可能的與薩魯保持距離,單獨的相處只會讓她的心惶然不安。

  所以,除了必要的接觸,她都會離他遠遠的,但這個方法顯然沒有效果,只要她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就會緊張地到處找她,這座地下神殿才多大,她連躲得地方都沒有。

  只有夜晚,兩人安睡的時候,她才可以平息心裡的躁動。

  但,他似乎還是不肯放過她。

  她躺在床上,醒了卻不敢張開眼睛,臉頰上撲面而來的熱氣,那淡淡的混合著香料的氣息讓她下意識的握緊身側的雙拳,不敢妄動,繼續裝睡,她害怕張開眼睛後,兩人視線相交時的尷尬,靜靜的等待著他離開。

  這是她偶然發現的,每當深夜她熟睡的時候,他都會用帶著厚繭的手指撫觸她,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沿著她五官遊移,來回重複好幾回,才會告一段落,接著,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烙下細碎的輕吻,久久徘徊不去,濕熱的吻令她的身子莫名的一陣酥麻,她暗暗隱忍著,幾乎忘了呼吸。

  耳畔又一次聽到了他無奈地歎氣聲,她的心也跟著抽痛起來,那聲歎息總是帶著濃濃地苦澀,即使在他離開後,也依然在她耳畔縈繞不散。

  他一直遵守著約定,不會逼她,更不會強迫她,只敢在她熟睡後真正的碰觸她。

  何苦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啊!

  薩魯看著沉入睡夢中的她,手指輕輕滑過她柔美的臉頰,燭光下,銀色髮絲猶如瑩亮的白紗,將她烘托得猶如下凡的女神,膚如凝脂、領如蝤蠐、螓首娥眉,他無法找到更美麗的詞語來形容她,她的一顰一笑都無時無刻不牽動著他的心。

  夢回午夜,他都按耐不住想要擁抱她,卻又害怕看到她眼裡的拒絕,只能像個小偷似的趁她熟睡時一親芳澤,貪婪地嗅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光是這樣就足以讓他在漫漫長夜裡回味很久。

  有時他嫉妒她可以睡得如此的香甜,而他只能睜著眼睛忍受欲望的折磨,苦不堪言,連喘氣都不敢大聲,生怕吵醒她。

  白天,她總是躲避他,讓他不敢妄動,怕她生氣,怕她拒絕,更害怕她的疏離。

  何時她才可以真正明白他的心。

  他悵然一歎,大手緩緩下移,輕柔的摩挲著她隆起的肚子,這裡有一個小生命,是只屬於他和她的。

  即將為人父的驕傲悠然而生,令他暫時忘卻了愛情的痛苦,大手來回的撫摸著,感受著那份激動和喜悅,手掌下清晰傳來細微的蠕動,他滿足的笑著,他從未在她清醒的時候如此近距離接近過孩子,即使渴望也只是看幾眼,盡力表現出平常心,不讓自己太激動,也深怕太過渴望而唐突她,這個孩子是他傷害她的證據,卻也是能夠留下她的希望,他不能夠表現得太在意,不能讓它成為交換她離開的條件。

  過了許久,他才滿意的移開雙手,俯身輕吻著,不知道是不是裡面的小東西感覺到了,它非常使力的蹬了一腳。

  他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圓滾滾的肚皮。

  她也忍不住哀叫出聲,「小東西,又踢我。」

  時間就此停止,視線相對,兩人同時尷尬互望著彼此,空氣也似乎焦灼了。

  薩魯首先回過神,佯裝鎮定地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他在心底責怪自己太過專注了,竟沒發現她其實已經醒了。

  阿爾緹妮斯臉頰染上一層紅暈,知道他發現了,「什麼啊,它踢痛我了。」意思就是說,她是被踢醒的。

  很顯然,他不信,午睡的時候,小傢伙動得也很厲害,也沒見她那麼快醒過來。

  她撫著肚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肚子裡的小傢伙可不管大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又使力一蹬。

  「痛!」她哀叫,為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她還故意叫得很誇張。

  見她蹙眉喊痛,似乎很嚴重,他的臉刷地一白,大手不管不顧的撫上她的肚子,「你很痛嗎?要不要緊?我去叫卡布斯過來。」他快速翻身下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她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擺,「沒事,過一會就好了,胎動而已。」

  「真的?」他不放心的問,大手又攀上了她圓鼓鼓的肚皮,裡面似乎真的安靜了。

  「嗯!」她點頭。

  他放下高懸的心,取過枕榻墊在她背後,好讓她坐的舒服點。

  兩人似乎又回到了先前的尷尬,誰也沒開口,倒是他的大手依舊緊貼在她的肚子上。

  阿爾緹妮斯深感氣氛得壓抑,不由得輕咳了幾聲,「你半夜裡不睡覺,就是為了摸我的肚子。」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嘛,承認自己裝睡嘛。

  他眯起雙眼,果然,她早就醒了,頓時熱氣往頭頂上沖去,兩頰微紅,「我只是想替你蓋被子。」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她愣了一下,噗哧笑出聲,哪來的被子,為了貪圖涼快,這幾天睡覺她都沒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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