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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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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瑤明月只是望著自己的腳尖道:「這點應該沒錯。可夕照怎麼會在他的手上呢?」 也先一擂身邊的花樹,恨聲道:「朱高煦顯然也早知道金龍訣一事,先取夕照也是不足為奇的,怪不得喬三清等人雖殺了陳自狂,但亦無法得到夕照,原來早被朱高煦拿走了。哼……朱高煦以為憑藉夕照就可要挾我,實在是癡心妄想。」嘿然冷笑,「可我目前也不必急於和他翻臉……」回頭望去,「如瑤明月,我答應你,只要你設法幫我取到夕照,我定會讓你和你父親相會……你當然明白眼下要站在哪一邊了?」 如瑤明月輕咬紅唇,半晌才道:「朱高煦孤家寡人,秋長風隨時會倒下,我當然知道王子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我故意接近示好他們,不過是聽從王子的吩咐罷了。」 也先嘿然一笑,竭力地止住了咳,恨聲道:「秋長風不會這麼容易倒下的,我也不希望他倒下,那樣未免太過無趣。他喜歡玩,我就陪他好好地玩!」 如瑤明月略感奇怪地道:「秋長風真的不要命了?我很奇怪他為何不讓葉雨荷為他求離火?」 也先冷笑道:「不要命的人通常因為知道無命可要,不得不拼的。秋長風不要離火,卻是多半已知道,眼下離火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如瑤明月吃驚地道:「王子是說……秋長風再無生機了?」 也先搖頭道:「他只剩下最後一個機會,就是啟動金龍訣改命。」嘴角帶著幾分貓捉老鼠的戲弄,「他既然來此,就說明他要命,也在等待金龍訣救命。而他也知道機會求不來,因此一定會在金龍訣改命上玩花樣。」 如瑤明月有些不解地道:「王子為何不索性斷了他的機會?難道真是怕朱高煦翻臉?我真的不懂朱高煦為何一定要護住秋長風?」 也先的嘴角帶著幾分冷笑道:「朱高煦和秋長風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真到了生死關頭,我敢肯定,以朱高煦的性格,一定會放棄秋長風的。」見如瑤明月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也先獰笑起來,「難得有這麼好玩的事情,我若弄死秋長風未免太過無趣了。我會給秋長風耍花樣的機會,這樣才好玩,你說是不是?」 如瑤明月看到也先嘴角殘酷的笑,心中陡然泛起股寒意,透過那笑容,她仿佛看到了命運之神在猙獰地笑——笑那命運早定下卻還在蒙昧掙扎的眾生! 長夜漫漫,終究有破曉的時候,就和日頭升起,亦有落山的那刻。 天地間,自有規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轉眼間兩日過去。這一日,紅日升起,給天地間帶來了勃勃的生機,秋長風卻是益發衰弱,看起來站立都難。 葉雨荷衣不解帶地終日守在秋長風的身邊,焦急卻無奈地等待艮土的消息。她心中其實也有困惑,暗想艮土本來應該在青幫幫主之手,脫歡居然也能搞到,實在是神通廣大。 午牌時分,脫歡帳下那文士突然入帳道:「漢王,秋長風,太師請你等過去一敘。」他看了葉雨荷一眼,可有可無的表情,顯然覺得葉雨荷無足輕重,去亦可,不去也行。 葉雨荷到如今已知道,那文士叫做孔承仁,是脫歡手下的第一謀士,聽到脫歡要找他們談事,期待的同時又帶了幾分緊張。 人的期望越大,失望通常就越大,葉雨荷已經難以承受太多的失望了。 幾個人到了脫歡的金頂大帳前,帳外不但銀甲武士依舊駐守,甚至比他們當初來時還要多了幾分肅殺和戒備。 秋長風見此心中暗想,以他和朱高煦目前的這種情況,脫歡當然不用再搞什麼陣仗來威嚇他們幾個,難道說,這種陣仗是擺給來送艮土的人看的?想到這裡,向朱高煦望去,正逢朱高煦望來,二人目光相對,隨即錯開,跟隨孔承仁進了大帳。 大帳內,金甲力士威武不減,蒙面的三戒和尚和龍虎雙騎亦在。那個威猛的、最先假扮脫歡的壯漢亦立在帳下。此外,還多了幾個人手,看似普通,但秋長風一望就知,那幾人的身手絕不簡單。 葉雨荷只看出這些人不好對付,秋長風卻知道那幾個人的來頭不小。 脫歡手下最剽悍的騎兵有五支,分別稱為龍騎、虎騎、豹騎、熊騎和狼騎。龍虎雙騎的頭領眼下均在脫歡帳內,那威猛的壯漢應該是脫歡手下熊騎的首領。而當初在觀海劫殺他的,應該是也先從豹騎和狼騎中選出的高手。 琢磨間,他跟隨朱高煦到了脫歡案前不遠處站定。脫歡的目光咄咄逼人地望過來,嘴角卻帶著幾分笑意道:「漢王,你的夕照……可以送來了。」 朱高煦冷冷道:「可本王還未見到艮土。」 孔承仁見狀就要呼喝,脫歡一擺手,笑道:「按照約定,艮土即刻就到。」話音未落,就聽到腳步聲響,有兵士急匆匆進入金帳,跪倒稟告道:「太師,北元鬼力失請見。」 脫歡聞言哈哈大笑,道:「請進。」 那兵士急急退出,脫歡望向朱高煦道:「漢王,你可知道鬼力失是誰?」 朱高煦沉默了片刻後望向了秋長風,秋長風的臉色有幾分異樣,半晌才道:「北元鬼力失?難道是北元國師阿魯台手下的第一謀士高手?」 脫歡撫掌笑道:「閣下博聞強記,果然不差,竟然連這人都知道。」 葉雨荷卻是心中奇怪,暗想脫歡無疑是在等艮土,為何聞鬼力失前來卻如此歡愉,難道說鬼力失和艮土有關?可艮土一直在青幫,又怎麼會和北元有關? 思索間,葉雨荷就見金帳入口處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兩個怪人! 葉雨荷一見走在前面那人的臉就嚇了一跳,實在不敢相信那是個人。 也先心態扭曲,但無論如何看起來還是個人,然而那人周身上下看起來沒有半分人味。 那人長袍罩身,僵硬地走進來,關節不動如僵屍般。可那人最怪的不是他的動作,而是他的臉,那人的臉倒是五官俱全、極為端正,可一半臉皮慘白如雪,另外一半臉皮卻是漆黑如墨。 這種臉,更像是鬼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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