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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四


  也先見龍騎已有些惱怒,突然笑道:「漢王,如今夕照已到,萬事俱備,大家不必挨這霜雪的寒冷,不如先行入谷享受下勝利的成果,不知漢王意下如何?」他早就取過朱高煦手上的夕照,再不理會朱高煦,徑直向穀中行去。

  葉雨荷見狀,忍不住再次擔心,心道人情如紙,可也先和我們之間根本沒人情可言,這番再次入穀,若啟動金龍訣改命後,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活著出來?她雖知前途叵測,可畢竟走的還是義無反顧,只是臨行間,突然見到秋長風和朱高煦交換個眼色,那其中,似乎還藏著什麼難解的含義,竟連她都無法知曉。

  那時候的她,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顫,總覺得過了這久,她雖和秋長風生死不離,但秋長風顯然還有許多秘密並未對她說起。

  這些秘密,無論她如何機敏聰慧,都是無法破解的。

  朱高煦等人再次進入金頂大帳時,夕照已落在脫歡之手。脫歡雖是一向表情陰冷,可得到夕照時,還是喜形於色。

  金頂大帳中燈火輝煌,亮如白晝,夕照在脫歡之手顯得極為絢麗奪目,讓人一眼望去如夢如幻。

  葉雨荷雖是眼力極佳,但遠遠看去,卻一直看不清夕照究竟是什麼形狀。

  脫歡終於收斂了笑容,開始把玩著夕照,對進帳的朱高煦並沒有當初的客氣,只說了句:「漢王辛苦了。」轉瞬望向朱允炆,「朱先生,你可見過夕照?」

  葉雨荷不知為何,感覺到身邊的朱高煦似乎有些緊張,斜眸望去,見朱高煦輕輕地吸氣,眼中有了幾分異樣。葉雨荷心中微顫,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偏偏無法說出。

  就在這時,聽朱允炆道:「我亦未見過真正的夕照……不過看這夕照,倒和太祖信中所言很是相近。」

  脫歡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皺了下眉頭,向三戒大師望去。

  三戒大師喏喏地還沒等回答,朱高煦一旁已道:「太師這麼問,難道是懷疑本王拿的夕照是假的不成?」

  脫歡淡然一笑道:「漢王實在多心了,本太師只是好奇問問罷了。」說完舒服地伸展雙腿,眯縫著眼睛望向朱允炆,「如今金龍訣、艮土、夕照、離火俱備,朱先生總可把怎麼啟動金龍訣之法說了吧?若朱先生喜歡,不如就在今晚啟動金龍訣如何?」

  環望眾人,脫歡笑道:「本太師已迫不及待,想諸位只怕也是如此。」

  朱允炆沉默片刻,這才道:「深夜不行,金龍訣啟動需夕照之力,因此改命之時機必須在黃昏落日,有陽光照耀其上才行!」

  眾人錯愕,脫歡也很是意外,喃喃道:「夕照、夕照,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孔承仁一旁陪著笑道:「太師,若只是需要夕陽落山時啟動夕照,我們還有許多時間。」

  朱允炆臉色略帶凝重,緩緩搖頭道:「孔先生所言差矣,我們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據我推算,從子夜算起,我們不過還有十二天可利用。」

  孔承仁這才想起朱允炆的確說過,金龍訣六十年才能改命一次,十三日內必須啟動,不然的話,只能再等六十年。

  那時候眾人都以為再聚齊夕照、艮土,就可立即改命,哪裡想到還有這麼多麻煩?

  也先皺眉道:「這麼說,如果這十三天都沒有太陽出來的話,那我們豈不只能再等六十年?」

  所有人均是吸了口涼氣,脫歡也不例外。

  朱允炆沉默許久才道:「不錯,正是如此。」頓了片刻又唏噓起來,「或許這也是命,看蒼天是否給予我們改命的機會。不過看這幾天都會晴空萬里,不用擔心太陽會到時候不見的。」

  眾人如釋重負,脫歡卻若有所思道:「除了必須在日落時啟動金龍訣外,改命還有何限制?」

  朱允炆道:「只要太師給我準備個高處,有充足的日落陽光照耀,其餘的事情,我到時會對太師提及。」

  也先冷哼一聲有些不滿,知道朱允炆這麼說顯然還是有些不信他們,要親手改命。

  脫歡目光閃爍地微笑道:「那最好不過,看來若無意外,我們明日就可了卻心願了。」言罷長長地歎了口氣,有欣慰、亦有些振奮,「也先,你負責朱先生的安危。」

  如今萬事俱備,至關重要的就是朱允炆如何改命。眼下朱允炆關係重大,脫歡當然不想朱允炆有事。

  轉望朱高煦,脫歡倒也不算冷淡道:「漢王也辛苦了,今晚早些安歇。承仁,好好地招待漢王。」

  葉雨荷心中微顫,只感覺這「招待」二字還有別的意思。朱高煦神色如舊,只是抱拳道:「多謝太師,秋兄,我們暫時先去休息好了。」他才要和秋長風離去,就聽也先道:「聽聞秋大人斷案如神,這裡發生了一件命案,想必葉捕頭已通知了秋大人,不知道秋大人有沒有興趣查查呢?」

  葉雨荷蹙著秀眉心中擔憂。這命案在她看來並沒有別的解釋,也先這麼說,是真像並非葉雨荷說的那樣,還是想借機對秋長風不利?

  也先雖發了誓言,可葉雨荷如朱高煦所言般,這裡除了秋長風她誰都不信。

  秋長風輕咳幾聲,沉吟道:「在下聽葉姑娘提及過鬼力失身死一事,一時間得不出什麼結論。」見也先嘲弄的笑容,秋長風仍顯平靜,「在下有些累了,今日想早些休息,順便聽葉捕頭再說說凶案之事,明日再給王子結論如何?」

  也先含笑道:「那最好不過,秋大人既然累了,還請早些安歇,只盼那兇手今夜莫要摸到秋大人帳內。」

  秋長風微笑道:「多謝王子提醒,王子也保重,莫要被兇手得逞。」

  二人言語平和,看起來竟忘記了生死恩怨,可葉雨荷聽了,只感覺肅殺之意更濃。

  月色冷,殺機濃。

  等和秋長風、朱高煦再入了休息的氈帳後,葉雨荷迫不及待道:「長風,我感覺脫歡、也先均不可靠,鬼力失顯然沒有了價值才被他們暗中刺殺!我們今夜一定要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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